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如絮》第一百二十八章 越南
“小猫！”Dusty没想到会在医院附近看到他。
小猫扭头看见Dusty，却像是看见鬼一样，撒腿就跑。不过他跑了不到半条街就被人高马大的Dusty给揪住了。“你跑什么？怎么在这儿？还卖大麻？” Dusty质问喘着粗气的瘦小越南孩子。
“我......就是四处跑，赚点小钱嘛。大马，你怎么啦？负伤了？”小猫镇定下来以后问。
“你哪里搞的大麻？北边？”Dusty不依不饶。
“为啥一定要是北边？再说了，对我来讲，哪有什么北边南边啊。我是越南人，都一样呗。你也抽上了？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更好的东西我也有。”小猫诡秘一笑。
“我就是抽两支玩玩。你还小，别的不能用！”Dusty厉声道。
“得了吧，你们美国人最喜欢带劲的了。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哪里服役？”
“没事，上次去丛林受了点小伤，马上回空军，去泰国。”
“喔。希望还能见到你。不过，不是在丛林里。你们天上飞的，一旦被击落到林子里，可就麻烦了。我们可来不及去救援。你自己当心啊。你救过我的命，我欠你的。”小猫认真地说。
“行，记性不错。万一我被打下来，就靠你来捞我啦……”
“呸呸呸，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你的越南话还记得多少？”小猫抬手擦了擦鼻子，问。
Dusty用越南话回答：“都记得呢。”
“记住，别让越南人知道你会越南话！好吧，我走了。你飞行愉快哈！”小猫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Dusty琢磨了一下，没太明白小猫的忠告。不过这句话后来救了他的命，那是后话。
1964年北部湾事件让美国有了出兵越南的理由（虽然近几年解密的文件，看起来有可能是美国人自己找的借口）。同年，苏联为北越提供大量的食品医药、武器弹药、战机和雷达防御系统。而在对北越进行大量目标轰炸之后，于1965年3月，在美国公众舆论的广泛支持下，海军陆战队第一次登陆越南，揭开了美军大规模战斗部队进驻越南的历史篇章。同年7月，约翰逊总统增派5万兵力，并且每个月增加征兵3万5千。到了1966年，越战美军数量高达40万。
1965年7月，美军空中力量因为北越的雷达防空系统损失惨重。7月23日，北越的ＳＡ-2飞弹系统首次击落美国空军战机。Dusty当时驾驶F-4战斗机执行轰炸护航任务，同组的F-105被突然发射的多枚飞弹击中，其它飞机也多有损伤。7月25日，美国空军派出46架F-105，12架F-4C，8架F-104予以报复。
为了避开飞弹，很多飞行员采取极低的飞行高度，Dusty觉得自己几乎是沿着地势起伏在飞行。但是这样飞行的问题是很容易受到地面防空火炮的攻击。那次执行任务，4架F-105被击落，一架被击伤。其中仅有一名飞行员获救。而他们此次攻击的一处目标还是假的，就是为了吸引美军战机前来。
从七月起的短短四个月内，美国在攻击北越8处飞弹阵地的行动中，共损失8架飞机，代价惨重。到1965年底，据统计，每13枚北越飞弹就可以击落一架美军飞机。而北越已经在中国的帮助下迅速建立了60 处飞弹阵地了。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开始研发对敌防空压制手段。到了1966年，空军在所有战机上加装雷达归向与警告系统和飞弹发射警告系统，战区飞机都挂上电子干扰夹舱。同时美国军工系统开始研发一个主动猎杀敌方防空系统的飞机，被称为“野鼬”（weasel），希望它可以猎杀敌方各种雷达与飞弹系统，或者标示出目标的精确位置，让伴随的攻击机前去摧毁。
“Dusty，你会愿意飞weasel吗？”一个同事在闲聊中问。
“为什么不呢？我觉得很酷啊。你们都得好好保护我呢。我指哪你们就打哪，挺威风的不是？嘿嘿。”Dusty玩笑道。
“你别以为那么好玩。很危险的，有人说就像是粘苍蝇纸。必须要独自深入才能在越共不知情的时候获取电子信息。”有人提醒道。
“对了，据说有长官一听这计划就骂了-----You gotta to be shitting me! ”大家哄笑起来。
“野鼬”研发速度惊人，到了1966年5月，第一批野鼬抵达泰国Koran基地。6月，Dusty所在的Takhli基地也有了6架。Dusty被选为F-105F双座野鼬的驾驶员，和一名电子作战官配合，开始执行任务。他们在6月7号首次摧毁北越的一个预警雷达站。
他们的野鼬机组被大家亲昵地称为YGTBSM，正是“You gotta to be shitting me”的缩写。这批野鼬损失惨重，到了8月中，Takhli基地就有4名飞行员阵亡，2人受伤，2人被俘，1人退出。但是野鼬的威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12月初的一天，Dusty和他搭档的电子作战官Sam一起出发了。他们和另一架F-105F，搭配两架F-105D为一行动小组。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Dusty和Sam把自己的安全带绑好，戴上头盔，开始向跑道缓慢滑行。他们是四架战斗机里的第二架。等第一架加速之后，两个人才关上透明机舱顶，做好起飞的准备。
“你是大学生啊？”Dusty问。
“USC的。我学电子通讯的，但是一直在做飞行训练。”Sam回答。
“你们都做过Survival Training吧？”
“当然。丛林训练也有。听说有你参与编写的呢。”Sam一脸崇敬地说。
“那是。最好用不上！走啦！”Dusty很是得意。
他们戴好面罩，开启各种按钮开关，紧跟着前面一架飞机极速滑行，迅猛升空。
在泰国起飞时晴空万里，四架飞机成一字编队，一路向东北进发。飞越老挝上空，天气开始转阴，到了北越丛林上就是乌云密布了。很快，两架野鼬都发现了不远处的雷达基地目标，他们开始侧身调整飞行姿态，分为两组，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向目标前进。
“234，234，MiG on you!” 对讲机里传来另一组飞机的警告。Dusty抬头看不见任何飞机，雷达屏幕上也是一片干净。
还没反应过来，雷达发现了敌机，瞬间就有一架苏制米格战机出现在他们头顶。Dusty立刻降低飞行高度，希望F-105优异的超低空飞行速度可以甩开尾随者。伴飞的F-105D也同步行动。
无奈，他们很快发现，下面还有一架米格。另外一组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小小空域形成了三明治叠加的胶着状态。
Dusty的高度已经很低，下面的米格离他们十分接近。这种姿态，应该就是希望把他们逼迫到防空飞弹射程之内。而Dusty他们则希望尽快接近雷达基地，投掷炸弹，然后返航。
“Sh*t！”Dusty在心里骂了一句。那架米格太近了，如果飞行员不戴面罩，Dusty觉得自己一定能看清他是不是早上没刮胡子。
低空飞行耗油量加剧，他们一组决定开火。于是四架F-105 和四架米格开始了空中缠斗。
“还有多远？”Dusty问Sam。
“两分钟。”
Dusty和同组的僚机根据Sam的导航，边打边向目标前进，终于成功地丢下炸弹，开始返航。无奈刚刚调整方向就被一架米格击中尾翼。飞机开始冒烟。Dusty的视线里充斥着自己和僚机的浓烟和火光，一塌糊涂。
忽然，他们的机头下半部被击中，机舱里警报声愈发响亮。一架飞机从头顶冒着黑烟迅速坠毁。Dusty从脚下地板的空洞中看到那是一架米格，不由得松了口气。
“系统失灵，方向不确定。”Sam在身后急切地报告。
几架飞机之间的通讯系统似乎也中断了。Dusty他们不清楚另外三架飞机的情况。一架米格从右后方杀将过来。Dusty狂拉摇杆，奋力爬升，希望拉开距离以后转身开火。
无奈一枚飞弹击中了他们的左翼，飞机开始猛烈翻滚。“跳伞！”Dusty感到自己被弹出机舱，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他顿时丧失了视觉和听力。待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挂在了树上。
从树上解救出自己，Dusty坐在地上喘息，对讲机还可以用，他及时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和状况。活动了一下身体，他觉得双肩很痛，应该是弹出机舱时被肩带勒的。手脚完好无损，身上没有出血的部位，但是，在他试着站起来的时候，感到后背剧痛，估计是扭伤了。身边有应急包，里面有医疗急救用品，指南针，压缩食品和两瓶水。
他喘着粗气，脱掉飞行员马甲，摘掉头盔，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口。丛林里面的干净水源有限，他必须节约饮水。摸摸腰间的手枪和腿上的匕首都在，他四处张望，寻找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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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鼬" Wild Weasel（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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