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华盛顿大学临床心理学博士毕业的iWanna导师Clytie这四年来的读博生活都在这儿了!
在2018年7月之前我从没想过会读博士。我总觉得像我这样懒散又愚钝的人,是不适合读博的。和我同公寓的学姐就是个博士,我亲眼目睹了她的生活:每天做科研、实习、教课、上课,如此无限循环。而我是一个最讨厌读文献,作业全靠同学提醒,deadline前一个小时还在赶due,每天上两门课就要累瘫在家的人......(事实证明连一个ENFP都能读博,人真是有可塑性)可能是校园外的生活太让我恐惧了,也可能是我渐渐发现研究生的时候只学到了一点皮毛。那些笼统的理论让我在做咨询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像是手无寸铁的士兵。好奇心最终压倒了畏难情绪,我做出了要继续读书的决定。当我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自己想读博的时候,我其实很担心他们会反对,毕竟这是很大的投入。但当我听到他们声音中的喜悦,也渐渐放下心来。在2023年的此刻回望2018年,我会觉得这是我做过的最重要的选择,也是完全不后悔的选择。在过去的四年里,我学到的知识、遇到的老师和督导、工作过的病人,塑造了现在的我。认识自己是我读博期间最重要的工作。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和软肋,发现自己的偏好和风格,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一开始接病人的时候我要排练半天自己要在咨询里说什么,因为每次想临场发挥的时候英语都十分烫嘴。就这样跌跌撞撞干了一年之后,当我回看自己做咨询的录像,才猛然发觉,原来我已经听起来像一个专业咨询师了。我的声音不再充满了慌张和不确定,变得自信、松弛,好像我非常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常有人问我,读博怎么样?该不该读博?也许提起读博,大家的联想都是:秃头、孤独、无意义感......可很少有人会提起这其中的快乐。那些读到让我有共鸣的见解和理论时的兴奋,那些大脑被填满时的满足感,那些发现自己的成长时的成就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博士一年级的时候我一开始还维持着研究生时那懒散的作风。后来发现,我的同学中充斥着卷王:有考试一定要拿满分的人,有提前俩月开始写期末作业的人,也有上课发言比老师都长的人。如果还是像之前一般应付,实在是很难在项目里存活下去。我还记得对我来说博一最怕的就是精神病理学诊断课。这课上每次的随堂小考我都如临大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DSM-5诊断手册上十分清晰的诊断标准变成了一个个真实案例就让我一头雾水,所有的病都混为一谈,每次考试都瞎答一气。在工作中我才发现,现实就是如此,病人从来不会那么典型,一千个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有一千个不同的样子,因为他们不是一个疾病的标签,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最喜欢的心理测量课是麦格教授讲的罗夏墨迹测验。学习罗夏就像是学习另一门语言。有一阵子,我们每个人都学得有点走火入魔,甚至有人会开始在说话时都夹杂着罗夏的code,开始说一些“我们刚才说话DR了,你最近是不是开始有T了“之类的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听得懂的黑话。做罗夏测验固然好玩,写罗夏报告就非常痛苦了。毕竟要用几段话描述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还要用对方能够接受的语言,何其困难。我记得当时有一个用来练习的案例是一个很自恋的人,为了解释她为什么形成了自恋的性格,以及如何委婉地让病人认识到并且接受自己自恋的事实,我们所有人都挠秃了脑袋。太难了,真是语言的艺术。博士二年级是苦中作乐的一年。新冠开始以后,所有的上课和咨询都改成了线上。一开始是每天忧心国内的疫情发展,后来又开始发愁美国飞速增长的病例。每天刷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统计数据无数遍,看着那个数字越来越庞大,每天都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与此同时,我们开始了第一年的实习,每天要见病人、上课,晚上还要准备博士资格考试......我已经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那些日子,只记得我在那个阴暗的屋子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每天和病人、督导的见面,成为了我和世界唯一保持的联系。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博三是怎么度过的,可能是因为太痛苦了不愿再去回忆。只记得当时在精神病专科医院实习,每天下班前都板着指头数今天攒了多少个临床小时数,发愁到了申请实习的时候没有机构要我。好在医院里从来不缺病人,我靠着替同事代班、向督导索要更多的病人,硬生生在半年里攒了两百多的小时数。每天下班后,就是没完没了地修改、提交申请材料。短短几百字的essay改了不知道多少遍,才组成我完整的人生拼图。刚刚开始在医院工作的时候,最先教的就是被病人打了、咬了、锁喉了要怎么自我防卫,搞得我一直神经紧张。再加上疫情仍是很严重,我们跟病人工作的时候都是口罩加面罩,一喘气就满罩子雾气,跟人交谈都十分困难。那个时候密接还是一件大事,医院里又总是有病人或者工作人员确诊新冠,我们经常动不动就成为了密接人员。在博三之前我从未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过。很多年前我还在读本科的时候,学校曾经组织我们去安定医院见习过一天,当时所有人都很害怕,大家都拉着前面同学的衣角才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好像精神病人是什么恐怖片里的鬼怪。第一次打开病区大门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走在病区里遇到病人都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还记得那天下午,团体咨询开始前,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病人看电视的屋子里。我对面的病人用脑袋蒙着头,说话颠三倒四,我正在担心她会突然失控,结果她没聊几句突然就哭了起来,说她的生日要到了,她很想念自己的妈妈。我突然就卸下了防备,原来我们都是人,得了病的人也是人。At the end of the day, we are all just human beings.INTERNSHIP
Excited?
Terrified?
在博士的第四年,我被匹配到了雪城的一个医学院做全职实习。我给医学生做心理咨询,同时也在医院的不同科室轮转。给医学生做咨询的时候我像是在陪着他们经历《实习医生格蕾》的故事。我的病人在我们的咨询中痛哭流涕地跟我讲述自己在ICU的经历,看着自己照顾过的病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有多么痛苦......病痛真的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痛苦,但也让我们直面自己的存在主义困境。我们要怎么使用自己的自由,怎么面对随时可能会到来的死亡。医院是一个让人无法回避这些问题的地方。我最近开始了在康复科的轮转。我们的病人都是经历脑外伤或者中风之后进入这个科室的。对他们来说,接受自己突然从一个完全能独立工作、生活、甚至家庭中的顶梁柱、照料者变成一个连最基本的加减法都不会算、话也说不利索、甚至连吃饭如厕都需要依赖别人照顾的人,是让他们最痛苦的事。每每说起这些他们在一夜之间失去的东西,他们都会不停地流泪,说自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什么样的生活才值得过?我也没有答案。我见了一位之前是心理学家的老奶奶,她曾经有非常丰富的生活,还在兼职工作,会定期跟朋友聚会,在花园种花,在中风之后,也许她的生活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了。当然在这个科室里也不都是这样的沉重。我也遇到了一位老爷爷在中风之后忘记了老伴的名字,总是回答说他的老伴叫做“princess”,还管每一位治疗师叫“baby”,总把我们逗乐。一些悲剧和喜剧交织的时刻。回顾这四年作为咨询师的经历,我最想感谢的人是我的病人。我很感谢他们在我还是一个菜鸟咨询师的时候就愿意信任我,向我打开他们的内心,跟我建立深刻的联结。我在咨询里见到了太多面具碎裂的瞬间,他们突然潮湿的眼睛、突然撒上阳光的脸。凝视着他们的泪眼,和他们一起感受着人生的困境和苦难,也让我反思应该如何过好自己的一生。他们的懊悔,自责也时刻提醒着我要认真对待每一次选择。感谢他们跟我分享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段落,让我能与他们同行一段路。我见证过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修复和自己死去的母亲的关系,也陪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理解被虐待的经历,这样可贵的旅程是咨询师才有的特权。"Everything you love is very likely to be lost, but in the end, love will return in a different way.”
写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也要和DC的生活暂时道别了。和DC道别是很难的。DC有让人难忘的春天和夏天。我会想念Potomac岛上的樱花树和黄昏时河上粼粼的波光。我会想念夏天的阳光洒在林肯洁白的大理石柱上的样子。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倒影池发呆的时候我会恍惚地以为自己坐在希腊的神庙前。现在想起DC,我的脑海里仍是仿佛没有尽头的夏天。作为女性,在追求高等教育的路上不可避免地会听到一些劝退的声音。“女博士是第三类人”,“女的读这么多书不好找对象”之类的。在dating时确实偶尔会有因为自己的学历让对方感受到威胁导致无法继续的时刻,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筛选。因为我已无意成为让男性觉得天真单纯、保护欲爆棚的女生。同时,这四年的训练让我从崇拜有智识的男性转向崇拜知识本身,我得以从“女性崇拜男性、男性保护女性”的传统框架中解放出来,寻求更为平等和流动的亲密关系。可以说这四年的博士学习让我拥有了审视的能力和选择的自由。能够享受到受教育的机会是一种特权,我非常的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愿意支持我,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女生而质疑我是否该去追求对我的职业发展最好的选择。我也知道还有很多女生没有这样的机会。在这里,我想祝各位朋友都能大胆追梦,积极参与广阔世界,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扫码了解最新申请经验,上岸学长姐助你拿下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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