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这句话的人,很难抑郁
这段时间,似乎有一种弥散性的抑郁情绪,蔓延在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
在过往,我可能会给出一些具体的建议或方法,探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但最近,在切身体验到这种弥散性的、不定时的、不可控的抑郁情绪后,
我却发现——
这可能是一道无解题,它更需要的不是「被解决」,而是「被允许」。
为何这样说,请看今天这篇文章。
今天,你抑郁了吗?
在日常中,不知你是否有类似体验——
在某一时刻,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无望感和无助感侵蚀:
“生活真的好艰难,我过得真的好苦……”
随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消极、悲观,对未来感到绝望。
不瞒你说,我最近时不时会陷入这种弥散性的抑郁情绪中。
有时,仅仅是因为很小的受挫事件:
比如发信息找朋友聊天,对方迟迟不回复;
比如急急忙忙赶去开会,却一直等不到车……
甚至有时,根本没有经历受挫事件:
比如白天才跟朋友聚餐,大家聊得挺嗨,
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情绪又冒出来了……
我曾以为——
是因为自己在现实层面不够成功,职业成就平平,收入中规中矩,所以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然而当我采访身边一些住别墅开公司的成功人士时,却得知,他们也时常有类似的感觉:
“生活确实挺难的,有时深夜情绪崩溃,真的有想过放弃一切,一了百了。”
我还以为——
是因为自己具有部分高敏感型人格的特质,对情绪过于敏感,所以导致容易变得焦虑悲观。
然而当我询问身边一些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乐天派时,他们却同样给我分享了类似体验:
“在人群中感觉一切都很美好,可一个人时却常常会感到孤独,充满无力。”
也就是说:
这样一种“生活很苦很难,对未来绝望”的抑郁情绪——
它不是某个人的感觉,也不是某一类群体特有的感觉;
而是一种弥散性的,可能会在每一个人心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共有的感觉。
是的,生活确实很难
那该怎么办呢?
想起前段时间,抑郁症的话题又一次被热议。
在公众号文章《难是正常的》里,李松蔚老师提出一个观点:
如果说有什么方法减轻抑郁症带来的困扰,其实就一句话:
承认它很难。
为什么难?
李松蔚老师解释道:
“抑郁症并不是单一的一种状态,同一个当事人,也要经历好多不同的阶段。
一开始可能是抑郁情绪,紧接着可能会抑郁发作,最严重时可能要吃药住院。
但不保证药到病除——
药物必须坚持服用一段时间才起效,但也可能对某个患者无效,得碰运气。
医生也要根据患者接受治疗后的实际反应,不断复查,不断优化用药方案。
运气好的话,最后他会摸索出一个相对可接受的,疗效和副作用的平衡点。
但这并不是终点——
即便药物缓解了抑郁发作,也不代表着问题就此解决,接下来还要面对复发。
患者必须学习用一种有弹性的态度,去觉察日复一日可能会出现的负面情绪,
并学会从中做出判断:这是生活事件导致的正常反应,还是抑郁复发的征兆?”
是的,抑郁症确实很难。
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可控性,以及随时复发的可能性。
然而通过临床观察,李松蔚发现,
那些可以坦然接受抑郁症复发的人,反而复发的概率更低;
因为他们承认了苦难无可避免,反倒愿意对自己更好一点。
抑郁症如此,生活不也同样如此吗?
它同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可控性,以及随时出现变故的可能性。
或许,当我们承认生活很难时,反而更能坦然接受各种生活变故,减少抑郁情绪的困扰。
生活很难,允许自己做不到
如果意识不到生活很难,我们可能会对它抱有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
树立了某个目标,就应该很快实现;
遇到了某个问题,就应该很快解决;
陷入了某个困境,就应该很快摆脱……
一旦事情没有按照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没有取得我们理想的效果时,便很有可能陷入自我怀疑: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不应该呀;
肯定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这样;
我真是糟糕透了,注定一事无成……
长时间的自我谴责和自我攻击,往往更容易令人产生消极、悲观等抑郁情绪,甚至演变成抑郁症。
这个时候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承认:
生活真的很难。
实现目标很难,解决问题很难,摆脱困境也很难,要统统实现这些,更是难上加难。
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
哪怕花费几年、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全部完成。
不是因为我们做得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我们能力不足,而是因为它真的很复杂。
复杂到什么程度呢?
复杂到没有标准答案,更没有捷径可走——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和探索,走到哪算哪;
实在走不动了,就原地躺平,坐下来歇一会儿;
歇够以后,再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向前探索……
承认生活很难——
虽然看着很被动,也很无力,却有一个好处:
帮助我们更客观地看待困难本身,减少无谓的情绪内耗。
我们不用再因为做不成某件事、达不成某个结果而责怪自己。
不责怪自己,这个难就仅仅是生活本身的难;
如果此时我们还责怪自己,那么艰难的处境就会变得雪上加霜。
事实上,事情确实很难很复杂,做不成是常态,我们并没有错。
如果做到了,那就是奇迹
上个星期,跟朋友小丽聚餐。
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城市,但算下来,已经三年多未见面了。
细聊之下得知,她这三年过得很不顺——
经相亲认识了一名男性,相处下来感觉不错,两人很快完婚。
婚后不久丈夫查出患有直肠癌,做手术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
受手术后遗症影响,丈夫身体机能下降,无法正常全职工作;
同时性情也大变,经常情绪失控,甚至毫无理由地辱骂小丽。
小丽告诉我:
她这三年吃的苦,比她从小到大吃的苦还要多;
不是多一点点,而是多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她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经历这般变故,也没有预料到两人关系会演变成这样。
在生活最迷茫最无望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问题应该怎么解决,未来路在何方。
每天活着唯一的动力来源就是:
早上奖励自己一杯果味咖啡,犒劳自己安然度过了一个艰难的昨天。
回顾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小丽忍不住感慨:
“两年以前,在他最糟糕我最无助的时候,我真的有想过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但现在看他身体逐渐好转,性情逐渐稳定,我好像又很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问小丽。
“其实也没有刻意去坚持,有时实在受不了了,就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哪怕分开期间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自责,因为我已经尽力做到我能做的部分了。”小丽回答道。
是的呢,生活已然如此艰难,那就不用要求自己面面俱到了。
做不到,是常态;
做到了,就是奇迹。
没有奇迹,生活也可以继续
当然,承认生活很难,允许自己做不到,并不是在鼓励躺平或摆烂;
它更像是在倡导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世事无常和人生的起伏、得失。
上个月在香港书展,作家余华谈到《活着》里的主人公徐福贵:
他年少时期嗜赌成性,妻子家珍屡劝无果,带着女儿和腹中胎儿离开了他;
当晚,福贵输光了所有家产,气死了父亲,带着病恹恹的母亲在破屋生活;
一年后,妻子带着女儿和刚出生的儿子回到家中,福贵靠演皮影戏讨生活;
但好景不长,内战时期,福贵意外被国民党抓去当劳工,被迫与家人分离;
几经辗转终于回到家中,发现母亲已经抱憾而终,女儿因发高烧成了哑巴;
一家人好不容易获得团圆,儿子却在学校出事了,因献血过多而意外死亡。
多年后,女儿与一名工人喜结连理,却在生儿子时大出血,抢救无效致死……
按照世俗标准,徐福贵一生碌碌无为,不断经历各种丧失,确实挺悲剧的。
但余华却说:
“很多人说福贵是一个悲剧人物,我不同意!
因为福贵是在用幸福的口吻讲述他悲惨的一生——
他说自己有过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最好的妻子,和两个最好的孩子,一生无悔。”
为什么福贵明明过得很悲惨,却觉得自己很幸福?
因为呀,他拥有一种承认苦难,哀悼丧失的能力。
小说有一个戏剧性的剧情——
福贵的女儿在生产过程中大出血。
本来一个教授是可以救活她的,可却因为饿得太久,一口吃了七个馒头,整个人被噎住了,导致错失了救人的时机。
这本是一个充满遗憾的悲剧。
可当福贵带着家人给女儿上坟的时候,聊起这个事情:
“教授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吃馒头,连面都不敢吃了,只敢餐餐吃米饭。”
大伙都忍不住笑了:“米比面贵多了,那他的生活成本就高了。”
明明是个悲剧,大家竟然都在笑。
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对苦难,对丧失的哀悼。
当没有完成这部分哀悼的时候,人的心理能量可能会一直固着在那些得不到的,或已经失去的人事物上,被悲伤和抑郁裹挟着;
当完成了这部分哀悼的时候,人的心理能量就会获得解放,从悲伤中抽离,将注意力回归到自己曾经拥有或已经获得的事物上。
福贵的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与丧失,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全都死了,这其实是很沉重的事件。
但他在聊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够坦然地谈论死亡,说明他心中有爱,有回忆,有感受幸福的能力。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它可能有点悲伤,父亲母亲、儿子女儿统统都不在了;
也可能有点幽默,夺女儿生命的意外事件,很戏剧化;
还可能有点害怕,担心突如其来的苦难事件还会发生;
甚至可能还有点温暖,因为回忆还在,爱还在,思念也还在……
这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
它不完美,也不完满,但它足够真实,足够复杂,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就别太苛责自己了,眼下事情做不好没关系,一生平平凡凡也没关系,
毕竟,活着不易,活着就已经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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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雅,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专业,广州心协三级心理咨询师,自体心理学长程在读。本文原创首发公众号:武志红(ID:wzhx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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