对谈性教育专家方刚：“色情片，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就全班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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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re：plus-Evening cicada  

歌曲：みゆな-愛愛だな(日剧《爸爸，我，要跟这个人结婚！》主题曲)

“妈妈，我从哪里来？”

学堂：

先提几个家长们问得最多的问题吧。

当孩子问“妈妈，我从哪里来”“妈妈，我是怎么钻进你肚子里的”，应该怎么回答？

方刚：

孩子通常在两三岁时就会问“妈妈，我从哪里来”。

这时告诉他“你是从妈妈肚子里来的”，他就满足了，不再追问了。

孩子再长大一些，才会好奇“我是怎么进去的”。

这时你一定要如实告诉他性交的过程。

但又不是只给孩子讲授知识，你同时要在这场对话中跟孩子探讨性爱的原则。

不用想着你能隐瞒孩子什么，你不告诉他性交的过程，他也会偷偷从别的渠道探知，而那时，没人跟他探讨与性相关的风险和责任了。

学堂：

异性父母可以给孩子洗澡吗？洗到几岁合适？

方刚：

我们鼓励异性父母给孩子洗澡，且没有僵死的年龄限制。

与异性父母共浴，可以帮助孩子很自然地了解异性的身体、成人的身体。

直到亲子任何一方觉得共浴不舒服了，就可以停止了。

学堂：

双方一直都觉得舒服怎么办？

方刚：

不可能。

一般来讲，孩子到七八岁就觉得害羞了，不想跟异性父母一起洗澡了，父母则可能在更早之前就不想跟孩子一起洗了。

如果异性父母跟孩子一直要在一起洗，那不是洗澡的问题，是他们的亲子关系存在问题，不洗澡也有问题。

学堂：

发现孩子看色情片了，怎么处理才好？

方刚：

完全禁止色情片是不可能的。

我们性教育营的小学员反映，他们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全班都看过色情片了，不仅男生看过，女生也看过。

家长紧张色情片的问题，无非是担心孩子受到色情片的诱惑，过早发生性关系，影响学习。

那么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地禁止色情片，而是通过性教育，让孩子有能力做出负责任的行为选择。

色情片的英文是adult show，是给成人看的，撩拨情欲用的。孩子没有性伴侣，看了之后挺难受的，所以最好不看。

已经看了怎么办呢？

首先不需要自责，知道那就是个娱乐消遣，你当时欲望膨胀，看色情片的过程中，欲望得到了释放，那就得了，看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见过有的孩子，看色情片后整天自责，最后精神分裂了。

其次要知道，色情片不是教科书，那里面展示的情欲反应很可能是不真实的。

也不要把色情片里的男人女人投射成你的男同学、女同学。

学堂：

在这个过程中，家长的态度非常重要。

如果家长发现孩子看色情片就大惊小怪、严肃批评，会给孩子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方刚：

是的，批评惩罚不仅没用，还会起到反作用，家长越禁止，孩子越想看。

学堂：

发现孩子自慰怎么办？

方刚：

自慰的三原则是：私密，安全，悦纳。即：

自慰要在私密的场所进行，有的孩子故意在公共场所做给别人看，是对别人的性骚扰。

自慰要使用安全的方式，避免给身体造成创伤。

自慰本身对人没有害处，最大的害处来自对“自慰有害”的担心。

因此，家长只要给孩子讲清自慰的三原则就行了，不必如临大敌。

学堂：

父母在孩子面前亲密到什么程度是合适的？父母做爱被孩子撞见了怎么办？

方刚：

我鼓励父母在孩子面前亲密。

拥抱、亲吻、说情话，都没问题，父母关系好，能够给孩子带来安全感。

但你们也不必故意秀恩爱给孩子看，你们的行为不能影响别人的生活，比如你们在那儿吻个没完没了，孩子看是不看？

做爱应该在私密的空间进行，既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人。

万一被孩子看到，小朋友可能不理解父母在干什么，父母可以态度自然地告诉孩子，成年人通过这种行为表达对彼此的爱意，同时跟孩子分享“自主、健康、责任”的性爱原则。

生命的历程，无需隐瞒

学堂：

性教育应该从孩子几岁开始？

方刚：

其实性教育从0岁就开始了，只是大多数家长对自己的教育行为无知无觉罢了。

比如，父亲在家庭生活中是不是“在场”的？这就是性教育——性教育中的性别教育。

如果孩子从出生就体验到，爸爸陪伴他、照顾他、给他讲故事、和妈妈一起承担家务事，那么孩子自然就会形成“男性应该承担家庭责任”的观念。

反之，爸爸长期缺位，只有妈妈承担日常照顾者的角色，那么孩子就会形成“男人是赚钱的，女人是做家务的”“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不能做”“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不能做”这类性别刻板印象。

你们夫妻关系是否和睦？这也是对孩子的性教育——性教育中关于亲密关系的教育。父母们每天都在给孩子做着如何营建亲密关系的示范。

打开电视，国产影视剧一般只呈现异性恋，不呈现同性恋吧？这也是性教育，一种强化异性恋正统性的教育。

孩子直接向父母提出与性相关的问题时，父母作何反应？坦然，责备，还是回避？这更是性教育了，你已经通过你的眼神、表情、语气，向孩子传递了你对性的态度。

学堂：

您在举例中提到性别教育、亲密关系的教育、性取向的教育……

这些其实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理解的性教育范畴。

提到性教育，人们往往至多联想到：性知识的传授，对未成年人性行为的禁止，和如何防范性侵害。

方刚：

是的，说到底是把性教育等同于了守贞教育。

学堂：

守贞——这个词用得准。

家长们觉得性教育不好做，难以启齿，多半就因为头脑中还残存着守贞思想。

方刚：

以守贞为核心的性价值观使他们认为，性是有害的、羞耻的、不能公开谈论的。

反映到行为上，就是告诉孩子“你不要早恋”“不要发生性关系”。

这不是教育，只是规训。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在这个过程中，受教育者没有成长，都是你单方面的价值观灌输。

第二，你能保证你的价值观是对的吗？

第三，孩子真的能接受吗？

实际上，性教育是关于性别、生理、心理、情感、亲密关系的系统教育，目的不是禁止未成年人性交，而是促进孩子的人格成长。

学堂：

也就是说，性教育是人格教育的一部分，它只是从性话题切入，但目标是人格成长，路径也要有益于人格成长的实现。

方刚：

没错，这样的性教育，我称之为“赋权型性教育”。

学堂：

赋权型性教育怎么做？

方刚：

我先以家长们最关心的“早恋”问题为例来谈吧。

爱情来了，怎么办？

方刚：

我们在性教育营中，会带领孩子们花一整天时间讨论爱情。

从头到尾没有规训，没有说你该谈或者不该谈恋爱。

孩子来了之后先请他们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就有一份感情摆在你面前，你选择怎么办？

大家一般会找出四种选择：表白，暗恋，放弃，做朋友。

我们请选择相同的孩子坐到一组去，接下来逐组问孩子：

你为什么这么选？这么选的优点是什么？风险是什么？

比如放弃组，他们会觉得自己挺“伟光正”的，不想影响学习，就放弃了。

这时要继续问，这么选的缺点是什么？他们说不出来的话，就请别的组替他们说。

同学们就会说“你错失了一份真爱”“你很可能放不下，脑子里整天想着对方，更影响学习”，等等。

这时要请放弃组接着讨论，如果“放不下”这种风险出现了怎么办？促动他们进一步思考。

再比如选择做朋友，优点是，既可以继续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又避免了被拒绝的尴尬。

风险呢，出现情敌了，别人表白了怎么办？他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将来也没机会了怎么办？

选择表白同样也要面临不确定性，一般会出现三种结果：对方接受，对方拒绝，对方不给明确答复。

我们要讨论对方不给明确答复的原因：

是害羞？是怕老师家长反对？还是把你当备胎了？假设对方把你当备胎了，你怎么办？

对方接受你的表白了，听起来挺好，但之后也会出现新的问题啊：

出去约会谁掏钱？其中一方移情别恋了怎么办？学习成绩下降了怎么办？老师家长反对怎么办？同学传你们的绯闻怎么办？发现三观不合想分手，分不掉怎么办？一方想发生性关系，另一方不想怎么办？在亲密关系中遭遇暴力怎么办？失恋了，出现各种痛苦情绪怎么办？

我们引导孩子事无巨细地讨论，他们每说出一种选择，我们都进一步追问，这样选择可能带来什么。

在此过程中，孩子们充分了解到每种选择背后的代价，也学习到应对各种风险的办法。

讨论结束时，有同学跟我说，老师，我不谈恋爱了，太麻烦了。

也有同学说，老师，我觉得我可以谈恋爱了，这些事我都搞懂了。

不论孩子们怎么选，都是经过充分了解和评估后做出的选择，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的性教育营，邀请家长全程旁听，有家长见证过这样的讨论后感叹：

“要是我青春期时有这样的课程，我就不会稀里糊涂地恋爱、结婚，我的亲密关系一定更圆满。”

学堂：

赋权型性教育给参与者带来的不仅是知识的增加，更是思维方式的升级。

从被动接受，到主动思考；从非黑即白、二元对立，到辩证整合。

经过这样的讨论式学习过程，参与者的内在空间可以打开很多。

如果说我们最终希望的是孩子自律、自我负责，那么经过自由探索、自主选择后产生的，才是真正的自律、自我负责。

这是规训、灌输不可能导出的结果。

方刚：

没错。

小结一下，我们做的赋权型性教育，分为三个步骤：

学堂：

我猜前两步比较容易被接受，第三步会有家长反对吧？

这种尊重的限度是什么？说尖锐一点，难道能等孩子意外怀孕了，再带她去打胎吗？

我想，家长们很难真的不去干涉孩子的选择。

方刚：

难道那些已经发生性关系的孩子，是他们的父母同意的吗？

我会问持反对态度的家长这样几个问题：

第一，你反对，孩子就一定听你的吗？

第二，就算孩子听你的了，你觉得他完成成长了吗？

第三，你们的亲子关系是不是就被破坏了？后面孩子做什么，再也不会跟你说了，这是你想要的吗？

其实最坏的情况还不是孩子意外怀孕，而是她怀孕之后不告诉家长，孤独地面对，去小诊所做流产手术，在厕所里产下孩子……

我们要清楚：每个孩子都向往幸福美好的人生，都希望自己开心快乐，不想经历意外怀孕、打胎之类的痛苦。

经过赋权型性教育的前两步——分享信息、推动思考，孩子们足以能够做出对自己、对他人负责任的选择了。

仍然害怕把选择权还给孩子的家长，只需思考一下：

你是否相信每个人都有趋利避害、向上向善的本能？

没有孩子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过不去，怎么对自己不利怎么选。

如果真有孩子这样做，那一定是原生家庭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创伤，我们要去疗愈他的创伤，不是简单地禁止他选择。

家长关心孩子，能做的是什么？

首先，知道孩子的选择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一定失败。

第二，就算他真的选错了，你就到他即将跌倒的地方，等着扶起他。

这才是尊重受教育者的态度。

我们成年人不也一样时常会跌倒？但如果别人因此就剥夺你做选择的权力，你愿意吗？

我说一组数据：

我国青少年的首次性交平均年龄是15岁多一点。

我接触过的学生，好几个在十三四岁就有性经验了，而且还都是女孩主动找男孩发生的性关系。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家长奋力禁止其实等于掩耳盗铃。

和我们国家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世界首次性交平均年龄最晚的荷兰。

荷兰青少年从确定恋爱关系到接吻，平均用时一年，从接吻到爱抚又一年，从爱抚到插入式性行为再用一年，总共三年。

而荷兰的性教育中，恰恰没有禁止性交的规训。

参观他们的性教育展览，你会看到那里大大方方摆着各种性交姿势的小玩偶。

不以推迟性交年龄为目的，不向孩子传递禁止性交的信息，只倡导孩子独立思考，把权力和责任都还给孩子，他们反而会对自己的选择更慎重。

学堂：

在您的性教育营中，是如何跟孩子讨论性行为话题的？

方刚：

我们会启发孩子思考：

我们培养孩子一定要坚持戴安全套的意识，课堂上给每个孩子发安全套和香蕉，教会他们怎么使用安全套。

我们告诉孩子，如果你意外怀孕，一定要去正规医院，一定要告知你信任的成人。

我们希望孩子能在充分了解和评估过风险的基础上做出选择。

给孩子讲解如何使用安全套

学堂：

会不会有家长觉得，教孩子使用安全套等于鼓励孩子去性交？

方刚：

教孩子安全套怎么用，就跟教他灭火器怎么用一样，难不成一个人会用灭火器了就要去放火？

确实有家长不接受我们的做法，会在课程进行到这些内容时，找理由把孩子带出去，我们也没辙。

其实我们的做法，是真正给受教育者增能赋权的做法。

有孩子在参加过我们的性教育营之后，真的遇到了恋爱问题，由于能力的提升，处理得很棒。

比如一个女孩的妈妈就跟我反馈：

她的孩子在性教育营结束后一年，恋爱了。

妈妈自己很接纳孩子，还主动找孩子的班主任沟通，希望老师也不要禁止，尊重孩子的情感选择。

由于妈妈态度开放，女孩一直很坦然地跟妈妈分享恋爱感受。过了半年，女孩发现和男朋友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主动提出了分手。

孩子跟妈妈说：

“我骄傲的是，从恋爱到分手——整个过程中我一直能够自我主宰，自我决定。”

妈妈也特别欣慰。

我们不是要孩子上完性教育营就去谈恋爱，或者上完性教育营就不去谈恋爱；我们要的是，不论他恋爱还是不恋爱，他都有能力处理感情。

小学员把安全套吹成气球

学堂：

您自己的孩子经历过青春期恋爱吗？您是怎么处理的？

方刚：

我们家氛围宽松，从小支持孩子自主学习，自主阅读，到恋爱问题上，我们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

我儿子从高一到高三，一直跟一个女孩谈恋爱，我们从来没有批评、反对过。

他自己的学习没受影响，我提醒他，也不要影响人家女孩的学习，他说：

“她跟我谈恋爱之后成绩还提升了呢，我能帮助她学习。”

周末，女孩常来我们家写作业；寒暑假，我们还曾征求了女孩父母的同意，带两个孩子一起去旅游。

恋爱是生命必经的过程。

你信任孩子，他就会真的对得起你那份信任；你尊重孩子，他就会真的对得起你那份尊重。

性器官和身体权

学堂：

性侵害是家长很揪心的一件事，赋权型性教育如何提升孩子防范性侵害的能力？

方刚：

在传统的守贞教育中，老师家长会告诫孩子，面对性侵坚决说“不”，快点跑掉，报告警察，等等。我认为这是远远不够的。

谁都知道面对性侵应该说“不”，但你是不是得有说“不”的力量啊？

别说孩子，很多成年人面对有权利关系的人的要挟时，力量都不足。

要改变这样的状况，首先要在日常教育中向孩子传递性别平等的观念。

特别是对女孩子，不要总告诉她们“男生比女生厉害”“男生很可怕，女生一个人出门很危险”“女生打不过男生”这类话。

当女孩的自我定位就是弱者，就不如男孩，那她面对性侵害时就发挥不出力量。

我讲两个真实的案例，第一个案例是：

一个高中女孩在楼道里遭遇陌生男人强行抱她，抠她阴部，把她往屋里拖。

这个孩子跟男人搏斗，真的把男人打跑了，之后打电话报警。

她可以说做到了教科书级别的完美。

事后我们问孩子为什么能做到，孩子说：

“因为从小爸妈就告诉我，男孩女孩都一样，男孩能做到的，女孩也能做到。”

这就是性别平等教育的作用。

第二个案例则是：

另外一个女孩，小时候面对邻居家男孩抢玩具，不愿意给，哭，她妈妈马上对她说：

“你跟男孩打架，怎么打得过呢？他要玩具，你给他就是了。”

以后再遇到男孩抢玩具，她都主动奉上。

这孩子到初中遇到性骚扰，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因为她接受了妈妈说的，男生很厉害，他要你就得给。

我们把这两个构成鲜明对比的案例，拍成了微电影。

此外，我们要做的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是，帮孩子树立性器官与其他身体器官平等，并不更神秘、更神圣的观念。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别人都无权侵犯。

这里面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

性侵犯，侵犯的是孩子的身体权。

家长或者谁打了孩子，不论打的哪个部位，同样是侵犯孩子的身体权。

从侵犯身体权的角度，我们都要反对。

如果家长不愿意别人侵犯孩子的身体权，就不要对自己侵犯孩子的身体权习以为常。

一个从小在家动不动挨打的孩子，很难懂得尊重自己和他人的身体权。

第二层意思：

以往的防性侵教育，核心思想是守贞，只跟孩子说遭遇性侵了有多么严重，你就失去你最宝贵的东西了，等等，不给孩子讲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等事发后再劝慰孩子，不要想不开，你还是原来的你，孩子根本不信。

那样的防性侵教育，底层逻辑是混乱的，一会儿把性器官弄得见不得人，一会儿又弄得高尚无比。

你会觉得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被打的皮肤就脏了、不能要了吗？你不会。那为什么被性侵后，你就觉得你脏了、不能要了、你的人生完蛋了呢？

学堂：

把性器官抬高到圣洁的地步，造成了很深很大的恐怖，反而让孩子在不幸遭遇性侵害后更难走出来。

方刚：

对，我们一定要让孩子领会到这一点。

在性教育营中，我们是采用情景剧、角色扮演的方式做的。

例如，模拟郑州空姐打车事件的发生情境，引导孩子思考：你要是那个空姐，遇到出租车司机性侵，你怎么办？

一开始，孩子们千篇一律地说：

“报警，反抗，跳车！”

我说：

“如果没机会呢？手机被犯罪分子夺走了，反抗不成功，跳车也跳不下去，你怎么办？”

孩子们说不出来。

启发了快5分钟，才有一个孩子小声试探着说：

“要不就服从？”

我说：

“当然了！保命最要紧！”

学堂：

这是暴力侵犯的情况。

还有一种性侵其实是亲密关系当中，由于当事人主体意识不强、边界不清晰，在半推半就中发生的。

比如两个孩子谈恋爱了，其中一方用情感绑架的方式胁迫另一方发生性关系——“如果你真爱我，就应该跟我做爱”；本来不愿意的一方是否能坚定地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被对方裹挟，就很重要。

方刚：

是的，针对这种情况，我们也会在性教育营当中让孩子通过角色扮演，进行坚持说“不”的练习。

学堂：

这其实是对孩子心理强韧程度的重大考验。

孩子能做到什么样，跟长期的家庭教育中，父母是否给过他充足的尊重和爱，以致他是否拥有稳定的自我价值感分不开。

你很难想象一个内在自卑、缺爱、总想讨好别人的孩子，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自己。

方刚：

是的，性教育要建立在良好的家庭关系、人格教育基础上，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出问题的孩子，背后一定站着有问题的家长。

家长自身的学习成长太重要了。

作为家长，我们首先要明确孩子是独立的个体，跟我们平等的人，抛弃“我是家长，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得听我的话”这种思想。

每个人都有情绪，有限制性的观念，我们要每日三省吾身，警惕自己是否把这些强加到了孩子身上，给孩子造成伤害。

教育的目的不是让孩子提升分数，而是给孩子铺就健康的人格基础，增加自主选择、自我负责的能力。

这点有了之后，别的才有可能。

（本文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2022年，尹建莉父母学堂全新推出【破界对话】栏目，旨在汇集同领域、跨领域名家、大咖、知音，碰撞观点、开拓视野、增加声量，共同感悟生命、体验成长、重写教育的常识。此文为【破界对话】栏目系列文章之一，更多好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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