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催眠心理师黄仕明:每个父母,都需要问自己这4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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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Francis Lai-Le courage d'aimer- Noël
歌曲:Son Lux&Kiah Victoria-Vacancy
黄仕明,国际生生不息改变协会(IAGC)高级讲师及认证催眠师,中国生生不息催眠中心创始人,拥有近万小时个案咨询经验,擅长运用催眠技巧,帮助孩子及其背后的父母、家庭重新焕发生命能量。
黄仕明
他连续十年主办和组织应用心理学大会,与武志红、梁冬、尹烨、彭凯平、李银河、欧文·亚隆博士、杰弗瑞·萨德博士、斯蒂芬·吉利根博士等国内外心理学者,共同推动心理学的普及。
2022年5月,我们有幸邀请到黄仕明老师进行对谈,求解当下家长普遍存在的教育困惑。
尹建莉父母学堂成立7年来接到了上百万条家长咨询,几乎全部可以归结为一个问题:
孩子所是的样子与家长所愿的样子不同,家长感到担心、焦虑、愤怒、无助,于是出现指责、吼叫甚至打骂孩子的负面行为。
父母们努力想要去掉孩子那些“坏的”部分,以为去掉“坏的”就会剩下“好的”,结果却是亲子关系恶化,孩子丧失向上的动力。
父母的“努力”反而成为对亲子关系的破坏,对孩子创造力、生命力的抑制。
如何不焦虑地做父母呢?如何才能真正成就孩子呢?
黄仕明老师说:“其实每一种负面行为背后都有一个正面动机。”
我们想要改变“坏的”,是生命最真实的渴望,只不过需要走出对“改变”的执念,重新整合身心,连接自我,转化问题为资源,才能做不焦虑的父母,培养出健康幸福的孩子。
如何理解他的观点,具体又如何操作?
请看以下我们的对谈。
学堂:
您所推广的催眠是什么?
黄仕明:
很多人误认为,催眠就是让人睡过去,甚至会导致自己的意识被他人操控。
但我们说,催眠并不是睡过去,而是让一个人从更深的地方醒过来;不是让一个人失掉意识,而是帮一个人调频到身心良好、更有创造力、更清醒的状态。
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是一种不松不紧、努力而无需多想、专注而又放松的状态。
学堂:
具体到家庭教育当中,如何理解这种状态?
黄仕明:
你看现在很多家长呢,就太紧,在一个问题里面不停地钻进去,控制、唠叨、指责、抱怨、生气、暴怒,那就表明他太紧。
但也有些家长躺平了,我管不了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就太松了。
这两种状态都不是有创造力的状态。
打个比方,就像我们手握一只小鸟,太紧了,鸟死掉了,太松呢,鸟飞了。
如果家长重复使用太紧或太松的状态,就会导致在一个负面的模式里面打转,问题没有解决。
学堂:
如果家长已经处于太紧或太松的状态,催眠能做什么呢?
黄仕明:
其实,催眠在教育中随时都在发生,哪怕家长不是有意识地应用。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千万不要想柠檬,一定不要想黄色的柠檬,不要想柠檬切开的滋味哦”,你在想什么?
学堂:
我满脑子都是柠檬,甚至会咽口水。
黄仕明:
对了,当我这样说的时候,你会自动屏蔽“不要”,脑海中不断浮现柠檬的画面和滋味。
那同样的,家长们是不是经常说这样的话:
“我不要我的孩子这么不认真。”
“我不要我的孩子玩游戏。”
“我不要我的孩子功课这么差。”
“我不要我的孩子不听话。”
……
家长就在通过催眠,创造他不要的东西。
你去观察公园里带小朋友的年轻妈妈,当她喊“不要跑”,孩子就跑得更快了,当她喊“不要爬”,孩子就爬得更高了,当她喊“不要摔倒”,话音未落孩子就摔倒了。
为什么?
因为孩子的潜意识会自动删除那个“不要”,只收到“跑”“爬”“摔倒”这些有画面的指令。
很多家长不知道,自己在不停地给孩子做负面的催眠,所以说父母就是孩子的“催眠大师”。
学堂:
有负面的催眠,是不是就有正面的催眠?父母如何才能利用催眠帮助到教育和生活?
黄仕明:
我先说一个小故事:
我是我家三兄妹中的老大,可是当我读初中的时候,还是全班最矮的小男生,只有140cm。其他同学都可以骑自行车上学了,但是我太矮了,家里那个28寸的单车根本骑不了。
于是每天上学放学,就是我挫败感最强烈的时候,所有同学都从身边呼啸而过,只有我一个人很羞愧,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一天放学回来,我正羞愧得不知道怎么办,一进屋,却看到我爸爸站在客厅中间,张开双臂说:“哇,欢迎我们家里第一位初中生!”
爸爸脸上绽放着笑容,我所有的挫败、羞愧在那一刻都不见了,爸爸用他的态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承认。
还有一件小事我印象也很深:
因为我是家中老大,从小就非常关心家里的事情。
初一的时候爷爷生病,下床不方便,我正好住在他的楼上,就每天晚上不敢深睡,竖起耳朵听爷爷的动静,以便随时扶他去小便。
这件事我从未告诉父母。
有天散步的时候,爸爸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小男孩。”
哇,爸爸的脸洋溢着爱,我不知道怎么说,好像当时一下就得到了关于“我是谁”的一种身份认同。
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他温柔的凝视和深深的看见,就好像一件隐形的美丽的披风环绕在我们周围,内化成我们看待自己的眼睛。
我想说,如果亲子之间一直带着爱的连接感,父母能够给孩子创造这样一件隐形的美丽的披风,那么孩子是不会放弃自己的。
相反,如果一个人从小被暴力的、非人性的对待,他就会变成一个暴力的人,暴力对待自己,暴力对待他人。
学堂:
从您讲的故事当中我听出一个关键点,即:回应的方式——
是不是父母回应孩子的方式,决定了父母对孩子的催眠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决定了孩子向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向坏的方向发展?
黄仕明:
没错。
本来孩子的能量是完全向世界打开的,这个小生命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负面评判。
当一个孩子初生到一个家庭,他自然会跑来跑去,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
这时如果妈妈呵斥:“不要跑来跑去!你看你把家里搞得多乱!我上班这么辛苦,回来还要服侍你,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孩子的能量遇到一个负面回应,孩子就会拥有这样一种信念——我不够好,我不够可爱,妈妈不开心是我的责任。
孩子天真的探索、流动的好奇心就会被压下来,他就变成活在头脑里,每天想着:我怎么做,妈妈才会喜欢我呢?我怎么做,妈妈才会开心一点?
然后孩子远离了自己,每一天都是为别人而活,不再懂得爱自己。
或许他长大一点就会来找心理医生,因为他有很多的压抑,很多的不开心,处理不好和自己、和他人的关系,有时候还会大爆发。
学堂:
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孩子诞生之初,是没有所谓自卑还是自信之分的,因为他头脑里根本没有各种评判,是后天家庭环境中父母的一次次反馈塑造了他。
有些孩子一直得到负面反馈,积累的负面状态越来越多,就慢慢演变为低自尊;有些孩子总能得到正面反馈,积累的正面状态越来越多,自尊自信就越来越强?
黄仕明:
非常同意。
当一个孩子说“爸爸,我好害怕呀”。
爸爸回应说“有什么好害怕的!别人都不怕,为什么就你怕!”
害怕就变成负面的,孩子就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应该害怕。当害怕来了,孩子就压抑。
爸爸的回应,制造了孩子内在的分裂,这种分裂会内耗掉孩子很多能量。
但如果爸爸的回应是——
“哦,孩子,你觉得害怕吗?做一个深呼吸,看看这个害怕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呢?让爸爸摸一摸。
哦,那里有一个害怕先生,他想对你说什么呢?他是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呀。那谢谢他吧,谢谢他吧!”
爸爸这样回应,孩子就停止了内在的分裂战争,就可以回归到平静的状态,充满创造力。
无论你是谁,你做什么工作,达成了多少业绩,拥有多少财富,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你都会感受到悲伤、挫败、孤独、脆弱、无助。
情绪本来没有好坏之分,都是生命自然的面向,是我们的回应决定了体验的正负。
学堂:
父母的回应方式决定了孩子的命运,决定了孩子是充满创伤、将来活得障碍重重,还是较少创伤、生命展开得平静顺利。
黄仕明:
是的。
抱着欢迎、接纳、感谢的态度,能量就会自然流动开,就不会形成创伤,变成未来的障碍;
可一旦你给它一个反向的、抗拒的力,它就流不过你了,一个创伤就形成了,就会让你不停地在那个地方轮回、打转。
不如一视同仁,对任何的发生说:“我愿意接纳你,你来到我的生命中肯定是有意义的、对我有帮助的。现在让我聆听,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父母回应的方式决定了孩子的问题是变成更大的问题,还是说问题转化为资源。
学堂:
可是往往家长自身还处在焦虑紧张的状态,在许多的当下,难以做到积极地回应孩子,怎么办呢?
黄仕明:
当家长自身处在焦虑紧张的状态——我们称之为神经肌肉锁结的状态,就代表你过往的经验、用过的方法已经无效了,你的意识的头脑已经没有解决方案了。
这时不妨后退一步,应用催眠帮助我们调频身心状态,打开一个身心空间,让问题有一个安身之所,给问题一个家,像一个妈妈抱着受惊吓的孩子。
那么你可用的智慧和资源就不再局限于意识的头脑,而可连接到比头脑更深的地方——潜意识。
询问自己:现在,我最想创造的是什么?然后聆听潜意识的智慧。
无论是亲子关系、亲密关系、自我关系,还是前途事业,都需要我们借助催眠,连接身体和潜意识,应用更完整的智慧来面对。
学堂:
通过催眠,进入到不松不紧的状态,就可以聆听到比意识更深广的潜意识的智慧,就会找到更好的问题解决办法?
黄仕明:
非常正确。
尽管之前我们面对一件事做了很多努力,但都是用自己固有的想法、固有的模式、单一的信念和价值观、固定的身份认同,所以没办法找到突破。
催眠就是放掉紧锁的意识框架,进入到潜意识的海洋里。在那里,同一件事有N个不同的意义,没有什么东西是固定的,而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学堂:
具体怎么做呢?
黄仕明:
连接身体,身体是通往潜意识的一扇大门。
头脑往往以为自己是老板,什么事都是它干的——不,身体才是老板,头脑最多只是经理。
比方你打算睡觉了,头脑这个经理就会说:“马上睡,如果睡不好,明天就影响工作,样子也不好看,快点睡啊!”
你觉得自己能不能睡着呢?可能更睡不着了。
但如果头脑只是设定一个意图、一个画面——让我们美美的睡一觉吧,好好享受今晚的睡眠吧。
把这个意图像一粒种子交给身体,信任身体,身体接过这个意图,就会帮助我们调平呼吸,放松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然后你睡着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学堂:
您举了一个关于如何达成睡眠的例子,那如果父母现在想要达成的是一个教育目标呢?
黄仕明:
我们需要先弄清楚目标是什么。
大部分父母来到我这里做咨询,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们往往会说:“我想要孩子听话。”
我需要进一步问他:“如果孩子听话了,可以为你带来什么?”
他们会回答:“这样我就放松了。”
我们才知道,“哦,原来你想放松,这个可以做到,来让我们看一看怎样才能让你放松”。
很重要的是,家长们得先了解在人生这一阶段,什么才是他真正想创造的?如果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办法去到目的地。
学堂:
如果没有经过与身体连接之后的深入觉察,大部分家长可能会以为自己与社会上其他人想要的东西差不多,比如都是想要更多财富,子女更优秀,家庭更和睦,事业更顺利,等等。
但是在您看来,这其实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是吗?
黄仕明:
是的,这些“想要”只是概念化的、停留在头脑里的,当他表达这些“想要”的时候,头脑跟身体是脱节的。
我们往往卡在头脑里,用被灌输的价值观、信念——人生应该是怎样的,你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只用充满分裂、对错、二元对立的头脑来说话,断开了和身体、和潜意识智慧的连接。
设定意图的时候先要连接身体,将“想要”具象为一个能引起身体共鸣的画面,让意识和潜意识有一个连接的、和谐的关系,创造力才会发生,解决方案才会出现。
举一个我自己的例子:
我是那么爱孩子的爸爸,儿子刚去加拿大读高中的时候,我每天都很焦虑,头脑里成天想的是:
他的英文可以应付吗?
他上学的路安全吗?
他跟同学的关系好吗?
于是老对孩子七问八问。孩子不胜其烦,开始还回我的微信,后来干脆不回了。
我一面不停地打电话、发信息,一面产生了不被尊重的感觉。生气、担心、焦虑,让我都睡不着觉了。
电话好不容易打通,儿子只是冷冷地说:“爸爸,我在忙,你有事吗?”
我更愤怒了,冲口而出:“你为什么不回复?你难道连回信息的一分钟时间都没有吗?你懂什么是尊重吗?”
我崩溃掉了!但是有用吗?我的崩溃只是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首先调频自己的身心至中正的状态,给自己的担心一个安顿的空间,然后问自己:
儿子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了,和你一样高了,走到人生这一阶段,你最想和孩子创造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一个画面出现了:
两个男人一起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散步,微风吹着,远处是落日,我们两个像朋友一样聊天,肩并着肩……
我知道了,我最想创造的是放松、信任的亲子关系。
我把这个意图、这个画面吸进身体,当我这样做了以后,内心宁静了,我给儿子发信息的内容都不一样了,聊天话题也不同了。
我们或是一起吐槽新闻,或是他向我分享同学之间的趣事,或是我讲讲近况和喜人的工作进展……
我和儿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朝放松、信任的方向转变了,每次聊天都很开心。
之前是我固执地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他,没有意识到那种相处模式在他现在的年龄段已经不适用了。
与其怀念,不如悼念,重新打开一个空间,轻柔地把握着正向意图,朝向新的未来,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大部分人却重复地在同一条河流里面踩同一堆狗屎呢。
如果父母总是将担心、焦虑传递给孩子,这样被对待的孩子长大之后也会变得很紧张,面对什么事情都紧张兮兮的,不相信自己,总想拿到一个外在的答案。
所以家长首先要清楚觉察到自己陷入崩溃的负面状态了,而扭转恶性循环的第一步是,在做和说之前,先回归到身心中正的状态。
当你放松了,你对待孩子的方式、你们的亲子关系,都会不一样。
学堂:
如果家长每天有很多担心、焦虑,那么根源或许并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家长内在的不安全感在涌动。
为了摆脱不安全感,大家就希望抓住确定性的东西,可是外在的环境、际遇永远是不确定的……
黄仕明:
是的,我们都追求确定性,这本身没有对错,因为我们的确需要确定性,才能够让事情如期待那样去发生。
比方我确定今天下午3点钟要到达这个地方,就需要提前安排时间;我确定今天要使用网络,就需要提前检查WiFi。
但是有两种追求确定性的方式:
一种是焦虑,陷入神经肌肉锁结的状态,在问题里打转;
而另一种是身心中正,带着身心产生的确定感、安全感进入到无常变化的不确定之中,有能力在确定和不确定之间跳舞,有能力精微地觉察和选择自己的行为。
学堂:
显然第二种是更根本的解决之道。那么如何能使身心内部产生安全感呢?
黄仕明:
当不安全感来袭时,一定要在身体里找到这个不安全的点。
例如,当你感觉到不安全的时候,是不是胸口不舒服,或是胃部不舒服?把手放到你觉得不舒服的位置。
不要小看这个动作,一旦你把手放到那个位置,本来不安全感到处都是,现在就聚焦到一个点了。
原来不安全感是弥漫的,比你的身体空间还大,你自然感觉应对不了;可是现在你的身体空间比它大了,它只是你身体中的一个点了,你就会产生稳定可控的感觉。
定位到不舒服的点之后,陪陪它,倾听它,问问它发生了什么——
通常那个点是代表在你成长过程中某个时间点有某些事情发生,当时没有人能照顾好你,那时的你是匮乏的。
所以先对你看到的恐慌的“内在小孩”说:嗨,好久不见,谢谢你在这里等我,我会把成熟的爱、资源和保护都带给你。
告诉他你现在的年龄,你所拥有的能力、财富、朋友、家人、成就……接过他手中的方向盘,改由成年的你来开车,你就从焦虑的状态转变到放松的状态了。
把资源带到资源匮乏的地方,把恐慌的“内在小孩”带到有资源的年龄,这就叫做成长。
学堂:
所以说,当家长在育儿过程中感到焦虑,试图通过一些方式改造孩子只是缘木求鱼,疗愈自己、去做个人成长才是根本之道。
黄仕明:
是的。
孩子的表现只不过是过往亲子关系累积的一个结果。
家长们误以为只要搞定孩子就OK了,但往往孩子只是背锅的、顶包的。父母改变,整个家庭系统改变,这个累积的结果才有可能改变。
学堂:
像家长最关心的孩子厌学、打游戏等问题,您会如何处理呢?
黄仕明:
如果孩子厌学了,家长来咨询,我通常会先帮他们梳理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孩子厌学了,不能上学;
第二个问题,作为孩子,他的内在有很多不安和抑郁的情绪;
第三个问题,作为父母,你们感到焦虑,无措;
第四个问题,你们和孩子的亲子关系剑拔弩张。
然后问父母,如果你跳出来看,给我一个方案,这四个问题你会先从哪一个着手处理?
这时很多家长都能给到答案:
第一步,是连接自己,处理家长自己的焦虑情绪;
第二步,是连接孩子,改变和孩子的亲子关系;
第三步,看见孩子的情绪,聆听孩子行为背后的深层需求;
第四步,才是孩子上学的问题。
我们常常是本末倒置的。
学堂:
可以举一个您实际帮助过的案例吗?
黄仕明:
有一个小女孩,初中成绩非常好,到了高中却突然不能上学了,一到学校就身体僵硬,甚至在宿舍里没办法下床。
父母本以为是孩子身体出了状况,来到咨询室才渐渐清晰,是孩子升入高中,面临从儿童到成人的身份转变,产生了很多担心恐惧。
那些非常优秀的孩子到了高中通常会自问: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这么优秀了,我是谁呢?她其实担心如果她各方面表现没有那么出色了,父母还能否接纳。
有的孩子会说:“爸爸妈妈,我不想你们看到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想你们看到我是一个坚强的人。”
这时最重要的是,父母能够抱持生命里看上去相反的两面——阴面和阳面,给到正向的回应,看着孩子说:
“孩子,我看到了你的懦弱,也看到了你的坚强……这两者我都看到了,我还看到你比这两者更多,更多……孩子,你不需要改变,你就这样我们就可以爱,我们爱你的本来面貌,我们爱完整的你……”
当孩子认为她必须要做好、一定要优秀的时候,一个相反面马上就会出现——害怕失败。如果父母连这个相反面也能抱持,孩子就能接纳自己、爱自己,感受到平静。
要知道,潜意识永远在找平衡,提醒你生命不能失衡。
努力的平衡就是休息,吸气的平衡就是呼气。我们不能紧紧锁住一边,而得向一个更大的整体去打开:
“我是好,我也是不够好;我有能力,我也没有能力;我自卑,我也自信……我是完整,我比这一切更多、更多、更多。我每天都在探索,每天都朝向更大的可能性……”
学堂:
就像您新书的书名一样——《停止你的内在战争》。
其实孩子不能上学的背后,是激烈的内在冲突,爸爸妈妈如果能够接纳完整的孩子,孩子就可以停止内在战争,放松下来,这样反而有能量去面对学业了。
而父母做到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先能够跟自己有连接,回归身心中正的状态,这时才能够向孩子敞开表达和容纳的空间,才能够真的看见孩子,和孩子产生爱的连接。
黄仕明:
就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父母身心中正的状态,就是对孩子最伟大的教育。
如果父母一看到孩子的表现不如自己期待,马上生气、不安,就代表这时候父母和自己的身体是没有连接的,和孩子的身体也是没有连接的,那么首要动作是和自己的身体产生连接。
我们需要问自己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在身体的哪个地方,最明显感受到担心、不安?”
做一个呼吸,连接那个担心所在的身体部位,和它说:
“我感觉到你,我接纳你,知道你是有道理的,你担心这样发展下去孩子会出问题,你担心我们会失控,你让我发现自己有很多的不安全感。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了。如果你能够帮助我放松一点,平静一点和孩子沟通,或许对我们更有帮助。”
当父母连接到完整的自己,才有可能看见完整的孩子。
这时,或许你就能看到,一个表面上学习懈怠、沉迷游戏的孩子,同时面对社会的压力、父母的压力、游戏的乐趣,也有很多不安、很多紧张、很多自责,就像我们自己也有很多矛盾的时候,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庭,又想看电视剧……
那么能不能带着慈悲、带着爱的连接,去摸摸孩子的肩膀,只是温柔提醒,而不去指责吼叫呢?
孩子其实是愿意把权威交给父母、听从父母引导的,但如果没有爱的连接,我们就没办法行使父母的权威。
指责吼叫只会让孩子感觉自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赋予他一个负面的身份认同。
学堂:
我们经常说,世界上最没用的三种教育方式是:讲道理、发脾气、刻意感动,是不是就因为这三种教育方式都是没有爱的连接的?
黄仕明:
是的。人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他感觉到被爱;人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他感觉到被尊重;人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他感觉到被允许不改变也是可以的。
孩子的天性总是想着向上、想着把事情做好的,在他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糟糕的人,在他感觉到自重、自爱的时候,他的内在动力就会驱使他向上的。
学堂:
最后一个问题,也作为对我们今日对谈的总结——
您认为父母去做什么事,才能摆脱焦虑,把孩子教育成有能力面对未来、有能力创造幸福的人?
黄仕明:
四件事:
第一,问自己,我有更多的回归身体中心了吗?所谓气沉丹田——中心越低,一个人越稳定。
第二,我有设定一个正向意图吗?我是否将正向意图具象为一个画面,且连接到这个画面?
第三,我有能力去抱持相反面吗?例如亲密的相反面就是孤独,松弛的相反面就是紧张。我是否有能力抱持相反面的张力,抱持完整的生命?完整才会有创造力。
第四,现在我需要连接什么样的资源呢?或许是一位爱我的长辈,或许是我心目中的榜样、老师,又或许是能带给我美好感受的场景、画面。高品质地和资源做连接,会帮助我们站到更有机会成功的地方。
孩子跟父母是镜像的关系,如果父母内在总在崩溃,孩子的内在也会是焦虑的、崩溃的,觉得自己是不好的。
父母能量状态改变,孩子也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很棒的孩子。
学堂:
如果平时父母们都能经常问自己以上四个问题,并在面对孩子之前、做具体的行动之前,先回归身心中正的状态,那么亲子关系、孩子的表现,都会随之向好的方向转变。
黄仕明:
非常同意。
*2022年,尹建莉父母学堂全新推出【破界对话】栏目,旨在汇集同领域、跨领域名家、大咖、知音,碰撞观点、开拓视野、增加声量,共同感悟生命、体验成长、重写教育的常识。此文为【破界对话】栏目系列文章之一,更多好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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