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12月夺武昌时,李续宾还不是前线绝对核心主将,1857年1月他开始带队攻九江,1858年5月好不容易才打下来,之后孤军深入安徽,11月死在三河镇。前前后后,也就风光了两年时间,活动范围也仅限湖北、江西、安徽三省,而且这两年里头,有一年半他被林启荣拖在九江。在当时他确实打得很好,但这种战绩放在中国历史长河里,是称不上一流名将的,可能三流名将都有些勉强。这位心焦气躁的丑男皇帝,从他登基那天开始,就被历史放在火上烤,天京事变都过去两年了,安庆都没打下来,还折了第一猛将李续宾,现在长毛居然起死回生,不知道折腾到何年何月。更让人痛苦的是,咸丰这两年其实是两线作战,他是一边打太平军一边打英法联军,打太平军还互有胜负,打英法那是兵败如山倒,日日被军情搞得痛苦不堪。对的,就在两年前,李续宾围攻武昌城的时候,英法联军也打进来了。在第一次鸦片战争获取巨大利益后,英法两国早就想从满清这再捞几笔,但前些年为了阻止凶狠的沙俄西进,英法跟奥斯曼土耳其联合起来,在克里米亚跟沙俄从1853年一直打到1856年,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沙俄打退。1856年3月30日刚跟沙俄签完条约,英法气都不喘一口,掉过头就跑来欺负满清。满清这块肥肉,英法惦记好长好长时间,早就想下嘴了。1856年10月23日,也就是罗泽南在武昌城下战死半年后,英国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亚罗号事件),攻击虎门炮台、炮轰广州,并于29日进广州抢劫,抢了两个月后,放一把火烧了几千户民宅洋行,退出珠江内河等待援军。1857年3月,看英国人抢得爽,眼红了的法国人也随便找了个借口(马神甫事件),跟着英国人一起来侵略中国。太平天国兴起,其实就是英国人的第一次鸦片战争造成的连锁反应,是清廷被迫同意五口通商,毁掉了依赖广州贸易线生存的广西西江、江西赣江的商人和苦力的工作机会,才会有大批流民投靠天地会和太平军。现在太平军闹得难以收拾,英法又趁机下场沿海欺负清廷,意图逼迫清廷打开全国市场,满足英法疯狂卖鸦片的需求,顺便允许他们传教、割让更多土地给他们。这场战争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从1856年打到1858年,这场战争是英法主动攻击海岸线,所以并不像太平天国那样,是连续不断地在打,其实打得很散乱,打一会,停一会,主要只打了广州和天津。清廷没有丝毫抵抗能力,1858年5月英法联军打到天津近郊,离北京城不远了,清廷当场就跪,派桂良过来议和,签订了《天津条约》,允许公使常驻北京、允许传教、允许他们到内地经商、赔英国四百万两、赔法国两百万两白银等。第二部分从1859年6月开始打,因为咸丰签完《天津条约》,心里头有些后怕,叫桂良去跟英法改约,可以卖鸦片,但要取消洋人深入内地,更不准到北京换约。英法哪肯惯着咸丰,扛着大炮又从天津打起来了,一直打到1860年10月进北京,两群土匪一路烧杀抢掠,又签了《北京条约》,找清廷拿了更多东西。清廷对待中国人民的态度,是“防汉甚于防洋”,英法这种侵略者的态度,则是“敲骨吸髓利益最大化”,我们平时常说中国要革命,先要反帝反封建,反帝就是指推翻英法俄日这种侵略者,反封建就是指推翻清廷这种不要脸的剥削者。世界历史特别有意思,中国这边二鸦1860年才刚结束,美国那边就从1861年打起了南北内战,许多世界大事其实是连续不断发生的,但很少有人用全球统筹的眼光来阅读这些信息。当时世界第一强国英国,对干涉美国南北内战十分犹豫,在欧洲他们要提防法国和普鲁士动摇欧陆平衡,又要在中欧、巴尔干、黑海、波斯湾、东亚全面围堵沙俄的发展,英国需要美国南方的原材料,又珍惜美国北方的市场,因此决定不参与美国内战,除了做好全球离岸平衡手,就是专注在印度和中国搞钱。在写了十几万字太平天国与清廷的矛盾后,我们终于要谈一谈英国势力对太平天国的影响了。太平军从广西起家时,西洋世界对他们纯粹就是好奇,搞不懂他们在弄什么新玩意,那心态跟去动物园看猴似的。当天国打进南京后,洪秀全要求这里的基督教徒必须改信拜上帝会,不然就要驱逐出南京。他们在南京捣毁教堂、烧掉十字架,却又在南京印刷《圣经》,把西方传教士看得一脸懵,不知道这到底闹的是哪出。1853年4月,太平军刚拿下南京不久,英国的“赫尔墨”号、法国的“加西尼”号、美国的“色斯奎哈那”号齐聚上海,三个船长一起吃了个晚饭,商量要不要在上海驻军,以保护各自利益,也顺便去一趟南京访问,探探虚实。英国首先派出特使乔治·文翰爵士,乘坐何木斯号(Hermes)前往南京,何木斯号船长费熙邦(Fishbourne)一路陪同,回国后写下了回忆录,叫《中国印象记》。何木斯号在长江水面上,跟太平军发生过一些小冲突,但经过沟通,还是顺利到达南京口岸,韦昌辉和石达开接待了他们,听说他们也信上帝,就让他们背诵十大天条。费熙邦不知道什么是十大天条,猜测可能是《圣经》里的十诫,就试着背了一下,第一条没背完,韦昌辉一听对味,就过来拍着他肩膀叫兄弟,石达开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文翰爵士跟太平军说他们打算中立,你们跟清廷的事我们不插手,但你们得承认《南京条约》里签订的洋人权力。根据继承文翰爵士工作的麦华陀(Medhurst)的回忆,太平天国对英法方面的态度是友好中带有一些傲慢,跟清廷一样将他们视为蛮夷,也没答应给他们特权。英国这边外交大臣克拉兰敦(Earl of Clarendon)同意了文翰爵士的看法,要求英国严守中立原则,不以任何形式干涉。这个中立,最重要的一条,指的是只卖鸦片给太平天国,其它所有贸易都不搞,尤其是军火。但是面对巨额利润,很难教洋人不动心,总有一些洋人偷偷卖给太平军西洋军火,后来地下走私越搞越大,太平军卖给他们棉花、生丝、茶叶,他们卖给太平军粮食、军火。太平军1851年在广西金田起家时,拿的是韦昌辉家打造出来的破铜烂铁,都是些过时的冷兵器,后来跟向荣打仗,凭着一腔血勇反杀这些草包官兵,抢过来一些老式火器,比如抬枪、火绳枪、土炮这些。定都天京后,跟洋人打交道多了,见识过各种精良西洋武器,就想尽办法,从上海、苏州、南京、宁波一带找到洋人购买军火,各种步枪、子弹、火炮、火药、兵船、零配件买得飞起。天京事变后,太平军还能扛清廷这么长时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硬件升级了,太平军里有洋人任过职,当中有一个叫马桲的美国人,按他的回忆,太平军后期在苏州7万多人的军队,手头有3万多支洋枪,李秀成手下1千人的卫队,都配有来复枪,陈坤书的下属,也都有洋枪队和洋炮队。太平天国起义,其实经历了从冷兵器到冷热兵器夹杂的一个过程,早期他们只拿着大刀长矛干仗,到中后期,就是一半人拿火枪、一半人拿长矛了。李续宾战死在三河镇的那月(1858年11月),英国全权代表额尔金率舰进入长江,此时太平天国风雨飘摇,洪秀全希望得到英国人的帮助,12月27日给额尔金的诏书,已经十分客气,说希望外国基督兄弟,一起“同顶爷哥灭臭虫”,并开始认同英国船只在长江的航行特权。太平天国和英国人最终翻脸,是1862年1月,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输掉三河镇之役的清廷,暂时指望不上英国人。李续宾阵亡后,如果以战果论业绩,曾国荃当是湘军第一猛人。但实际上,曾国荃这个第一猛将,是曾国藩一心一意砸尽资源给捧出来的,曾国荃的实际战力,公认不如鲍超。湘军在后期作仗,常常采用围点打援战术,曾国荃负责围城,鲍超负责牵制太平军主力或者打援,打最苦的仗、死最多的人、拿最小的功劳。我们都只记得曾国荃拿下安庆和天京,而鲍超在安庆死磕陈玉成、在皖南牵制杨辅清、黄文金等大部队,保住曾国荃安心攻城,压根没几个人知道,使其在历史上的光芒完全被遮盖住了。鲍超是今天重庆奉节人,家里极穷,没读过一天书,纯文盲。说起来,太平军和湘军两边著名将领,大多都是苦命娃出身,战争是苦命娃在打苦命娃,真正的权贵们,则提着鸟笼,在一旁等待战争结果。鲍超父亲早死,母亲以做保姆为生,他打小只是一名豆腐坊的杂工,太平天国爆发后,向荣在湖北宜昌招兵,重庆离宜昌近,17岁的鲍超便跑去报名,所以他最早属向荣旗下。鲍超在桂林时作战负伤,便留在长沙养病,没有随向荣追到南京,曾国藩在长沙时,听说鲍超挺能打,将他吸收到水师杨载福旗下,做了一名哨兵。鲍超便在湘军营里,从一名小卒起步,靠累积战功升迁。累积战功这四个字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是鲍超九死一生换来的。他身经500余战,受伤100多处,多次在战场上被击中右肋、左臂、右腿、头顶,每次血流满面都带伤指挥,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是一名连李秀成和陈玉成都不敢轻易硬碰硬的狠人。湖口之战败于石达开后,鲍超改在胡林翼旗下,由水军改陆军。因为鲍超在武昌第三次沦陷时,在高庙冒险救援过胡林翼,胡林翼十分赏识他,引为重用,并将他的字由春亭改为春霆。1855年,胡林翼派鲍超在长沙招兵,跟曾国藩从农民中选士兵不一样,胡林翼从流氓地痞、市井无赖中招了三千人,再让鲍超充当这支队伍的将领,因此这支队伍就叫霆字营。鲍超通过向老上司向荣取经,将霆字营建设成湘军第一猛男团体。向荣在战场上的打法叫回环轰打,就是士兵一队挨着一队上前射击,哪怕前面一队被太平军冲散,后面的队形还能保持完整,可以保证射击连绵不断。鲍超将这种保守打法进行激进改革,改名叫进步连环法:士兵十人为一棚,作战时七人出阵,三人留守,出阵七人由什长带旗指挥,另外六名士兵实行流水线作业,第一名士兵射完子弹后前进到什长身边,然后站在原地装弹,这时候第二名士兵走到第一名士兵前面射击,射完再走到已前进的什长身边装弹,依次类推,保证了战场火力,也让士兵在进攻中有进无退。如果士兵怯战不前,什长就当场将其斩杀,什长杀不过来,哨官就带着砍人小队过来帮忙杀,什长要是不前,连什长一起杀。为防止军官逃跑,所有阵前军官都必须穿戴官袍花翎,在军阵中十分明显,哪个军官敢带头跑,鲍超亲自派人追杀。霆字营组建两年后,即1857年7月,鲍超率全营三千人,在湖北黄梅化城山意生寺,对阵陈玉成三万人。经过鲍超精心调教,全营悍勇争先,鲍超带队冲锋,身负数伤,左手右臂血流不止,全军犹拿出不怕死的气势,连下太平军48座营垒,陈玉成只身逃走,从此鲍超一战成名。陈玉成曾说,湘军当中,能和他对敌的仅有“一鲍二李”,鲍便是指鲍超,二李,指的是李续宾和李孟群。李续宾和李孟群最后都死在陈玉成手里,只有鲍超才是他一生之敌。鲍超所率队伍,在战场上军纪极严明,跟英俄军队相近,但是因为士兵都是流氓组成,大部分以前参加过哥老会、天地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一身流痞习性,不上战场时却又是一群土匪恶棍,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杀人如麻。太平军和湘军交战的区域,打到后面都不管百姓死活,两边做事都没了底线,湘军表现得甚至更残忍一些,其中又以霆字营名声最臭。有部分洋商愿意冒险卖军火给太平军,也是因为厌恶清军过于残忍,觉得他们没有人性。面对历史,我们要尽可能地还原当时的实际情况,鲍超霆字营打仗厉害我们要承认,他们荼毒百姓,我们也要牢牢记上一笔。三河镇大捷之后,陈玉成意气风发,却不想很快栽在鲍超手里。陈玉成携大胜余威攻占了舒城,之后与李秀成合兵,占领桐城,荆州将军都兴阿这时正带着多隆阿和鲍超在围安庆,一看大军朝安庆打过来,就是冲自己来的,吓得赶忙后撤,向西边湖北方向逃窜。陈玉成如果奋力追击,当是可以搞定都兴阿的,但这时营内出了点乱子,根据李秀成的自述,陈玉成收编了李续宾投降的将士到自己部下,但这批湘军在路上发生兵变,杀死了陈玉成部队几十人,陈玉成忙于镇压内乱,将剩余的投降湘军全部杀光。这件小事让陈玉成在桐城停留了三天,错过了追杀都兴阿的好机会,使都兴阿一口气逃到安徽与湖北边境的宿松县,有时间建好营垒,鲍超则退到宿松城北三十里的二郎河防御。11月30日,陈玉成大军到达松宿,在荆桥、陈家大屋筑垒数十座,离清营仅数里处对峙。陈玉成都打到自己鼻子底下了,清军只能主动出击,第二天多隆阿率步骑三路出战,太平军这边人多,陈玉成正面以数万人对敌,另派李四福绕到王家畈从北面抄清营的家。多隆阿与鲍超在湘军里合称“多龙鲍虎”,他是齐齐哈尔达斡尔人,属满洲正白旗,打小擅长骑射,16岁入伍,先后跟着胜保和僧格林沁全歼北伐军,以战功升任协领。1856年清廷命多隆阿协助曾国藩作战,让他在名义上加入了湘军团队,实际上他也起到一个监视湘军的作用,在重大问题上可以直接向咸丰打报告,是清廷放在湘军内部的一个明桩。多隆阿所率黑龙江骑兵4000人,是满人旗下仅存的精锐之一,出阵后跟太平军几万人打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天京事变后太平军杂员太多,常常以多打少还拿湘军没办法,而仅仅四年前,塔齐布在湘潭第一次正面战胜林绍璋所率太平军时,湘军还欣喜难耐。仅仅四年时间,湘军在战争中已经迅速成熟,成为精锐之师,而太平军的真实战斗力则在直线下滑。多隆阿和陈玉成的部队正打成一片,都兴阿预感太平军会从北面劫营,命人去王家畈设伏,赶巧真遇到李四福来劫营的队伍。李四福一时大意,行军途中没有提前警戒,教清军马队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四散溃逃。陈玉成主力见到李四福部队逃散,军心大乱,纷纷后撤逃命,到桃花铺才稳住阵形,清军乘势夺了陈玉成30多座营垒。这一仗陈玉成吃了点小亏,但主力没有受损,陈玉成不服气,去太湖李秀成的营地商量,请他一起联手会战二郎河,拔掉鲍超的精锐。李秀成打仗求稳,他觉得太平军连番恶战,将士们吃不消,主张固守防线,不想联合出击。陈玉成是主将,但太平军此时各军不是铁板一块,在他半强硬半恳求之下,李秀成才勉强从太湖发兵二郎河。清军十分重视这一次会战,战前做足了充分准备,而陈玉成以二十万(应该有夸张成分)兵力出战,人数上远胜清军一万多人(不是很精确),21岁的陈玉成有些飘了,李秀成后来回忆时说他“骄气过甚”,对他颇有些意见。说起冲击力,年轻人肯定有优势,但说起稳定性,还是中年人要可靠一些。都兴阿判断陈玉成人数太多,要等对方扎好营垒自己必定吃亏,只能先发制人,让鲍超抢先进攻。陈玉成令孙魁新部迎战鲍超,双方对攻一个时辰,孙魁新被击退;陈玉成再令张宗禹率捻军对攻鲍超,张宗禹又只坚持了一个时辰,再败。陈玉成怒发冲冠,亲自带嫡系部队出阵,跟鲍超军对攻三个时辰,依旧没有分出胜负。鲍超军总共才三千三百人,连续挡住了陈玉成五个时辰三波进攻,这么大的劣势,还能跟陈玉成部打成平手,极大地鼓舞了清军士气,使清军面对陈玉成时,重新拾起了自信。多隆阿所率骑兵趁双方鏖战,悄悄迂回到陈玉成营垒后方,纵马进去放火烧营,陈玉成部瞬间陷入混乱。鲍超观察战场时,发现陈玉成坐在高处指挥作战,命集中两百支火枪瞄准陈玉成,一顿乱枪扫过,陈玉成没有被打中,但营帐被击中起火,英王大营烧成火海,太平军只能放弃阵地后撤,鲍超与多隆阿率军追杀,又砍死几千人才回营。都兴阿援军不够,没有实力发起反攻,追了一阵便回营庆功。二郎河之战,极大地打击了太平军刚刚起来的气势,使陈玉成无法继续西进。太平军刚解决了一个硬茬李续宾,鲍超与多隆阿又威望渐起,陈玉成也被打出了心理阴影,后面他面对鲍超与多隆阿时,一直是败多胜少。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多资料都突出了三河镇之战,低估了二郎河之战的重要性,甚至有些史料提都不提。而且这一战,还埋下了陈玉成和李秀成互不信任的祸根。陈玉成战败时,李秀成的六座营垒没有受损,趁夜脱围到太湖。陈玉成责怪他出工不出力,李秀成反而批评他“其军乘胜,不知自忌”,双方关系有了裂痕,以后也处不太好了。从李秀成后来的自述来看,他对陈玉成的不满,就是从这时开始的。经此一败,陈玉成屯兵太湖,自己回安庆,李秀成则驻扎在巢县黄山,两部均打算休养过年。不过这个年也是过得相当不消停,因为二五仔李昭寿,终于正式投降了清廷。 李昭寿在1858年5月,奉李秀成命守滁州时,因家属被抓,就跟胜保互通消息,打算择时降清。8月,胜保悄悄赏赐他三品花翎顶戴、玛瑙烟壶,让他藏在太平军里头做间谍。二郎河之战后不久,李昭寿因为流氓习气,跟陈玉成矛盾再次激化,知道这卧底是混不下去了,便于1859年初,向清廷献上滁州、来安、天长三城,正式投靠胜保,还顺带着劝说浦口守将薛之元一起降了清。这是第一个重要的太平军将领降清,咸丰知道他反复无常,但毕竟献上的礼物太厚重,四万将士、四座城池,这不给他点好处立个榜样,后面太平军就没人降清了。便将李昭寿封为参将(约等于大校),为了防止他又跳反,将他手下兵马由四万多人裁到一万八千人,改叫“豫胜营”(常胜的河南人),朝廷没钱,发不出真金白银,就每月给他们发盐,让他们自己拿去卖充军饷。跟着李昭寿投降的薛之元,后面因为待遇差又反——果然叛徒的朋友都是叛徒——被清廷击败后,薛之元跑去李昭寿家避难,李昭寿这种小人哪跟他客气,将他全家打包送给朝廷作礼物,薛之元全家都被凌迟了。后来不长记性的一群同事,曾经同为捻军首领的战友李蕴泰、任汶、张昆也来投奔他,都先后被他送去凌迟。李昭寿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为了个人利益反复横跳,出卖组织出卖同事,这种人注定不得好死。不过李昭寿这种人渣,能力就这么大,降清破坏力也有限,可怕的是,就在同年,韦俊也降了。韦俊身为五军主将里的右军主将,相当于东部军区总司令,他还相当能打,天京事变后也没有怨恨洪秀全杀了韦昌辉,继续默默地为天国打工,这样的俊才因为内斗而降清,在天国找不到一点生存空间,标志着太平天国军阀化加剧,太平天国走向灭亡,已经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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