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后的堕胎罪
2022年6月24日是美国宪政史上的关键一天。
这一天,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一案的裁决中,推翻1973年“罗伊诉韦德案”判例,认为联邦政府无权干涉堕胎,将堕胎的合法性问题留给各州应对。这迅疾引发大规模的女权抗议。
1973年,在“罗伊诉韦德案”一案中,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以7比2的意见,裁定得州堕胎禁令侵犯了妇女的“正当程序权利”,确认了女性怀孕的前三个月享有不受州法干预,可自行选择堕胎与否的宪法权利。2022年6月24日的新裁决,则意味着堕胎权重新回到了50年前。
2022年6月24日,联邦最高法院的新裁决出台当日,密苏里州即通过法案,宣布该州成为全美第一个有效终止堕胎的州。据称,美国共有13个州将依靠所谓的“触发”法,即实际上法律已自动生效,开始禁止堕胎。
堕胎权在美国是重要的宪法议题,自由派与保守派常年攻防于此。相较而言,反对堕胎的意识形态在中国非常稀薄。如果从1907年《大清刑律草案》算起,“堕胎罪”在此间的留存时间仅有42年。
而清末和民国时期堕胎罪的执法在中国也近乎废弛,通常只在引发命案或严重伤残的情况下才进入司法视野。虽然司法对“堕胎罪”采取消极态度,但因相关立法限制了正规医院从事堕胎服务,导致有此需求的妇女只能更多依赖民间游医,事故因此频发。一个以“人道”名义颁行的立法,反制造了太多不人道的人间悲剧。
1935年1月1日,南京国民政府公布了修订后的《中华民国刑法》,同年7月1日正式实施。该法关于堕胎罪的相关规定中,最核心的变化是增加了如下条款:“因疾病或其他防止生命上危险之必要,而犯前二项之罪者,免除其刑”。
按照新刑法,类似上文万福医院对已有生命危险的孕妇实施堕胎的行为,虽然有罪,但免除刑罚——并非严格意义的除罪化,但终归是一种进步。
除此之外,新刑法关于堕胎罪的变化还有:将妇女自行堕胎所处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改为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百元以下罚金;将致妇女于死者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规定,改为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将未受妇女嘱托、承诺堕胎者处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规定,改为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将致妇女死或重伤者按故意伤害罪处断的规定,改为致死者处无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伤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将比照适用的刑罚具体化。
可以看出堕胎罪的修法精神是:对自行堕胎的妇女罪罚有所减轻,但主动诱使或强制孕妇堕胎者,以及导致堕胎者死伤的从业者的处罚则加重了。同时,法律承认孕妇在健康和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下,有堕胎的权利。
在新刑法公布之后、正式实施之前,上海又发生一起堕胎案件,引发舆论关注。江苏镇江27岁少妇沈陈氏,因家贫而来沪打工,经人推荐,成为杨树浦平凉路九号一户日侨人家的佣人。此时她已有身孕,因担心腹部逐渐隆起而遭雇主厌恶,遂于2月6日前往广仁医院堕胎。该院以“妇女无端打胎是残忍行为,不仅有乖人道,而且触犯刑律”为由,婉词劝阻,沈陈氏于是放弃堕胎想法。
又过了一两个月,肚子越来越大,沈陈氏想要堕胎的旧念复萌。她看到日侨妇女爱吃萝卜,但妊娠后则摒弃不食,因此推测萝卜必不利于孕妇,于是拿了雇主家的萝卜干,塞于下体之内,以为胎儿当可堕落,不料“一宵既过,胎虽不安于腹,而竟迟迟不下,形成不即不离之状态。”日侨雇主见沈陈氏面容憔悴,痛苦异常,要她速去医院诊治。
这一次,广仁医院并未因堕胎违法而将其拒之门外,医生施手术取出其胎,并留她住院调治,但同时也将相关情况报告给辖区的捕房。
待沈陈氏痊愈后,捕快将其拘解到上海第一特区地方法院,据刑法三百零四条第一款堕胎罪提起公诉。得知沈陈氏堕胎是自主决策,未经他人教唆或强迫后,判处她有期徒刑二年,姑念堕胎动机纯为生活问题,情有可原,于是从轻给予缓刑二年。
广仁医院则完全没有被起诉。此时新刑法虽已公布,但尚未生效,按律广仁医院实施堕胎行为不应获得豁免。
但对实施救助的广仁医院予以刑罚,又明显令人性不安。包括对沈陈氏,舆论同样也有类似观感。一个叫“梦若”的作者在《申报》上刊文发问:“这样的堕胎罪恶吗?”她虽然也宣称,堕胎的行为从人道上说是残忍,从法律上说是罪恶。但也进一步表示,人道和法律,有时是敌不过生活的鞭策的。“生计迫人,真是可怕。这位少妇,要是有福气,嫁给一个有钱人,现今一怀了孕,自己不晓得要怎样欢喜。说不定将来生一个小宝宝,夫妇间既添上了一个慰藉品,堂上的翁姑亦必笑逐颜开,倍加疼惜她。然而她不幸,因家中穷苦,不得不到外面来做娘姨,用自己的劳力,去换几个钱来维持生活。出卖劳力不打紧,而今却连腹中的一块肉,也不能不因生活的驱压,忍痛把他堕出来。生命虽邀天之佑保得住,却还逃不了二年的罪刑。其处境的悲惨,实属可悯。”梦若这样说。
和西方基督教文化语境不同,中国传统文化对堕胎长期抱持包容态度。所以当堕胎罪从西方引入之后,一直存在水土不服现象。这种对堕胎罪认同上的困难,不仅来自民间,包括执法阶层也常受传统价值观影响。堕胎者通常具有现实难处,这又进一步激发了司法人员的同理心,对触犯堕胎罪者予以法外开恩。
这导致司法判决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以协助堕胎而言,有些人可能被法庭从轻处罚,有些则会被判处实际监禁。
1935年1月1日,南京国民政府公布了修订后的《中华民国刑法》,同年7月1日正式实施。该法关于堕胎罪的相关规定中,最核心的变化是增加了如下条款:“因疾病或其他防止生命上危险之必要,而犯前二项之罪者,免除其刑”。
按照新刑法,类似上文万福医院对已有生命危险的孕妇实施堕胎的行为,虽然有罪,但免除刑罚——并非严格意义的除罪化,但终归是一种进步。
除此之外,新刑法关于堕胎罪的变化还有:将妇女自行堕胎所处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改为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百元以下罚金;将致妇女于死者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规定,改为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将未受妇女嘱托、承诺堕胎者处六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规定,改为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将致妇女死或重伤者按故意伤害罪处断的规定,改为致死者处无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伤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将比照适用的刑罚具体化。
可以看出堕胎罪的修法精神是:对自行堕胎的妇女罪罚有所减轻,但主动诱使或强制孕妇堕胎者,以及导致堕胎者死伤的从业者的处罚则加重了。同时,法律承认孕妇在健康和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下,有堕胎的权利。
在新刑法公布之后、正式实施之前,上海又发生一起堕胎案件,引发舆论关注。江苏镇江27岁少妇沈陈氏,因家贫而来沪打工,经人推荐,成为杨树浦平凉路九号一户日侨人家的佣人。此时她已有身孕,因担心腹部逐渐隆起而遭雇主厌恶,遂于2月6日前往广仁医院堕胎。该院以“妇女无端打胎是残忍行为,不仅有乖人道,而且触犯刑律”为由,婉词劝阻,沈陈氏于是放弃堕胎想法。
又过了一两个月,肚子越来越大,沈陈氏想要堕胎的旧念复萌。她看到日侨妇女爱吃萝卜,但妊娠后则摒弃不食,因此推测萝卜必不利于孕妇,于是拿了雇主家的萝卜干,塞于下体之内,以为胎儿当可堕落,不料“一宵既过,胎虽不安于腹,而竟迟迟不下,形成不即不离之状态。”日侨雇主见沈陈氏面容憔悴,痛苦异常,要她速去医院诊治。
这一次,广仁医院并未因堕胎违法而将其拒之门外,医生施手术取出其胎,并留她住院调治,但同时也将相关情况报告给辖区的捕房。
待沈陈氏痊愈后,捕快将其拘解到上海第一特区地方法院,据刑法三百零四条第一款堕胎罪提起公诉。得知沈陈氏堕胎是自主决策,未经他人教唆或强迫后,判处她有期徒刑二年,姑念堕胎动机纯为生活问题,情有可原,于是从轻给予缓刑二年。
广仁医院则完全没有被起诉。此时新刑法虽已公布,但尚未生效,按律广仁医院实施堕胎行为不应获得豁免。
但对实施救助的广仁医院予以刑罚,又明显令人性不安。包括对沈陈氏,舆论同样也有类似观感。一个叫“梦若”的作者在《申报》上刊文发问:“这样的堕胎罪恶吗?”她虽然也宣称,堕胎的行为从人道上说是残忍,从法律上说是罪恶。但也进一步表示,人道和法律,有时是敌不过生活的鞭策的。“生计迫人,真是可怕。这位少妇,要是有福气,嫁给一个有钱人,现今一怀了孕,自己不晓得要怎样欢喜。说不定将来生一个小宝宝,夫妇间既添上了一个慰藉品,堂上的翁姑亦必笑逐颜开,倍加疼惜她。然而她不幸,因家中穷苦,不得不到外面来做娘姨,用自己的劳力,去换几个钱来维持生活。出卖劳力不打紧,而今却连腹中的一块肉,也不能不因生活的驱压,忍痛把他堕出来。生命虽邀天之佑保得住,却还逃不了二年的罪刑。其处境的悲惨,实属可悯。”梦若这样说。
和西方基督教文化语境不同,中国传统文化对堕胎长期抱持包容态度。所以当堕胎罪从西方引入之后,一直存在水土不服现象。这种对堕胎罪认同上的困难,不仅来自民间,包括执法阶层也常受传统价值观影响。堕胎者通常具有现实难处,这又进一步激发了司法人员的同理心,对触犯堕胎罪者予以法外开恩。
这导致司法判决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以协助堕胎而言,有些人可能被法庭从轻处罚,有些则会被判处实际监禁。
在新刑法修订的1935年,同样是堕胎致孕妇死亡,产婆刘王氏获得了缓刑,李王氏则被判实刑二年零四个月。
被刘王氏堕胎致死的孕妇,是虬江路维纳斯舞场的舞女鲍惠英。她是徐州人,23岁,未婚。腹部隆起影响了她的陪舞,更不要说名誉上的负面影响。在与情人商量后,她决定堕胎。
1935年3月4日,73岁产婆刘王氏,要价24元,为她药物堕胎。她将一纸膏药粘于鲍惠英的肚脐,另让她服下少许丸药。第二天,刘王氏又换了一种膏药。这天晚上,鲍惠英“腹中之一块肉,果为堕下”。但过了一二日后,鲍惠英开始腹泻,一天比一天严重,父亲将她送往广仁医院医治无效,于3月11日晚6时病故。
因事涉堕胎,所以广仁医院电话将死讯通知了老闸捕房。刘王氏遭拘捕,被解送上海第一特区法院刑一庭起诉,刘王氏承认给死者实施了堕胎,但辩称鲍惠英死亡原因是由于饮食不慎,与堕胎药物无关。法庭最终认定刘王氏意图营利,受怀胎妇女嘱托堕胎致其死亡,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刑三年。
舞女鲍惠英死后不久,1935年3月28日,在上海温州路做佣人的扬州北乡28岁妇人王妈,也因偷情怀孕寻求堕胎。她先花3元自购麝香服用,全无反应,于是找到68岁的产婆李王氏。李王氏和上文提到的73岁产婆刘王氏一样,名气在外,但收费更低,只要15元。
李王氏先将药草放入王妈下体,并无效果,于是又从药店买来“古方催生药”令其服下。3月30日下午,胎儿果然堕下。但王妈回家后,腹内绞痛不堪,不得已被情夫李修鉴送往爱文义路的惠旅病院救治,但终因此前所服药物毒性太大而医治无效。为规避堕胎罪,就医时他们谎称流产求治,医生查得王妈“子宫有异物发生腐败,恶臭不堪,断非流产,决系人工堕胎所致”,故报案给新闸捕房。
上海第二特区法院审理了此案。和审理舞女鲍惠英案的第一特区法院不同,该院最后判处李王氏有期徒刑二年零四月,并无缓刑。
死者王妈的情夫李修鉴也被控“教唆堕胎因而致妇女于死”。他辩称,王妈怀孕后主动要求打胎,由她自己访寻李王氏住处后,叫他陪去,发生危险后他又主动送其前往医院,因此并无责任。但最终法庭还是判处他有期徒刑二年零三月,几乎和导致王妈死亡的庸医李王氏同等刑罚,科刑可谓非常严厉。
在李王氏被判刑前后,南京国民政府公布了1933年各大城市刑事犯罪统计数据,其中鸦片犯最多,达22000余人,盗窃犯其次,有17000余人之多,触犯伤害罪的也有11000余人,连内乱犯都有1200余人。但堕胎犯却成为人数最少的三类罪犯之一,仅有3人,比伪造度量衡者多1人,比触犯外患罪者少2人。
很显然,民间堕胎者众多,但真正被追究刑责者在1935年之前是非常少见的,一年间仅有的个位数落网者,多是有司被动执法。张镜予所著《北京司法部犯罪统计的分析》也验证了这一点,在1914-1923年,全国堕胎犯罪人数每年最高仅有16人,最低为4人。
新刑法面世的1935年则不同,仅媒体报道的堕胎犯就远远超过3人。所以可能和一般性理解恰恰相反,新刑法在条文上虽然对堕胎更为包容,但执法层面却比以前严厉多了。
1935年之后,官方依旧宣扬禁止堕胎的合法性,但随着女权思想勃兴,它开始遭遇公开的反对声浪。1936年《妇女共鸣》上刊发了署名“慧中”的一篇题为《堕胎—犯罪?》的文章,质疑“堕胎罪”违逆人情:“一部分妇女是要出卖劳力维持生活而堕胎;一部分是为恐养不活小孩而堕胎;照人情来说,应加以原谅。然而法律的明文又规定着……所谓’法律不外人情’,谁能相信?”
不过这些反对声音都构不成根本性的挑战。全面抗战爆发后,蒋介石政权流亡到“陪都”重庆,汪精卫在南京建立了伪“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他们相互否认,但在名义上打击堕胎罪这一点上颇为一致。
抗战胜利后不久,蒋介石政权迁回南京,内政部将“查禁民间不良习俗”列为工作重点之一,堕胎和崇拜神权迷信、妇女缠足、蓄养婢女、童养媳及溺婴等并列,是“亟须查禁改善”的陋习。内政部制定了“查禁民间不良习俗办法”,针对堕胎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将以宣传开导、设法救济及送司法机关法办等办法查禁之”。
主流医学仍回避堕胎救助,上海《申报》有个“李阿毛卫生信箱”栏目,在1946年12月18日答复方瑛有关堕胎的提问时说:“堕胎系犯罪,且可送命,恕不答覆。”想要堕胎的孕妇只好求助于民间产婆和偏方,这导致堕胎死亡率长期居高不下。
1946年冬,守寡三年的39岁扬州妇人胡洪氏,因在上海发生一夜情而怀孕,她购得草药一味,塞于下体,导致流血不止,病卧不起。她的弟洪德余将其送往广慈医院求治,医院照例将这个涉嫌堕胎的信息报告给了警局,警局很快派员前来调查核办。
如果去医院求治的结果就是被报案,那在多大程度上会影响寻求堕胎的孕妇抉择?据上海地检处1947年初的统计,1946年该市受理的刑事案件共有13699件,但堕胎案仅5件,与侵害坟墓案一样多。这意味着在法制的阳光之外,堕胎的医学供需已自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市。
在国共内战期间,对堕胎罪的执法变得更为松懈。1946年自行堕胎的39岁扬州妇人胡洪氏,
在反对堕胎的女权主义者中,“君慧”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她曾在一次主题为“避孕与堕胎”的妇女问题讲座中说:我们要晓得,在合理的社会制度底下,除了特殊的事情外,总不会发生避孕和打胎的不自然的现象。人类生育子女原是极自然的本能的要求。在不得已的生活条件之下,不得不避孕的男女,也不愿意永久的破坏他的生殖机能。特别大多数的妇女都有着想做母亲的热望。假使社会给她们能的做母亲的优惠的条件,那么避孕和打胎当不禁而自灭。
在过度乐观的情绪中,她举了一个事例作为讲座的结束:
几年前美国的妇女们邀请刚从苏联回来的女视察员,请他谈苏联的妇女生活。女视察员说:“在苏联避孕和打胎均极自由,若要堕胎,国家的医院施以免费手术,极为安全。”谈到这里,听众中异口同声说:“那么她们都可以不生孩子了,那是多好呀!”可是这位女视察员摇着手说道,“不!她们倒喜欢生孩子呢!因为生孩子的妇女是受国家的特别优待。不论在经济上或社会上都认定的母亲的特权,既有可爱的孩子,又有国家的生活保障及社会的特权,何乐而不为!”听了大家都豁然太悟!
在“合理社会制度下”避孕和打胎将归于消灭?这个神话迄今尚未发生。但君慧有一点并没有错,基于堕胎权的新价值观正在形成,对抗着基督教世界的反堕胎文化。
20世纪上半页,中国律法开始效仿西方,舶来堕胎罪,给中国世俗男女、医师和执法者带来很多困惑。1949年,随着“六法全书”被废弃,堕胎罪在中国大陆成为了历史的文化遗迹。
时至今日,当我们看到西方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仍围绕“堕胎”而聚讼不休,或许会有一些困惑。“反堕胎”理念其实从未在中国扎下根,除了在实施的42年间抓了有限的一些人,并很可能造成了更多堕胎孕妇死亡之外,它似乎没有留下更多的遗产。
早在2022年5月,美国就流出最高法院将裁决推翻“罗伊诉韦德法案”的草案,《柳叶刀(The Lancet)》《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英国医学杂志(BMJ)》《科学(Science)》等顶级医学刊物随后纷纷在首页发文,表示限制堕胎的决定是对于女性健康与社会权利的剥夺与暴力。其中《柳叶刀》的一篇社论称,法律的制定应该考虑到历史的进程,在如今的时代,妇女意外怀孕和流产是普遍现象。全世界每年约有 1.2亿例意外怀孕,其中有五分之三进行了堕胎。而在这些堕胎的案例中,只有约 55%使用了医学上推荐的方式、并由训练有素的医生完成。如果美国最高法通过了 Samuel Alito的意见草案(即反堕胎草案),这样的做法并不会结束堕胎,只会结束“安全地堕胎”。
通过对中国42年堕胎罪影响的初略研究,我得出了与《柳叶刀》相同的结论。
(本文未注明来源的堕胎案例,均引自上海《申报》)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