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流传着这样一个讯号：青少年们不再相信随意性行为了，而且他们真的不相信“色情”。他们恰好也是在一个色情制品随时可得的世界里长大的第一代人。
社会学家凯尔西·伯克在2023年出版的《色情战争》中写道，现在很多美国人第一次接触色情制品的年龄是在10-15岁之间。
很多年轻人在小时候就看过色情制品，但有些人对此产生了不适感。2021年，Z世代明星比莉·埃利什（Billie Eilish）用“耻辱”来形容色情制品，成为当时的头条新闻。她说她在11岁的时候就开始看色情片，这甚至用让她噩梦连连。
图｜《五十度灰》这些问题理应得到解决。80年代色情战争的焦点在于，色情制品本质上是厌女的，应该被取缔，还是女权主义者应该接受色情制品作为性自由的一部分。
互联网的出现让一切迎刃而解：色情制品无处不在，任何派别的女权主义者都应认识到这一点。
然而，新的色情战争又出现了。这次的焦点在于：色情片是否促成了对女性的物化、边缘化乃至性暴力？
80年代的色情战争
在20世纪80年代的反色情运动中，有两位突出的女权主义者：麦金农和德沃金。她们认为色情制品在两个方面伤害了女性：首先，在色情片中出现的女性一定是不情愿的；其次，色情片可能给男性实施性暴力的启发。
有一个女明星不得不提，琳达·拉芙蕾丝。她在1972年出演了色情电影《深喉》，但她于1980年声称，这是受其前夫胁迫，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拍摄的电影。
麦金农和德沃金认为，这样的女性构成了整个色情行业。每个女性都不情愿，每个女性都被残害，但每个女性都被迫微笑，说她喜欢被残害。在这种考量下，女性真诚地同意制作色情片的可能性并不存在。但支持色情片的女权主义者认为，麦金农和德沃金将色情制品与拍摄的强奸混为一谈了。他们表示，色情制品本质上并不是未经同意的。他们认为，女权主义的目标之一就是性解放。如果成年人同意拍摄色情片，甚至是暴力色情片，这又有什么错？1984年，活动家安伯·霍利堡指出，“好”女人总是被污秽所激怒。人们对色情片的恐惧往往源自对性本身的恐惧，并反映了女性从童年就接受的规训：性是肮脏的。
90年代时，传统商业色情片蓬勃发展，色情明星赚得盆满钵满，色情片占据各大付费网站。2005年，YouTube诞生了，上传色情视频变得轻而易举。受此启发，2006年出现了许多类似网站，其中一个就是色情网站PornHub。它现在是MindGeek的子公司，而MindGeek几乎垄断了互联网色情市场。MindGeek按规则行事，其商业模式下，观众一般无需为其色情内容付费。
图｜《五十度灰》互联网时代色情制品的受众更多了吗？这一点也许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受众更年轻了——只要在网站上勾选一个确认已过18岁的方框就可以畅通无阻。互联网不仅改变了人们观看色情的方式，也改变了人们从事色情的方式。现在的准入门槛更低了，表演者甚至可以一人涵盖所有工作，不一定需要和他人合作，也不一定要找经纪人。然而色情表演者赚得钱更少了，大多数报酬都以广告的形式流入网站囊中。无奈之下，表演者只能逼迫自己做出更极端的色情内容。这是一种选择还是妥协？互联网制造了一个新的色情世界，但旧的争论还在延续。
今天的反色情主权主义者仍旧认为，几乎没有任何色情制品的女性称得上真正自愿。虽然并非所有的色情表演者都被性交易过，但她们大多数都很年轻，没有多少钱。其面对的是知道如何利用并操纵她们的“掠夺者”，将这种“被迫”认为是“同意”的想法很可笑。支持色情的女权主义者提出了许多理由，她们认为，每个行业都存在恶劣的劳动条件，难道色情拍摄的劳动条件能比亚马逊的仓库更差吗？尽管存在问题，但女性可以有目的地选择在这个行业工作。《色情战争》的作者伯克指出，认为色情业在剥削女性的说法太单一了，这不足以解释阶级背景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选择从事色情业的现象。也许正如斯里尼瓦桑在《性的权利》中所写，“对女权主义者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法律对色情业的规定，而是法律对从事色情业的妇女的规定。”不管人们怎么抵制色情制品，支持它们的女权主义者认为，色情制品将一直存在下去。也许色情片不一定是有辱人格的、暴力的、剥削的，但在实践中大多如此。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这个问题与1980年困扰女权主义者的问题没有变化——色情制品是否已经被宣判死刑，需要被取缔？或者，色情制品是如此根深蒂固难以禁止，因此要拥抱该行业潜在的解放性和救赎性的东西？这个问题太棘手了，从上世纪80年代延续到21世纪20年代，甚至再过一个40年都难以解答。本译文仅用于学习和交流目的。非商业转载请注明译者、出处，并保留文章在译言的完整链接。https://www.vox.com/the-highlight/23699724/pornography-wars-feminism-pornhub-andrea-dworkin-catharine-mackinnon-amia-srinivasan-kelsy-burke36节课程+6次直播答疑+永久陪伴社群+一对一咨询名额编辑：蒋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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