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很多痛苦,都是因为没找到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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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方式
一、活得快乐,才是人的追求
哲学有什么用?典型回答无非有以下几种:
等你年纪大了,阅历丰富了,你就知道哲学很有用了(期望);
哲学确实没有什么用,但无用之用是为大用(故作神秘);
某某某说,哲学是什么什么(引经据典);
最早的哲学家也是最早的科学家。
以泰勒斯为代表的米利都学派,是西方最早的一批物理学家;
以毕达哥拉斯为代表的毕达哥拉斯学派,是数学家;
以巴门尼德、芝诺为代表的爱奥尼亚学派,是最早的一批逻辑学家。
这就要求我们去认识人与人的交往之道,人群得以组织起来的底层逻辑。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与人之间的可能伤害,远甚于自然对人的伤害。
人与人的交往,跟动物群的交往不太一样。动物们考虑的往往是,如果我饿了,你可以吃吗?如果我想繁衍了,你可以配合吗?如果我想打个盹,你会是个威胁吗?
三者都不是,那我就不理你。我才不想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网上有很多非洲国家公园的短视频,游客开着敞篷车在狮子面前招摇,似乎也没有危险。为什么?
因为出现在视频中的狮子问过自己三个问题,都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它们才懒得搭理你呢。
动物都是极简主义者,如无必要,勿找麻烦。当然,没有出现在视频中的狮子,它们的答案可能不同。
人不一样,除了生命安全、身体健康、种族繁衍之外,我们还想在一起做点别的,比如,搭个讪,扫个码,交个朋友,谈谈学问,憧憬未来。
于是就有一些哲学家开始分出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把人组织起来,让我们在一起,如果不能幸福,也要快乐。
二、为什么感觉哲学无用?
1.朴素的工具思维
通常,如果一件东西能够帮助我们实现目标,我们就会认为,这件东西对我们有用。换言之,有用性与工具性是一回事。这就是工具思维。
如果行动者完全被简化为欲望的集合体,目标被简化为对欲望的满足,那么这种工具思维就是朴素的。
任何生命体都需要维持个体的生存,尽可能地保证族群的繁衍,并在此基础上趋乐避苦。生命的过程,就是在特定环境中不断满足这些欲望的过程。
一个没有任何欲望的生命体,必将失去其存在的条件。因此可以说,朴素的工具思维,是一切生命体的共有特征。
根据这种思维,欲望的满足品最有用,并且它们的用处不容质疑。食物满足了想吃的欲望;房屋满足了居住的欲望;wifi满足了想上网的欲望。只要相应的欲望存在,这些欲望满足品就是有用的。
由于它们对欲望的满足是直接的,几乎不求助任何中介,质疑的声音就无从置喙。
我们完全不能想像,当面包塞入饥饿者的嘴时,饥饿者能有什么理由去怀疑面包的用处。从面包那里,他当下就得到了满足,体会到了面包的用处。
能够带来欲望满足品的技术和钱财,也是有用的。例如,面包制作的工艺,虽不能直接满足想吃的欲望,但它可以制造出面包,所以,这种工艺是有用的。
一切技术的有用性,都源于它们的中介地位:通过它们,可以得到欲望满足品。
但是,由于技术无法直接满足欲望,就可能出现对它有用性的质疑。急切地想吃面包的人,会认为面包的制作工艺没有用:远水不解近渴。
有些东西不是欲望的满足品,不是技术或钱财,但它能够为技术提供支撑,所以它也是有用的。
例如,数学不是面包,我们不能拿数学去换面包,看数学书我们无法学会怎么制作面包;但是,有了数学,可以优化我们制作面包的工艺,节省时间和食材。所以,数学是有用的。
在朴素的工具思维看来,全部基础理论的有用性,都在于它们能够提供或改进技术。自然,由于它们离欲望太远,其有用性就不如技术、更不如钱财和欲望的满足品了。
因此,判断一个东西是否有用,只要问以下三个问题就够了:它满足了我的欲望吗?如果没有,那它是能带来欲望满足品的钱财或技术吗?如果也不是,那它能为相关技术提供支持吗?
要是三个回答都是否定的,那这个东西就没有用了。
由此形成了金钱崇拜和技术崇拜。这些崇拜的实质,不过是以欲望满足为焦点诉求的朴素工具思维使然。
在此思维模式之下,哲学被视为无用之物,再自然不过了。
首先,哲学不是欲望的满足品。
对大多数人而言,哲学无法直接用来维持个体的生存,也跟种族的繁衍无关;同时,阅读哲学或从事哲学活动,也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其次,哲学也不是钱财;不是能带来欲望满足品的技术,通过学习哲学,我们似乎并没有学到任何跟满足欲望有关的工艺流程。
第三,哲学好像也无法为相应技术提供支持。不像数学、物理等基础学科,哲学缺乏相应的技术应用。
一个不能满足欲望、也不能帮助人们满足欲望、甚至于连对欲望满足的帮助者都没有帮助的学科,当然没有用了。
2.朴素工具思维的问题
不难看出,朴素的工具思维可以极大地提高行动效率。它让行动者远离跟欲望无关的因素。
在相关因素里,它又根据同欲望满足的远近关系,排出了一个有用程度序列:最有用的优先,无用的靠边。
人们的日常生活,无意识中就是这样安排好的。
为人父母者一般会这样教训孩子:要想享受人生,就得有很多的钱;要有很多的钱,就得有一个好工作;要有一个好工作,就得上一个好大学;要上一个好大学,现在就得努力学习。所以看闲书、打游戏纯属浪费时间。
在这种工具思维里,欲望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它具有至上性。它是最高的目标,一切行动都为了满足欲望。
欲望具有排他性。它是唯一的目标,一切行为都只为了满足欲望。
欲望具有当下性和唯我性。当下的欲望、我的欲望处于优先位置,当下的行动要以当下我欲望的满足为中心。
欲望还具有既定性。欲望就在那里,行动就是为了满足它,可以改变的是行动的方案,而不是作为目标的欲望。
有用,固然好;当下有用,就更好了;当下对我有用,那才叫真的好。这就表现出它的朴素性来:一切动物,大致都会按这种思路行动。
对老虎来说,如果肚子是饱的,眼前的绵羊就没有用。对老鼠来说,农耕技术是没有用的,虽然它知道贮存粮食。对于一些人来说,基础学科是没有用的,虽然他知道去学点实用技术。
在朴素的工具思维指导下,欲望是一切活动的中心,行动者或多或少都会急功近利。
实际上,欲望的以上特征都值得怀疑。我们可以承认欲望的基础性,却反对任何欲望的至上性和排他性。
各种欲望是生命的基础,唯有满足一些欲望,生命才能延续,唯有生命延续,其他活动才有可能。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明确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首先必须吃、喝、住、穿。
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说,生命活动是为了满足欲望,且只是为了满足欲望。同时,我们可以克制当下的欲望,甚至是我们自己的欲望,以期在未来更好地满足它。
只要不会饿死,农夫就会留下种子,以期待来年的丰收。这体现了人的深谋远虑,也是人类文明得以发展的核心要素之一。
就算从欲望本身来考虑,屈从于欲望的当下性和唯我性,会忽视欲望的丰富性和欲望满足的复杂性。欲望要求得到满足,它是自私的,不会顾及到别的欲望。
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满足当下的欲望,就会无形地压制未来的其他欲望;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就会忽略别人的欲望。
从长远来看,这很可能形成对欲望总体满足而言的一个不利局面:欲望单调化、既定化,从而造成欲望满足感的下降;人与人之间相互冲突的欲望得不到调节,牵制之下欲望的满足量总下降。
正是出于深谋远虑,人类不单具有生物的本能欲望,而且还派生出关于欲望的欲望:我不但想吃饱,我还想我想吃饱的想法能得到实现;为了让我想吃饱的想法得到实现,我又产生了一系列的想法……
不断地想下去,派生出来的欲望已经远离了最初的欲望。朴素的工具思维显然遗漏了这种情况。
鉴于以上考虑,朴素的工具思维就会没那么有说服力。依据这一思维而认为哲学无用的人,也就不会那么理直气壮。
哲学是不是欲望的满足品,是不是带来满足品的钱财或相应的技术,是不是能为相应技术提供支持的基础理论,完全取决于需要满足的欲望是什么。
就算哲学真的不能满足生物本能的欲望,但是,它为什么不能满足某些派生出来的高阶欲望呢?
如果能,那哲学就是有用的。认为哲学没有用,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对哲学、对我们自己还不够了解。
三、哲学的用处
哲学,几乎总是工作在人类知识的边缘。它会带来一个坏处,很难有一个确定的进步。
我们差不多无法理直气壮地说,今天的哲学比孔子柏拉图的哲学要好得多。
所以,今天的大学,还在学习他们的著作。但在科学领域,这是显然的。牛顿的物理学就是比亚里士多德好。
不过,哲学的工作性质也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哲学的学习者宽容、坚韧,富有进取精神。
宽容,因为我们都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坚韧,因为如果不坚持下去,就会一无所获。
富有进取精神,因为前面是无人区。这就让哲学学习者具有第四个美德——对未来充满希望:每一个小进步,都是真实的。
《哈佛大学通识教育红皮书》,是世界教育的经典。关于哲学,它这样说,顶尖的高等院校要让学生学习哲学。
通过哲学,学生们学会详细审查自己的基本思想,养成自我批评的习惯;学生们具有高瞻远瞩地把握真理的能力。
有了自我审查式的反思,我们就可以迭代改进;有了高瞻远瞩的视角,我们就会看到整体,不再内卷。
无论学习、恋爱,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要有强大的内驱力。
我们的生活,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不是别人世界里的演员。我们的生活,也不是跟别人比的,我们不是别人世界里的假想敌。我们要过自己的生活。
当然,我们还有更大的抱负。我们希望自己变得更好一些,希望通过自己变得更好一些,来让身边的人变得更好一些。
如果整个世界因为我们的更好,真的变得更好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在此之前,我们努力。就像雷军说的:“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客观看待哲学,就会发现,哲学有很多用处。
1.澄清观念
观念和本能一起塑造了人的欲望。并非像朴素的工具思维所以为的,人是既定欲望的集合体。跟其他生物一样,人有很多本能欲望。
但是,跟其他生物不同,人的欲望具有文化性。文化观念对本能欲望有一个拣选过程,观念会抑制某一些欲望,放任另一些欲望,并生成高阶欲望。
人从什么都吃,到不吃同类,再到不吃耕牛和宠物,甚至主张素食,就典型地体现出观念的作用。
又如,求生是动物的本能,人却可以为了某个观念而甘受身体伤害以至于接受死亡,选择做杀身成仁的义士。
毫不夸张地说,人的全部生活都是在本能驱动下由观念来组织的。从充饥到美食文化,从温暖到服饰文化,从交配到婚恋制度……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莫不如此。
既然观念如此重要,观念的清晰性和正确性就是我们追求的一个目标。错误的观念将会导致错误地压制某些欲望而放纵或生成有害的欲望,如缠足的观念,就错误地压制了对天足的喜爱和女性对行动自由的追求。
含糊的观念则可能混淆任性的想要与客观的需要,甚至因观念内部或诸观念系统内部的自相矛盾而自我摧毁。人类关于理想社会的激进乌托邦实验就是明证。
这方面的另一个例子是因推崇自然而反对技术。自然的概念相当模糊,技术恰恰是自然发生的并基于自然的。未经理性省视的人生之所以不值得去过,因为这样的人生可能是荒唐、虚妄和自我毁灭的。
哲学在澄清观念方面具有优势。任何理性的学科,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澄清观念。
但是,这些具体学科对观念的澄清只限于本学科内部,要基于本学科的基本预设。
哲学则不同。历史地看,哲学是一切学科之母。其他学科有一个准确的问题需要回答,哲学则常常“不得不首先去搞清楚你应该回答什么问题”。
它讨论一切需要讨论而又不能纳入到成熟学科的话题,直到这些话题成熟到可以纳入到成熟学科为止。
奥斯丁曾把哲学比喻成星系形成时期的中心太阳,充满变化,是一切之源。基于人类认识的有限性,我们有太多的课题需要得到哲学的讨论或者以哲学的方法来讨论。
比如,一人一票的民主到底好不好?平等更重要,还是自由更重要?自利是行动的根本指南吗?
通过检视那些“根本性的前提和预设,价值和生活方式”,哲学能帮助我们找到“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态度以及到处可见的深层……偏见”,这也便是斯特劳逊所说的哲学能“使人有自知之明”。
2.建构意义
人是意义的存在者。跟朴素的工具思维看法不同,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满足欲望。欲望的满足带来快乐,意义的实现获得幸福。人对幸福的追求有甚于对快乐的追求。
百无聊赖者,往往不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快乐,而是因为他们找不到意义,于是便陷入到“在快乐中空虚,在空虚中快乐”的闭环;甚至会因为缺乏意义而感到痛苦,就此抑郁困顿。
要获取意义,就得回答“我是谁”“我在世界中的位置”“我可以希望什么”这样的哲学问题。就像欲望不是既定的一样,我和世界也不是既定的,而是由观念建构起来的。
一切东西,本质先于存在,而人类,存在先于本质。
我是什么样的我,不是靠照镜子,或者做医学检查,就可以得到答案,它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我的观念。而观念,又取决于我的建构:“是懦夫把自己变成懦夫,是英雄把自己变成英雄。”
与此类似,有意义的世界也不是摆在面前的客观物,依然取决于观念的建构。并没有一个既定的世界等着我们去认识,我们对世界的观察已经渗透着我们的观念。
通过改变这些观念,你就“把自身改变了”,从而也就“改变了你眼中的环境和世界”。
面对同一个物理世界,同样的际遇,有人为之庆幸,有人感到不幸,从而形成“幸福者的世界不同于不幸者的世界”这一结果。
经验观察和科学实证不但无法完成意义的建构,而且还会造成意义的崩解。经验科学不能给出意义,它只给出材料,给出满足欲望的工具。
科学看不到爱情,只看到了荷尔蒙;科学看不到快乐,只看到了多巴胺;科学看不到道德和礼节,只猜测为生存的隐忍手段;科学看不到坚定的信仰,只揣测到对更大伤害的恐惧……
甚至,科学都看不见民族、国家和人类,它只发现了一个一个的人,和这些人相互影响的活动。至于人生的目标和理想,它也许会被视作大脑中某个特定的电化学反应或生物分子状态。
但我们知道,我们追求梦想,可不是在追求一个电化学反应或者生物分子状态。诚如维特根斯坦所言,“即使一切可能的科学问题都已得到解答,也还完全没有触及到人生问题。”
3.捍卫自由
自由是人类的持久梦想,它有两个方面的内容。
在主观方面,自由意味着自主。自主植根于欲望满足模式中:欲望渴望自己被满足。随着文化观念的植入,自主就是要求自己的观念得到贯彻。
在客观方面,自由意味着另外一种可能性,这让选择得以可能。
哲学之所以能捍卫自由,主要是因为它能澄清观念和建构意义。
首先,通过观念的澄清,哲学可以消除不由自主导致的不自由。
模糊的观念因其虚妄性、自相矛盾的观念因其自我摧毁性会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为我们设置障碍,由于这些观念是我们所认可的,在遇到挫败后,我们甚至不能正确地识别出原因所在。
通过澄清观念,我们就可以避免由于这些我们自身原因导致的不自由。
其次,通过意义的建构,哲学有助于我们担当自由。追求梦想是我的选择,磨难是追求过程中的不可避免的副产品,那么,我便接受它。
殉道者就是通过自己建构的意义,主动地接受了苦难,并把苦难看成是自己自由的体现。
地藏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早期斯多亚学派并非美德之外别有幸福,而是“美德即幸福”的主张,皆属此类。
第三,通过观念澄清和建构意义的双重作用,哲学还为我们敞开新的可能性。
通过反思观念,我们接触到了观念的边界,从而领会到新观念。由于我们总是在用旧观念来思考和表达,所以,对新观念的领会就存在着一个表面的悖论:哲学似乎是在说不可说的东西。
具有欧陆哲学背景的学者往往认为,哲学理应如此,“哲学就是用可说的东西烘托出不可说的东西”。
但这一措辞过于神秘。一方面,它假定了存在着原则上不可表达的思想;另一方面,它又表达了这一思想。
所以,真实情况很可能是,“说不可说”,实则是在“以不可说的方式去说可以说的东西”。
我们倒不如直接承认以下事实:哲学的反思可以更新我们的观念,“扩展我们的思维,让我们免于约定俗成的暴政”。
同一个世界,有不同的打开方式;这些不同的打开方式,就是不同的观念。「哲学并不提供事实,它提供组织事实的方式」。
当观念更新之后,同样的事实材料,便会在我们眼前呈现为不同的世界,为我们提供新的选项。
更进一步,通过把新观念建构成我们的意义,我们就会坚定于我们所相信的观念,接受它对包括欲望在内的各种行为的规范,让新的可能性实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四、为什么感觉不到哲学的作用?
必须承认,很多人都没有感受到哲学的上述作用。这可能也是哲学无用论泛滥的一个原因:因为感觉不到作用,所以没有作用。
在很多时候,这种思路很多时候是对的。如果感觉不到行为中的爱,多半是这种行为不表达爱;如果感觉不到疼痛,多半是不痛。如果一个作用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当然就没有作用了。
但是,我们应该把起作用和在感觉上起作用区分开来。完全有可能,起作用了却没有被感觉到,就像沉浸在阅读中时,我们感觉不到眼睛的作用;专注地讨论时,我们感觉不到嘴巴的作用一样。
感觉不到哲学起了作用,往往是因为,哲学已经起了作用。普通人已经持有某种哲学观念,因为不从事哲学研究或者没有关注哲学著作,而不自知。
例如,遭遇厄运后,在诅咒一番之外,便说“躲过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决定论的观点。自然或社会中出现造成重大损失的事件后,人们常常认为,一定应当有某人为此负责,这便是“一切都有原因”的观点。
这些观点历史悠久,但不一定正确。专业的哲学思考可以破除对它们过于执着的坚信。
感觉不到哲学起了作用,还可能是因为,哲学的替代品起了作用。也许有人不愿意把上面的例子看成是哲学起了作用,而更愿意看成是常识、迷信或宗教信仰起作用的结果。
常识是我们生活的基础,但常识往往是得过且过、不断变化的:救死扶伤是常识(人之常情),见死不救也是常识(怕被讹诈)。
比常识更具持久性的是迷信和宗教信仰。见了血会倒霉,由此更容易形成见死不救的稳定模式;伤害生命会下地狱,救死扶伤从此就难以出现例外。
由哲学带来的观念和信仰,比之于常识,会更稳定;比之于迷信和宗教,会更理性,因此,如果有错误,也更容易得到纠正。
人际的冲突往往潜伏着观念的冲突。种族屠杀、人类战争这样的悲剧,不是因为其中有人天生是坏蛋,而是因为其中有人持有了坏观念。
不同国家都有针对不同观念的禁区,这也从一个反面也印证了哲学的作用。让观念接受哲学的审视,而非一味听从常识、迷信或宗教信仰的指引,更有助于缓解和消除冲突。
感觉不到哲学起了作用,还可能是因为,对有用性标准的设置不当。
例如,有的人要求哲学必须具有独一无二的用处,才是有用的,否则就没有用。“哲学应当有的用处必须是符合哲学本性的,属于哲学本身的,他者无法取代的用处。”。
这个要求,既太高又太低。太高,是因为,在这种要求下,往往找不到哲学的用处。
哲学可以锻炼思维,数学和逻辑也可以;哲学可以确定世界观,宗教也可以。不但我们找不到哲学的用处,甚至其他所谓的有用学科,我们也找不到它们的用处。
拿土木建筑为例。这门学科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建房子。这似乎是它独特的功用。
但是,在有这门学科之前,人类就不住房子了吗?我们的日常经验和历史传承照样可以帮我们造房子。
如此说来,它便没有独特的用处,从而是无用的。这一要求太低,是因为,为哲学找一个独特的用处又太容易了。
哲学的独特用处在于,它可以帮助我们从哲学角度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理解我们自己。
诚然,没有哲学,我们可以从物理的、数学的、化学的角度去理解这个世界,但这些理解都不是哲学的。
8月5日至6日,武汉大学哲学院教授苏德超将在武汉市万达瑞华酒店进行授课,主题是《企业家的决策思维课——从西方哲学演变,推动企业家精神觉醒》。
苏德超是谁?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武汉大学荣誉学院弘毅学堂教学院长,文科学部责任教授,武大通识教育中心副主任。
他是武汉大学教学的标志性人物。教学事迹被学生写入武汉大学毕业歌,为新华社、光明日报等央媒报道。
他在抖音上讲严肃哲学,被22万人催更。他主持的《哲学核心问题》入选首批国家级一流课程,其主讲的《西方哲学史》《西方文化概论》均入选国家精品课程。
授课内容是什么?
问时政:贸易战源自西方文明与东方永远的不可调和之痛?
问文化:生命的意义都没有搞通透,谈什么企业使命愿景?
问管理:商界哲学只有稻盛和夫,世界哲学史其实只有两个人?
问制度: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不明众人之事不谈制度激活?
问品牌:既然活着是为了好体验,品牌难道不应该是聊心事吗?
问组织:员工的“私”到底可以到什么程度?应该到什么程度?
问核心竞争力:为何已然“已经不行了”,其实并非终点,而恰逢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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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苏德超|为什么我们要学哲学?哲学能带来什么?》,伐课儿;
2.《苏德超(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哲学有什么用?》,中西方哲学思想。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笔记侠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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