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世界的尽头堪察加半岛(四)
前情提要:
回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和我同车的俄罗斯小伙和他的美国女朋友突然告知,说他们更改了预订的宾馆,不和我一起回青年旅社了。面包车把我放在了他们宾馆的门口,扬长而去,这俩人兀自走进他们的宾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飘着淅淅沥沥毛毛雨的夜晚,瑟瑟发抖。
我赶紧给旅行社的老板打电话,提出抗议。那老板不以为然地说,面包车就是给那两位服务的,我需要自己打出租车回客栈。我说自己不会说俄语,这城市街头又没什么出租车。那老板说帮我叫一辆出租车,让我待在原地等待。
阿列克谢是一个中年男人,光头,目光很和善。作为旅行社的老板,在我到达第一天的时候,曾开着车带着我到了一处山顶,俯瞰整个阿瓦恰湾的风光。我觉得他相当靠谱,没想到在清冷的夜晚,却发生了甩客的行为,让我十分愤怒。
没过多久,开来一辆出租车,把我拉到了客栈,躺在客栈舒服的大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在堪察加第四天的行程是漂流。
一大早,旅行社派来的车就来接人了,这一次,阿列克谢没有爽约。车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从不同的宾馆接人,最终到达了市郊的一处停车场。一辆橙红色的大巴停在那里,我们所有人登上那辆大巴,向着漂流地进发。
我们坐的大巴(卡车)
车上再也没有能说流利英语的俄罗斯小伙和他的美国女友,一车俄罗斯人,交流变得困难。也许大家都是游客的缘故,车里的俄罗斯人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冷漠,而是有说有笑,车厢里欢乐异常。有一位乘客拿出一瓶伏特加,车厢里所有人互相传递,我接过酒瓶也喝了一口。知道俄罗斯人好酒,但没想到行车途中竟然就喝了起来。
堪察加的野外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俄罗斯大妞,是全车厢为数不多的能说些英语的人。时间久远,我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就暂且称之为A吧。我俩就闲谈起来,她来自堪察加半岛北部一座城市,说是城市,但那里只有几万人。她这次和她母亲专程来半岛南部玩,她的母亲一头金发,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爱笑的一位。她们之间的对话好像一直在讲笑话一样,她母亲每说一两句就要仰天大笑一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停说笑的A
车晃晃悠悠地在郊外的路上开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在路旁停下,车里的人纷纷下车,A说路旁是一个小村庄,这里有全堪察加最好吃的果酱面包。我们走进小商店,看到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面包,我也不认识俄文,就随便买了一个,咬上一口,发现里面是粉红色的果酱,大自然的清爽浸透味蕾。A说这家的果酱全是用堪察加野生的各种浆果制成,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果不是和俄罗斯人一起,我又怎么会知道,在这遥远的堪察加半岛深处的乡村,怎么会有这么一家广受欢迎的面包店。
乡村面包店里的面包
买完面包,大巴继续向前开,终于到达了漂流点。这是一条大河,河面开阔,河水平静,多年过去,我已经不记得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了。早就听说堪察加夏天蚊子成群,走到河边,果不其然,大团大团的蚊子向我们扑来,我赶紧喷上从迪拜购买的防蚊指数最高的驱蚊液。
我们在大河上漂流
雪山下的漂流
我正在喷驱蚊液的时候,又凑过来一个女人,她的英语比A要差,我们只能交流个大概,她是乌克兰人C,看起来不到30岁。在2014年克里米亚冲突的时候,从乌克兰迁移到俄罗斯,我只是没想到她会从地球的另一端来到遥远的堪察加。她说俄乌是斯拉夫兄弟,她怎么也想不通兄弟之间怎么会打仗。现在俄乌战争仍在继续,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堪察加谋生。
黄头发的是A的妈妈,右边是乌克兰姑娘C
我们一行大概十几个人,分乘两艘气垫船,沿着平静开阔的河顺流而下,云层低矮、空气清新,我们的船随着河水静静地向下流淌,两岸茂密的植被不断向后掠去,除了水声,天地间寂然如空,我真想躺在船上,看着天空中的云,一直飘下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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