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辅助驾驶开启角逐，「性价比将极具竞争力」｜36氪专访地平线、轻舟智航

封面来源｜视觉中国

近日特斯拉宣布，已有超28.5万人购买了其完全自动驾驶（FSD）套件——尽管远没有达到其此前制定的100万用户目标，但这已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大洋另一边，2022年国内的小鹏、蔚来、理想、长城、华为与极狐等企业，也掀起了一场高阶辅助驾驶竞赛，许多辅助驾驶供应商应声而起。

字节跳动投资的自动驾驶公司轻舟智航，也从2022年中开始发力，借助和芯片公司地平线合作推出城市NOA（领航辅助驾驶）方案，转型成为车企辅助驾驶供应商。

不过近日在接受36氪等采访时，地平线CTO黄畅、轻舟智航CTO侯聪两人表示，目前城市NOA还不算一个定义非常清晰的概念，不同的供应商、主机厂、用户的认知还没有完全对齐。城市NOA的落地需要从用户使用的最高频场景开始解决，然后逐步拓展覆盖面。

“城市NOA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发展过程，可能需要3年或5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99%的覆盖率。”黄畅表示。

但这是一个初显锋芒的增量市场。根据中国汽车论坛数据，2022年国内搭载 L2 级驾驶辅助功能的乘用车新车渗透率达33%。相关研报预测，2023年搭载城市 NOA 功能的车型渗透率将达到17%。

轻舟智航等智能驾驶软件公司看到了机会所在。轻舟智航成立于2019年，创始团队的于骞、侯聪、大方、汪堃都曾在谷歌的自动驾驶公司Waymo担任技术要职。不过2021年5月之前，轻舟智航瞄准的方向一直都是无人驾驶小巴。

随着L4级无人驾驶的遇冷、车企对高阶辅助驾驶功能的追捧，轻舟智航也于2022年5月推出了“双擎”战略 ：无人驾驶小巴和高阶辅助驾驶两条腿并行。

目前，其无人小巴龙舟ONE已经在苏州、北京、武汉等10个城市开展常态化运营服务；而高阶辅助驾驶领域，则是推出了基于征程5芯片的“轻舟乘风解决方案”，支持「高速+城区」多种路段的点到点辅助驾驶。

此前，轻舟智航采用的是英伟达Orin芯片。对于转向地平线芯片的原因，轻舟智航CTO侯聪向36氪表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考量是，公司希望推出具有高性价比的产品，而高性价比在中国市场是极具竞争力的。

曾有业内人士告诉36氪，以15-30万区间车型为例，车企一整套系统解决方案成本大约在6000-8000元，15万以下车型的智能驾驶预算更是只有3000元左右，而其中包括摄像头、毫米波雷达、域控制器、芯片甚至激光雷达等软硬件的成本。这意味着，智能辅助驾驶公司需要推出极具性价比的产品，才可能打动部分主机厂。

芯片是方案成本中的重要一环。跟英伟达相比，地平线芯片有着不错的成本优势。据36氪了解，地平线征程5的价格为英伟达Orin芯片的20%-30%。

加之，地平线的征程2、征程3、征程5芯片已经在长安、理想等车企上有过落地，在量产层面积累了不少经验。目前，地平线与国内不少自动驾驶软件公司建立合作关系，包括宏景智驾、禾多科技、智驾科技等，其软件应用生态正在逐步建立。

据轻舟智航表示，基于单/双征程5芯片的纯视觉和激光雷达方案，双方能够打造不同等级的高性价比辅助驾驶解决方案。侯聪也透露，双方的合作方案已经有了车型项目定点。

对于地平线而言，这也是其征程5芯片适配不同软件合作伙伴、不同车型的能力验证机会。据了解，目前地平线的征程系列芯片累计出货量突破了150万片。

不过，在高端车型的自动驾驶芯片领域，地平线依旧面临着英伟达等劲敌，高端车企的车型依旧大多首选英伟达Orin。如何建立生竞争力、以及将产品高端化，是地平线面临的艰难挑战。

地平线CTO黄畅也表示：“和英伟达相比，征程5尤其在软件生态应用性方面还是有所不足。英伟达在行业积累多年，在大算力平台、软件开发生态上还是有较大领先优势。表面上，这是一个芯片之争，但背后是应用、算法、客户的整个生态竞争。”

其表示，地平线正在通过特色的芯片产品、工具链、操作系统和伙伴的服务，去弥补短板，同时发挥性价比、国产化等优势，“去跟英伟达的Orin芯片认真掰掰手腕。”

接下来，地平线还将推出面向高阶、更强劲算力，系统完备性更好的征程6芯片。黄畅向36氪透露了几个细节：下一代芯片征程6的算力会提升到数百TOPS，比征程5提升数倍；功能安全等级从ASIL-B提升到ASIL-D；硬件系统更简洁，可以节省一些周边芯片；此外还是家族芯片，拥有高、中、低端等档次选择。这些都将是地平线与英伟达、高通抢夺市场的重要筹码。

以下是36氪等媒体与地平线CTO黄畅、轻舟智航CTO侯聪的对话（略有删节）：

问：之前轻舟智航宣布用的是英伟达的Orin芯片，现在转到了地平线，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侯聪：我们要做满足用户且能成就客户的产品，从这点来看，征程5芯片的算力完全满足我们的需求，并且地平线持续提供工具链的培训，帮助我们解决芯片使用上的很多问题。

更重要的一点，我们还是希望能推出更高性价比的产品，这也是我们转而使用地平线方案的重要的考量，客户确实非常重视方案的性价比，这在竞争激烈的中国市场中是极具竞争力的。

问：未来轻舟智航只用地平线的芯片了吗？跟英伟达有合作的可能吗？

侯聪：我们还是会跟地平线深度合作往前走，目前是征程5芯片，未来还会有新的合作。

问：目前很多高端车型还是会倾向于用英伟达的Orin芯片，地平线对于高端车型市场开拓的进取方案是怎样的？

黄畅：我们会推出面向高阶、更强劲算力，系统完备性更好的征程6产品去跟英伟达、高通竞争。在征程5平台上也会有越来越多例子证明，地平线和软件合作伙伴可以在高阶的像城市NOA挑战场景中，能够交出有竞争力的方案。

当然，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客观地讲，和英伟达相比，征程5尤其在软件生态应用性方面还是有所不足。英伟达在行业积累多年，在大算力平台、软件开发生态上还是有较大领先优势的。表面上这是一个芯片之争，但背后是应用、算法、客户的整个生态竞争。

我们也在通过自己特色的芯片产品、工具链、操作系统，和伙伴的服务，去弥补这方面短板，同时发挥我们的性价比、能效比、国产化等优势，跟英伟达的Orin芯片去认真掰掰手腕。

媒体：方便透露下一代芯片有哪些优化吗？

黄畅：下一代芯片算力会提升到数百TOPS，在征程5基础上提升数倍；同时整个系统的完备性会更高，从ASIL-B提升到ASIL-D功能安全等级。基于单颗芯片，可以做出更加简洁的一套硬件系统。

现在征程5可能还要搭配一颗到两颗其他芯片，下一代系统方案，可以节省掉一些周边芯片，使得整个系统方案更加简洁，更加高效，性价比会更加突出。从一颗SOC产品来讲，它的完备性得到进一步增强。另外，一些更新的技术包括片上的存储、总线，下一代BPU计算架构、摄像头接入系统等关键技术模块都有长足进步，算法开发会比征程5更加便利、高效，更有优势。

同时它还是一个family，会有高、中、低端的选择，在高端产品上开发的软件方案可以很容易裁剪、运行在中低端芯片上，产生不同档次的自动驾驶方案。

问：明年会是城市NOA功能产品大规模上市的节点吗？城市NOA目前的市场成熟度如何？

黄畅：目前城市NOA还不算一个非常清晰定义的概念，不同的供应商、主机厂、用户的认知还没有完全对齐。从自动驾驶ODD（运行设计域）角度来讲，也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定义。城市NOA更大意义在于，提供一个更加完善的用户体验。比如车从家里开出来，经过停车场，从城区道路、高速环路又到城区道路，进入公司，会穿越很多场景。城市NOA能让整个驾驶体验能够比较完善，过程中尽可能减少人类司机的干预。

现在就是把高速、环路NOA以及泊车方案串联起来，寻找自动驾驶用户真正高频的场景，然后分析和提取城市NOA最重要的子集场景。先把子集实现，使自动驾驶方案变得完整，逐步拓展覆盖面，让用户体验不断提升。所以城市NOA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发展过程，可能需要3年或5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99%的覆盖率。

侯聪：城市NOA不是一个well-defined的场景，应该有渐进式的一个路线，先从最高频的场景开始。目前我们的关注点还是一些主干道、拥堵场景，一些能够降低驾驶疲劳，提高驾驶安全的场景，之后会逐渐覆盖一些次主干道或者小区道路场景。过程中也需要培养用户的使用习惯，对自动驾驶的预期，让用户对高级别辅助驾驶的预期趋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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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初显锋芒的增量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