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亲妈妈的自述：我在家暴恐惧下活了30年，却一巴掌打碎了婚姻

 “你爱别人的方式，源自你被爱的方式。”

曾经，我不太明白这句话。

直到我一个人带着两岁的女儿离婚，然后被众人指责、唾骂，深陷人生的至暗时刻。

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

“爱”本身是个中义词。

温柔的人以温柔的方式去爱，而残暴的人以残暴的方式去爱。

我们各自的人生经历、成长背景，决定了我们每一个人看待世界和理解世界的方式都是独特的。

今天，我想讲述自己的故事，讲述自己如何通过心理咨询，明白怎么更好地去爱自己，以及爱别人。

七年前，一个北京入秋的雨夜。

从南方带的衣服和单薄被子已经抵御不了半夜的寒冷，而此时，女儿又不小心把床尿湿了。

我情绪突然间绷不住了，哭着去拍女儿的屁股，一遍遍地告诉她不能尿床不能尿床。

2岁不到的女儿看我哭了，她没有在意我打了她屁股，而是反过来摸摸我的头说：

“妈妈别难过，我知道是我错了。”

那一刻我怔住了。

我发现我竟然把自己的无助放在了女儿身上。

我的女儿，只有我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爸爸也在北京，但在我们来北京的半个月里，他没来没打过一个电话，没见过一次面，像是刻意消失似的。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我彻底放弃了。

放弃带着女儿继续在这受苦，只为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见我们的丈夫和父亲。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带着女儿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再后来，他说要离婚。

我在大吵一架后，同意了离婚。

现在来看，导火索好像顺理成章一般。

我和他长期异地，最近一次见面中，他抱着孩子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条件反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碎了我的婚姻，也打碎了我从小建立的价值观，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

与婚姻的失败一同伴随而来的，是非议、自责和抑郁。

爸妈因为我离婚，怪我做事太冲动。

舅舅认为要上班赚钱、不能全职带女儿的我，不配做一个妈妈。

无数个深夜，我责怪着自己：

“都怪我脾气太冲，前夫才会和我离婚！”

“我没有照顾好女儿，我真是一个差劲的母亲...”

每一天醒来看着镜子，我都感觉那是另外一个人。

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身处另一个时空，变成“别人”，任何一个除了“我”以外的人。

我绝望地想要浮上水面，呼吸空气，那对别人来说稀松平常，对我来说却是奢侈品的空气。

那时，我并没有太多心理咨询的概念，只能在困境中尝试自救。

我一遍遍地打给朋友倾诉；

在网上搜索“抑郁”等关键词，阅读相关文章；

参加心理公益课，试图明白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可效果都不太好。

直到，我遇见了她。

她是我在心理公益讲课上遇到的一个咨询师。

那天，讲到了最后的答疑环节，有个女生提问关于原生家庭的问题。

说爸爸每次家庭聚餐都会把菜做好，但从不上桌吃饭。这让她很困扰，是不是妈妈太强势，爸爸很可怜。

而咨询师给出了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词：强迫性重复。

爸爸不一定是觉得不舒服，可能这恰恰是爸爸觉得舒服的状态。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

老师继续解释，可能你的父亲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内心正常化了原本不正常的事，长大后遇到阖家欢乐的环境，就会有点不习惯，甚至觉得恐慌，想逃离。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哭。我感觉我能理解她说的，理解那位叔叔看似不可理喻的行为了。

我也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理解我，理解我身上的不可理喻，理解我的坏脾气，理解我的心理症结所在。

于是，我主动找上这位咨询师，想做心理咨询。

一开始，我先从她上课讲到的词汇去提问，求贤若渴地等着她给我答案。

每次咨询我都感觉时间不够，因为我总能在她的回答里，听到很多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定义，理解曾经无法理解的现象。

咨询过程，我一直滔滔不绝地诉说、提问，每次在结束时，我都会请求她再给我几分钟，让我讲完细节。

但同时我也会觉得抱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大惊小怪，每次都有那么多问题问你。”

她反问：“你觉得呢，你认为我嫌弃你了吗?”

我:“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脆弱，每次都有那么多问题需要问你，什么都做不好似的。”

她：“你觉得自己脆弱吗，自己做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眼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说：“我其实很坚强的，怎么这回就做不好呢？”

沉默了几秒，我我抬起头，期待她给到我答案。

她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你很勇敢，敢于去面对这些很痛的东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突然愣住了，喃喃道：

“难道不是要每件事都做得很好、不出错，才对吗？”

咨询师又说：

“很多人都会做错事，也会走弯路，而有的人敢于面对这些，有的人不愿意面对，你一直在觉察自己，也在找办法处理问题，你已经很勇敢了。”

“记住，不完美是常态，完美才是病态。”

听完后，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一种被理解、被包容的感觉，萦绕在内心。

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把婚姻失败的矛头指向我，不仅仅是前夫，还有爸妈和亲戚。种种闲言碎语，时刻攻击着我。

一件件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每个人都在怪我做错了。

从没有一个人，像今天这样告诉我，我很勇敢，我很坚强。

在这一刻，这句话给了我无比的力量，让我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一股脑，伴随着泪水倾泻出来。

就这样，我整整哭完了剩下的所有咨询时间。

临近咨询结束，我擦干了眼泪，跟老师说了声：“谢谢。”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选对了咨询师。

后来的咨询里，我又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嚎啕大哭。

而咨询师总能在一瞬间理解我的痛，每次都是很小的一个点，却像是雨后的夕阳，温暖而及时。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从滔滔不绝的倾诉，到可以留时间听她对我的分析，我慢慢了解了原生家庭对我这次婚姻的影响。

我的爸爸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而妈妈是全职主妇，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听爸爸的。

有什么意见不和的地方，不论对错，我们只能按他的意愿去做。

而且，他很爱打人。

从我记事起，除了跟外人打，还打妈妈、打哥哥。

我的整个童年都活在恐惧里。

哥哥的性格因此变得内向，而我却继承了我爸的一部分，容易发火、脾气暴躁、而且爱打架。

读书时，看见男同学打女生，我立刻不管不顾，跟比我高两个头的男生干起架来。

和男生吵架，只因为他话音里带了“妈”字，我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上前反手一个耳光。

咨询师告诉我，这些都是家暴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所有的感觉输入，比如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都能唤醒创伤记忆。

当我们重返创伤经历的那些片段，大脑就会迅速采取行动，保护我们免受痛苦。

那一刻，我搞清楚了自己那些条件反射般的行为、那些重复得令我困惑而害怕的亲密关系，是因为什么。

我们也讨论到“哭”这件事，以前，在我们家“哭”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很奇怪，现实中很少哭的我，却总是在咨询室里从头哭到尾。

咨询师说：

“没关系的，你可以哭，哭本来就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你哭，一定是身体里挤压了太多曾经没有消化的情绪，也许之前压抑了下来，但心里的伤，身体一直没有忘记。”

听了这话，我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我何其幸运，从小到大没有被看到的创伤，竟然在那么久以后的今天，在这一次次的咨询里，得到看见、得到修复、得到新生。

还有一次，我提出了从咨询之初就折磨着我的一个问题：“我还是很担心我的女儿。”

她：“你担心什么？”

我:“我担心她也受我的影响，以后也会吃很多苦，像我一样，我怕。”

咨询师：“你经历了那么多，最后也是找到了心理咨询帮你，你也挺过来了。

你是孩子的妈妈，如果你能觉察很多，就也能帮到她看清许多困惑。你都能从那么大痛苦中走出来了，你的女儿也一定可以，因为她有你这么棒的妈妈。”

这回我没有哭，我开心地笑了。

是的，当我可以看见自己的痛苦，也就能看见她的痛苦。

而当痛苦被看见，痛苦就减轻了一半，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学会如何去疗愈它。

如果要形容心理咨询对我的意义，我会说，当我把自己锁在了阴暗的地下室时，有那么一个人，试着为我慢慢打开灯，还会慢慢调整亮度，避免晃到我的眼睛。

把咨询室里学到的运用在现实后，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性格从原来的暴躁易怒，变得平易近人。

我在工作中也少了很多内耗，能全身心投入要做的事中。

面对父母的指责，我会告诉他们我所面对的困难。至于他们理解与否，是他们要面对的课题，与我无关。

面对我不在家时女儿的分离焦虑，我也能坚定地告诉她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我很爱她，很快回来看她。

这以后，女儿感受到我稳定的爱意，知道我时刻看见她、爱她，也少了很多敏感，性格变得开朗。

我惊讶于这循序渐进的改变，但也在情理之中。

当我遇上了合适我的心理咨询师后，所有困难都变得不是困难，我知道我将和她一起面对它，并想办法解决它。

现在的我，已经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大女儿也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家四口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虽然这过程中也有过挫折和磨合，但我有了面对的勇气与能力，也相信我能一关关度过。

这就是心理咨询。

我以为自己的翅膀被折断了，它帮我重新飞起来，得以在天空自由地翱翔。

- The End -

抑郁、焦虑、绝望感的发作，有时是因为生活的种种挫折堆积到了一起，有时看起来甚至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但其实背后，都隐藏着比这些表面问题更重要、更深层的内心困扰。

每个人的内心，可能都是一个黑匣子，不往里面看，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持续指引着你的人生。

如果你也有难以解决的痛苦，可以勇敢地寻求心理咨询的帮助，打开内心的黑匣子，驱散阴影、挖掘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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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凯斌

潘老师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叙事治疗师。

在心理咨询的道路上，她已经耕耘了15年；工作之余一直接受专业培训，曾接受Jill Freedman叙事治疗培训7年，以及精神分析培训、OH卡牌心理咨询技术培训等。

她擅长亲密关系、个人成长、创伤、人际关系、婚姻家庭、抑郁焦虑议题，如果有这些方面的困扰，老师会用多年的专业积累，尽可能地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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