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摘桃子”也遇阻，投资人的长期主义只在口头上？

财经

2023-04-08 04:04

有业内人士表示，管理能力不强的基金其实内心也希望投资人隔轮退出、落袋为安、把投资的时间缩短，给“金主”有个好交代。但是如果风投领域短期主义盛行，可以说把压力完全交给了被投资公司这一端。

文 | 金融八卦女特约作者：铁马

八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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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投资圈有这样一件事，作为OpenAI创始人之一的马斯克，和OpenAI刚起来了。

小马哥拉来了百十位AI领域大佬，集体呼吁OpenAI停止GPT-5的研发，理由是AI实验室未来要是竞赛失控了，人类不能控制住人工智能大脑怎么办？

如果是别人发起的反对计划，理由倒还可信。但是一个叫嚣着要给大家脑后插管、未来要登上火星搞旅游的人，突然说AI这个东西我不玩了，你信吗？

其实说破天，马斯克还是因为看偏了赛道，失去了“摘桃子”的机会，小马哥他急了。

/ 为什么投资人急了？/

让我们先回顾下马斯克和OpenAI的恩怨纠葛。

当年OpenAI还是一个非盈利机构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大老板马斯克。马斯克扔出去1个亿就和咱们普通人花出去100元差不多，由于OpenAI非营利机构的特性，所以他投资后也就没持有OpenAI的股份。

后来OpenAI又遇到了资金短缺，小马哥觉得他们的研发进程也不怎么样，失去了投钱的兴趣，就退出了董事会。OpenAI没有了马斯克这个金主爸爸，只能再拉其他的投资人，从非营利机构转型为了“有限营利机构”。

后面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ChatGPT让OpenAI爆火，意味着未来OpenAI再厉害，马斯克能得到的直接利益也等于没有，相当于给小马哥发了张好人卡，实际获益并不多。

所以小马哥不干了，开始号召大家一起抵制大模型训练：第一，万一AI失控自己可以甩锅；第二，小马哥发现，大模型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啊，如果OpenAI停了，我就有时间来自己入场做大模型或者和别人合作做大模型了。这个光拿荣誉发大红花的投资人，咱们不做也罢，不仅不做，还得给这家公司使点绊子。

虽然很多人会说，小马哥这算盘打的，我在大洋彼岸的中国都听到了，但马斯克这算盘从人性上来看，也是可以理解的。

投资不是搞慈善，投资人要的无非就是投资回报，有的投资人佛一些，可以允许你常年亏损带来长期主义；可有的投资人并不是那么佛系啊，毕竟大家都是要恰饭的。

有一级市场从业人员对笔者表示，与马斯克一样，目前国内有部分投资人也坐不住了。以消费市场为例，去年消费品牌倒下了许多，之前投了消费的投资人要么没办法退出了，要么投资的钱直接打水漂了。

所以许多LP（出钱的）近来要求GP（运营的），“活要见现金回流、死要见退出后的收益”，总之就是很心急，等不了吃那口热豆腐了。

最近有家新中式糕点走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对，说的就是虎头局。买过它家糕点的朋友举个手，之前这家公司火爆到投资机构抢着投钱都排不上队。但是最近，虎头局被爆出资金链断裂，欠薪、欠供应商资金。当初抢着给它掏钱的投资机构，怕是等不来套现的那一天了。

▲虎头局店面已经停业图片来源：第一财经

虎头局为什么突然就倒下了呢？有消费行业分析师对笔者分析，新消费品牌在初期经常处于“兜里没钱”的情况，而虎头局的退败也不全是自身的原因，去年由于线下门店客流量减少加之整个市场对新中式糕点的降温，特别是自2021年虎头局A轮融资过后，接近一年半时间，虎头局都没有任何融资消息，资金链撑不住也在意料之中。

据报道，今年1月份左右，虎头局曾经披露过融资，金额达几千万元，但又有媒体称，虎头局拿到的钱远没有媒体报道的那么多，不够“救命”所需。

虎头局的倒下，除了自己的运营策略失误外，也可以看出投资人对赛道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位一级市场从业员工对笔者表示，有不少投资人和散户比较像，习惯于“追涨杀跌”，有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被投资公司的实际运营情况，一旦被投资公司出现颓势，立马就要求“把钱还我，我不玩了”。

/ 一边是延期，一边是隔轮退出 /

之前有媒体报道，现在市场化的LP投资一支基金时需要考虑的因素比原来多得多。一方面环境没有好到可以闭着眼睛投资；另一方面，能给投资人赚到钱的机构不多，所以市场化LP基本处于一个比较保守的状态。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人民币LP和GP都是“激进”的，因为过去几年大家吃到了很多流量红利，其中不乏快速躺赚的投资神话。例如从成立到上市，最快的公司可以只用900天，一家初创企业3-5年就上市的情况也不鲜见。

但是流量红利结束后，其他更“硬”的行业成长时间短则5-8年，长则10-15年。前文提到的Chat-GPT，从成立到现在有了一点点成果也过去了将近8年，要知道Chat-GPT现在并没有一个可行的商业化模式。业内人士保守估计，等Chat-GPT出现大规模的商业化变现、再到符合上市要求最起码需要7-10年时间。

所以如果投资人们还在以前移动互联网的思维中不能跳出来，那么大部分人民币LP都无法长期持有优秀企业。

由于企业的成长周期开始变长，现在的人民币基金也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延期延期再延期”。之前有媒体报道，进入2023，很多VC/PE都在忙一件事，那就是延长在管基金的存续期。

例如之前人民币基金主流的存续期间都是“5+2”和“3+2”，与美元基金普遍10年或更长的期限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现在的科技企业，即便走到了IPO，可能最后到达高点还需要2-3年，以前许多投资人等不了，现在有些人民币基金已经坦然接受了10年的期限。

另一部分就是“快速快速再快速”，以前的基金大多数会等IPO后退出，或者看见你快上市了只差临门一脚，愿意再等两年。现在有些LP催促GP完全把投资变成了短线；或者GP为了给LP交差甚至会隔轮退，例如本轮进入，下轮或者下下轮就退出，只要能赚到钱就行，蚊子腿再小都是肉，这样一来基金的DPI也上去了，管理能力看似又提高了，很“皆大欢喜”嘛。

有位一级市场从业人员回忆起了去年的一段啼笑皆非的退出经历：“还记得《狂飙》里面有个种子公司经理还不上钱被唐小龙逼着献血么？我们去年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据他讲述，2019年底投了一家比较不错的做汽车出海供应链的公司，但是过去三年时间海运价格一天一个价非常夸张，所以这家企业的表现也不是很好。“投资人又逼着我们要钱，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去年7月份左右退出了。结果从放开到现在出海又火了，投资人在一个饭局中听到这家企业从去年底到今年一季度，赚得比过去三年多（可能也有吹牛的成分），后悔到直咬后槽牙啊。”

当时我们劝也劝过，说也说过，这家公司的方向没错、海运价格不可能一直这么波折，但是投资人仍然坚持己见，虽然退出的时候也盈利了，但本来能赚一对金镯子，最后只赚了个银镯子。”

/ 风投的“短期主义”盛行，

有什么后果？ /

其一，创业公司的“金主”如果隔轮退出，对于公司来讲影响是巨大的。

某机构高管曾对笔者表示，风投一般不会轻易退出，除非事先有退出协议。如果中途不明不白地退出了，对外界传递出的信号就是被投资企业已经没有希望，哪怕你再怎么辩解是机构不讲武德，之后的投资人也并不相信你能赚到钱；甚至同一轮进入的其中一家机构退出了，其他的会怀疑再投下去可能要赔钱，引发连锁反应。

该人士举例，之前遇到过一家公司在天使轮的时候被爽约，后来老板自己砸锅卖铁又缓过来了。之后再融资时尽调和审计进场了好几个月，拟投资金额砍了又砍，甚至尽调时还扮作客户对企业销售进行了多轮试探，“无间道”都搞上了。但企业管理层能在投资进不来的时候“支棱起来”，反而证明是有实力的。可见对于被抽离投资的企业，市场的偏见有多大。

其二，不论是被投资企业和机构，想赚大钱必须要耐得住寂寞。

曾经供职于某美元基金的Peter对笔者表示。国外的风投文化比较发达，因为发展的时间比较长，美元基金动辄就是10年起，所以硅谷科技企业一直是被追逐的对象，Peter强调并没有国外月亮更圆的意思。Peter表示在国内工作后遇到过很多LP不愿意展期，但是从成立到清盘，10-12年才是最稳妥的。举个例子，大家的男神周受资当年还在DST时投了小米，不也是从2012年开始一直到2018年小米才上市，如果DST背后的投资人如果期限短、比较心急，也造就不了周受资啊。

最后，也有业内人士向笔者呼吁，现在许多投资人觉得找不到好机构，所以开始直接跟投或者直投创业企业。希望无论是投资人自己做决策还是成立基金托管给专业机构，都希望给企业多一点空间。今年上半年，从广告这面镜子来说，许多公司还是在触底阶段，之前看到有博主发帖说，某互联网企业公关想让他帮忙写篇稿子做个宣传，报酬是三个月会员，虽然离谱但也说明许多企业在缺钱的情况下，还是在想尽办法去盘活业务，向外界传递积极信号。

这个时候希望投资人、风投机构、被投资企业能一起渡过难关，毕竟有福同享的前提条件都是“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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