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只有两千人看过的电影,意外暴露了唤醒内驱力的真相
周末随便找了个电影看,明明打的“喜剧”标签,却看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
电影名叫《树上有个好地方2:美术老师的放羊班》。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位新转来的美术老师,帮助一群初三的“差生”逃离“唯成绩论”的刻板评价体系,并重新找到自己的兴趣、天赋所在,努力追逐梦想、成长自我的故事。
但因为学校非常看重升学率,聘请美术老师也只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所以没过多久他就被学校赶走了。
关于放羊班孩子们的后续,电影既没有过多镜头,也没有刻意渲染这次相遇对他们人生的重大影响,只是在最后轻飘飘地交代了几句:
那个原来只会吃饭的小胖墩儿去了体育班,爱打架的“小混混”真的如愿以偿当上了兵,原本和中考都没什么关系的倒数第二,现在可以靠自己的美术天赋报名省重点,一直在替妈妈圆芭蕾梦的女孩终于去学了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
恰恰如此才最动人,这些孩子就像被关在小黑屋里,日复一日地被骂、被推搡、被羞辱,直到美术老师一连串的“你的理想是啥”“你将来想干啥”“那你(有)没有你自己的想法”,小黑屋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这一丝光亮不见得就能从此照亮孩子的整个人生,但意义是,告诉孩子们在考卷和分数之外,他们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作为,他们的人生有没有价值也不是这些分数就能说了算的。
“单独用学习成绩来衡量的话,他们就是所谓的差生。(但是)试卷上的错号和对号,对于我来讲没有那么重要,我们站在生命的角度上来看这些孩子们的时候,我认为他们个个都是天才。”
杀鸡取卵
一旦父母把考试成绩当成评价孩子的唯一坐标系,那教育行为就会变形,严厉逼迫、言语嘲讽羞辱、甚至殴打、威胁……试图以此来短暂提高孩子的成绩或学习动力,说得难听点儿,这和杀鸡取卵真没什么差别。
首先,最大的坏处是直接破坏了孩子的自驱力,甚至剥夺了孩子提升自驱力的机会。
一旦“我要做”全都变成了“要我做”,那再想让孩子自觉学习、成长,基本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只能靠家长严盯死守。幼儿园就开始卷的话,那家长得从小的时候学拼音、学音标,一直盯到中高考,甚至中高考也不能算是终点。
但家长也不是机器人,总会有松懈的时候,那可能就会听到以下这样的埋怨:
“你学习是给我学的吗?”
“你自己不知道还有什么作业没做吗?”
“非得我时时刻刻看着你?”
“我就这么一次没检查,你就这么糊弄?”
孩子是会被骂到麻木的,甚至发展出一派挨打也无所谓的模样,而且家长对孩子的这种埋怨情绪,也会吞噬掉家长的健康——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些争吵里成为真正获胜的一方。
压迫往往与反抗、敷衍如影随形,这些人成了父母老师眼中“油盐不进的差生”,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成绩好的孩子就是“唯成绩论”的受益者——他们的自我评价体系可能会出现偏差,觉得只有考高分、拿第一才值得被爱。
这会让他们尽力揣测父母老师的喜好,讨他们欢心——直到发现自己成长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讨好型人格”,让渡自我,允许任何人侵犯自己的边界……
而且,这种以分数和考试为导向的行为,也会让孩子对自己产生厌弃情绪。
青年演员蒲熠星上中学时曾经苦练乒乓球,就为了考取二级运动员证书,从而达到在高考中加分的目的。但事实上,他自己并不喜欢这项运动,也很讨厌自己为了高考加分去练习一项技能。
“我的出发点是极其功利的,我成年后常为这种功利心感到耻辱,也不愿提起这段经历。”
可能从外在来看,和蒲熠星耀眼的学历比起来,这点“耻辱感”实在不值一提,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这就是他要时刻背负着的重担,时刻面对着自己心底的评判和谴责。
成年人觉得这一桩一件的“小事儿”不值一提,一定要等到孩子被彻底压垮了,才后悔吗?
被封锁的上限
从长远角度来看,这种评价标准还会让孩子思维固化,纸面分数的提高看似提高了孩子的下限,但也在无形之中封锁了孩子的上限。
前段时间的“颜宁之问”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学者颜宁在一次博士生推免面试中,向考生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假设时间来到10年后,你已经成为一名PI(Principal Investigator, 即独立带领一个实验室的博导),你拥有所需要的所有资源(优秀的科研团队、充足的经费、完善的实验设备、大把的时间),那你最想探索的科学问题是什么?换一种说法,这一辈子有什么科学问题或者技术难题,你能解答或者突破,就觉得今生无憾了?”
颜宁说能进入这一轮面试的人,基本都是当下国内相关领域“所能招到的资质最好的本科生和硕士生”,但二十余人,没有一个人的回答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有将近一半的学生说自己没想过这种问题,有人拎出文献里特别具体的一个小问题,还有人说了个大概的领域却又不知道有哪些实验室在做相关研究……
这些孩子的课业成绩毋庸置疑,但面对这个并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却一同表露出迷茫的神情,因为“颜宁之问”问的不是他们背包里傲人的成绩和分数,而是:
分数好、绩点高、履历漂亮就能做研究吗?
你选择继续深造的原因是热爱科研吗?
你希望你的研究能够造福人类吗?
你做好碰壁、受挫、失败的准备了吗?
你是否真正抱有热切的渴望?
这些问题,自驱力稍微有所欠缺的孩子可能就答不上来。澎湃新闻针对此事发表评论:
“有人说,同学们还是应该先解决基本的温饱,多发表些论文,想办法做上教授,再考虑以后的事。这个观点很‘接地气’,但也可能是一种对人生的误解——如果有人认为梦想只在遥远的未来,而之前实现它的过程全是无意义的辛苦和劳作,那么也就意味着,大半辈子的人生成了单纯的手段,时间也沦为彻头彻尾的工具。”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颜宁转发了自己十几年前的一条微博:
“早上起床洗漱完毕,5分钟之内一定要冲出家门,想起工作就开心。”
“十几年如一日。”
我们到底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哪种人?
诚实面对自己
还记得脱口秀演员童漠男讲“北下关小学”吗?明明是要逗人笑的脱口秀,却让大家纷纷“听哭了”……
童漠男小时候转过七次学,因为父母觉得把儿子送到“好点儿”的学校就能治好儿子的注意力缺陷。
但事实是,“好点儿”的学校往往也意味着对孩子发展的“极致”追求,天性还没被完全扼杀的童漠男反而和同学之间越来越缺乏共同语言:
“我想的是机器猫的口袋里都有啥,我同桌想的是欧洲贵族的爱情与挣扎,我们那个班长一拍大腿,‘就该这样建设我们的国家’!”
彼时童漠男的同桌坚持每天先改完数学作业再去食堂吃午饭,别人一问他永远只有三个字:“我有错!”“我有错!”——这真的是一个正常、健康的小学低年级的孩子该有的状态吗?
转折点发生在童漠男小学三年级时,父母积攒了足够多的“绝望”,于是决定,“不如就给漠男一个快乐的童年”,一家人的择校目标终于从“找到好学校”变成了“只去最快乐的小学”。
当隔壁小学的校长还在拍胸脯保证说自己的学校最严厉,每天都有督导老师看着孩子写作业,写不完就不放回家时,北下关小学已经凭借其自由宽松的校园氛围,给了童漠男久违的归属感。
随便举两个例子你就明白学校和学校之间的差别了:
班里电视机被同学们拆了拼拼了拆,每次还有很多零部件留在外面,但仍然能正常运行;
童漠男的新同桌连今天刚上过数学课都不知道,但是六年级时已经能轻松帮老师换汽车备胎……
这让不少网友想起了小豆豆的“巴学园”。
童漠男说自己一生的挚友全是在北下关小学结识的,他怀着感激之情回忆这里,这里给了他自由轻松的生命底色,和因为不被限制也不被评判而得以茁壮成长的健全人格。这是他生命的“根儿”。
把评价孩子的维度放宽到方方面面,不局限于考试成绩,甚至干脆就扔掉这个评价维度,单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就爱他、欣赏他、尊重他,孩子的生命状态自然而然就多彩起来。
写在最后
聊“唯成绩论”,其实不单是在问我们现在选择用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想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人,更是在问:
我们对自己的成长和教育经历有没有进行过反思?
我们知道自己希望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吗?
我们能诚实面对为过往感到悲伤、遗憾、痛苦的那部分自我吗?
以及我们是否愿意把向往过但可能没得到过太多的爱和自由,再毫不吝惜、不谈条件地给予孩子吗?
如果我们只能用同样的教育方法,一代逼迫一代,一代破坏一代,那我们的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他也只能在听到“北下关小学”时,如我们一般地,一边笑一边抹掉眼角的泪,转身再投入到面目模糊、内心彷徨的麻木生活中去——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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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王美文儿,努力多写美文儿的大老王,尹建莉父母学堂原创内容编辑。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尹建莉父母学堂ID:yinjianlifumuxuetang”,转载本文请在公众号发送“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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