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更好的减肥药吗？

图片来源：Pixabay

撰文 | 克劳迪娅·沃利斯（Claudia Wallis）

翻译 | 贾明月

在拜访内分泌学家多梅尼卡·鲁比诺（Domenica Rubino）之前，很多人已经反反复复尝试了各种方法来减肥：形式各样的饮食方案、运动方案、健康追踪应用……有些人求助于胃旁路手术，减掉了不少体重，然后又反弹。其中有些患者还存在与重度肥胖相关的医学问题，包括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压、多囊卵巢综合征、睡眠呼吸暂停，以及很痛苦的关节炎。鲁比诺是美国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市华盛顿体重管理与研究中心（Washington Center for Weight Management and Research）主管，她说，多年来，她几乎没什么办法帮助这些人。新近出现的几种药或许可以改变现状，直接作用于调控食欲的脑肠轴。

其中最让人瞩目的药物之一是一种名为司美格鲁肽（semaglutide，商品名Wegovy）的每周用注射剂。它于2021年6月获批，治疗对象的体重指数（BMI）需位于肥胖范围，或稍低于肥胖标准但存在体重相关的健康问题。去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了一项研究，涉及1961名此类患者，研究发现，使用司美格鲁肽的患者平均在68周时间中减掉了原始体重的14.9%。相比之下，接受安慰剂注射的对照组仅减重2.4%。美国西北大学的罗伯特·库什涅尔（Robert Kushner，这项研究的负责人之一）说，这样的结果比以往减肥药的效果几乎翻倍。来自这项研究的证据表明，除了体重降低，参与者们的血压、血糖、不健康脂肪和C反应蛋白（一种炎症指标）水平也都降低了。库什涅尔强调，司美格鲁肽不只是为了减重，还用于降低慢性疾病的相关风险。他说：“我们希望确认，患者变得更健康了，而不只是更瘦了。”

司美格鲁肽被普遍认为是一个重大进展——用库什涅尔的话说，是“肥胖激素疗法的新范式”。这种药物模拟了体内名为胰高血糖素样肽（GLP-1）的肠道激素，这种激素可作用于胰腺，使胰岛素分泌增加；作用于胃，使胃排空减缓；还作用于脑部，使饱腹感增强食欲降低。此外，还有一些类似的药物也在研发中，它们也组合了两种或三种食欲相关的激素。

但是，这些药物都必须终生使用，否则它们带来的益处就会消失。实际上，鲁比诺在2021年主导的一项研究发现，使用司美格鲁肽的人一旦停药，体重就会反弹。和很多人的看法不同，严重肥胖可能不是主要与行为或环境因素相关的临时状况。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美国医学会认为，严重肥胖是一种慢性的可复发的疾病——能够破坏多种生理系统。

但是用终身注射的方式维持减重效果，也引发了一些问题。首先就是安全性，如果一种物质能改变像代谢和能量平衡这类基础功能，它就可能有明显的副作用。例如，现已被禁用的减肥药芬-芬（Fen-phen，含芬氟拉明和芬特明）会引起心脏瓣膜损坏。大部分使用司美格鲁肽的人经历了恶心和腹泻，不过从低剂量开始起步，可以缓解这类副作用。

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的那项研究中，只有4.5%的司美格鲁肽受试者因为胃肠道症状退出。库什涅尔还指出，一种低剂量版本的司美格鲁肽（上市名称为Ozempic）已经用于2型糖尿病4年多，“安全性良好”。但是在几十年时间里使用更高的剂量就是另一件事了。

看到大家急于接受终生注射药物，一些肥胖研究者感到担忧。“作为研究生活方式干预的研究者，我觉得我们的医疗制度只是在强调治疗，不看重预防。”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营养学教授克丽丝塔·瓦拉迪（Krista Varady）说，“我们只是在等着人们生病，好卖给他们东西，比如药。”

预防无疑是更好的选择，鲁比诺同意，但她的很多患者已经生病了。她的团队一直倡导更健康的饮食和更多运动，她说，“药物为这些改变提供了生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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