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厚彬： 通用学习设计(UDL)如何改变教育?
厚彬按：
有的朋友曾经给我留言，问我美国的创新教育都是怎么推动的？为什么一个新的理念还没有结束，另外一个又来了？因为这样的问题，会让我更注意一些刚刚开始流行起来的理念，然而你去了解才会发现，任何一个理念都不是一下子就新出来了，如果追踪下去都有很长的历史，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创新是一种积累，也是一种合作与传承的结果，其实，创新教育的前提之一就是合作与分享。
今天我想介绍一下UDL，尤其是UDL的发展历程，我们会发现，各行业往往是相通的。我们的深度学习强调合作和交流，所以哪里还有什么完全割裂不受其他领域影响的行业？教育，尤其是创新教育的思路很多时候都是受到科技行业，或者创新行业的影响，UDL便是一例。
UDL是从UD开始的
UDL是Universal Design for Learning的缩写，即通用学习设计。是一种基于脑科学研究并得到教育界认可的课堂教学技术层面的框架原则，它被认为是在包容性学习环境中教授所有学生的最佳设计方案。在我看来这就是现代版的“有教无类”解决方案。
UDL的概念和策略源于建筑和产品开发中的UD（即Universal Design，通用设计）运动，最早由北卡莱罗纳州立大学的Ron Mace教授提出。Ron是一位在国内和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建筑师、产品设计师和教授，他生前推崇创新设计理念，挑战传统设计方式，提倡设计的实用性与包容性，为现代设计发展指明方向，生前更是得奖无数。UD本来用以描述设计所有产品和建筑环境的通用概念，目标是让所设计的产品尽可能美观并可供每个人使用，无论他们的年龄、能力或生活状态如何。这与教育中的包容性不谋而合，Ron本人也是残疾人权利的忠实倡导者，这也是他提出通用设计的缘由之一。Ron的通用设计理念在建筑和产品设计领域得到广泛支持和响应，因此在建筑设计界掀起UD运动。由此，北卡莱罗纳州立大学成立通用学习设计中心。
UDL具体是什么样的学习？
UD运动逐步影响教育，尤其是创新教育很快接受和改造UD理念，提出有教无类式的学习设计，以服务更多的学生，即UDL，通用学习设计的初始发展。UDL认为，教育应该从学生的角度，提出各种不同的设计，UDL课程都应该从一开始就设计为适应各种不同的学生，即通用的学习形式，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学生，总有一款相应的学习设计。在学习过程中，一方面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不同的设计，另一方面也可以有学生自己按兴趣和学习形式自行分组。每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方式均有区别，需要特别帮助的学生也将得到相应的支持。很显然，UDL 的目标是培养目标明确、积极主动、足智多谋、知识渊博、战略和目标导向的学习者，换句话说，就是专家型学习者。培养专家型学习者，终身学习者，以及学术型思维模式都是深度学习的目标，所以UDL越来越引起创新教育界的注意。在 UDL发展的过程中，教师逐步转变为学习的促进者，通过为学生提供选项和选择，使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学习并达到学习所要求的标准。在UDL中，教师更侧重于学习的前期设计和学习过程的推动。
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可以用来说明UDL和传统教育的区别，即餐馆点餐。一般是餐馆会提供有限的菜品列表，上面有什么都是设计好的，这相当于教学设计，或者教案。教案不够灵活，不能包括所有学生的需求，就像餐厅在理论上只能做菜单上有的菜品一样，食客几乎没有选择。而UDL则相当于自助餐，厨师提供适合所有人的潜在选择，包括很多种类，可以让食客选择最适合他们个人饮食习惯的组合。这就相当于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一样的学习方式，学生在UDL中思考，并选择学习方式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学习的状态，他们会很认真，很投入的调整和挑选，从而达到个体学习效率最佳形式。这些选项由老师提供，但并未针对特定学生进行有限的个性化设置，而是提供通用的设计，由学生自己决定个性设计，这即是 UDL的基本思路。其核心便是引导学生成为自主学习者。在UDL环境中，提供学生学习的选择过程，即是帮助学生解决为什么学，学习什么，和如何学习的问题，由此带来的自主学习才会成为可能。
眼下的问题是，我们的学校还不如餐厅可以点餐，而是食堂，几乎连有限的选择也无法提供，由此而提出的自主学习毫无意义，甚至还不如隔靴搔痒。
UDL 课程设计原则的理解
UDL的第一原则就是包容：学生有不同的需要，教师是否可以计量提供他们需要的形式？当学生需要的时候，这些选择是否存在？
UDL的第二原则是行动和表达：UDL 建议让孩子们以不止一种方式与材料互动并展示他们学到的内容。是否在项目展示的时候，学生只可以用PPT演讲，是否可以口头报告，图片展示，或者小组合作展示？
UDL的第三原则是参与：什么是自主学习？不仅仅是学习过程，还有学习的方式和内容。只有自主地参与，才是真实的学习。
UDL课程让我想到我以前解释“未来已来”的时候举的例子，疫情之前那几年这四个字被广泛引用，我其实也不太明白。后来，我看到100年前莱特兄弟制作的飞机原型，我想当他们的飞机离开地面几秒钟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讲，今天的各种技术成熟的大型飞机就是他们的未来，对于他们那样勇于创新的一群人来说，未来就在他们的手中创造了出来。“未来已来”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动词，不是坐在那里迎接未来，而是动手创造未来。所以朱永新老师在论述未来学校的书中引用过美国著名作家约翰·夏尔在《现代国家的合法性》一书中的话：“The future is not some place we are going, but one we are creating（未来不是我们将要到达的某个地方，而是我们将要创造的地方）”。
眼下，有一句跟“未来已来”一样流行的口号，很适合作为UDL课程的说明，那就是“以终为始”。UDL设计课程的原则是以它的目标为导向的，就是你要达到什么目的？从而把这种目标融入到课程设计中去。首先，UDL课程设计是学习的一部分，是师生共同参与的结果，从学生参与的角度看，UDL是项目式学习的升华，或者说项目式学习是UDL的具体形式。其次，UDL的主要目标是创造学生自主学习的环境，学习目标是首先要说明的问题， UDL课程设计会充分体现培养学生自主学习和自主制定学习目标的重要性。第三，学习的过程，UDL将提供不同的方式，充分考虑学生在经验、知识和能力方面存在的差异。学生可以讨论不同的工具或资源如何支持他们朝着目标努力。即使一样的学习内容，在UDL中，也不代表学生们会同时做同样的事情。最后， UDL设计中，随着学习过程的进展和变化，如何改变课程目标、评估、方法和材料的设计，而不是反过来“改变”学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否则便会回到传统的“一刀切”的教学模式。
写在最后：
我们在生活中会经常见到通用设计，即Universal Design，或者UD，比如自动门，可以开关的弹幕，或者可以收放的视频字幕，这些都是通用设计的例子。通用设计的包容性表现在每一个人不管你是谁，都可以包括进来，这对于一个教室里的学生来讲非常重要。
我们有多少人在讲教育公平？然而，如果我们在同一个教室里面，同一个课堂里面都不能做到包容这些同样求知的学生们，我们还有什么必要讨论教育公平呢?
排版：周 池
审核：侯宇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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