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兴趣班
听 AP 和雪晶在茶馆唱歌, 我的心莫名的被骚扰, 似风吹稻花, 稻草弯弯抚摩我的脸颊.
男声有几分 Bob Dylan 的浑厚磁性, 盘旋着滑向低音时, 企图从胸腔肺腑吼出他的灵魂, 于是, 我有一股冲动拿一个 7 寸罗汉碗, 温柔地弯腰接着; 女声清新可爱, 宛如会唱歌的鹦鹉绿的康乃馨, 我不问前尘往事, 不煲心灵鸡汤, 只愿她眼中不带一丝阴霾.
口音或音准, 气息等小瑕疵, 有什么关系呢? 真诚可贵而价高.
一直都十分喜爱听歌, 有一段时间, 萌生非得自己唱出来的欲望, 天生嗓音毛毛细细, 不晓得能否吼一吼, 随着肺活量的扩张, 声音就不尽是娇媚了? 遂报名参加一个合唱团, 每周一晚上, 在租借的一个教堂里, 蓄气呼气, 闻花吸气, 气沉丹田, “啦啦啦”“啊啊啊” 地吊嗓子, 练歌. 好几次, 唱到张学友的《祝福》 “伤离别 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 再见不会太遥远” 时, 都有团员不禁哭泣, 望向她, 我想我能理解, 因着回肠九转的旋律和歌词, 在烛光中, 在琮琤琴音中, 在叮当叮当的月下, 历碌不安与忧伤忧愁, 晕淡淡的光泽, 一圈一圈地释放. 圣诞节前夕有一场表演, 站在卑诗大学 Chan Center 的舞台上, 望台下, 恰似传统手工缝制的百家被, 一片一片的人群, 里面有我的亲人, 良师, 诤友, 当唱到《掌声响起》“掌声响起来 我心更明白, 你的爱将与我同在”, 这回, 轮到我自己眼湿湿了, 唱出来的, 是我, 也是另一个我; 舞台之上, 喜怒哀乐粉墨登场, 舞台之下, 又见那些桥段.
时光飞转, 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雪崩似地纷纷飘落. 数数手指, 那些年, 参加了不少兴趣班, 唱歌, 跳舞, 瑜伽, 形体, 演讲, 除了书画, 乐器和烹饪没去过. 疫情的三年延至今, 在云中的茶馆品茶, 远兜远转, 回到人间, 山一程, 水一程, 风铃挂在树梢, 我的衣裾在风中蓬飘, 我的脚踩在如毡的绿草, 悠悠颤颤, 像 AP 唱歌时恣意拉长的尾音, 唤醒血脉里猩红色的节奏, 也像雪晶唱的万水千山总是情, 而我盛情的那个碗碗, 懂的人看了, 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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