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欠缺标准”是目前中国影视版权经济最大的问题所在？
■ 本期特邀毒叔、毒妹 ■
■武立刚&邵冰&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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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引言 ► “2022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意见》明确，到“十四五”时期末，基本建成文化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服务平台，形成线上线下融合互动、立体覆盖文化服务供给体系。”
国家版权局在“十四五”规划里面也提出，2025年，版权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要提高到7.5%。在政策的推动和行业的洗牌之下，影视行业版权经济发展模式正处于一个大破大立的时期，也为影视从业者们提供了练内功的时机，在此背景下，《四味毒叔》推出了“版权经济”系列访谈。本期节目是“版权经济”访谈的第三期，我们邀请到了邵冰、武立刚两位资深的业内专家，一起展望版权经济下完片担保制度中国本土化的发展前景。
曹雪：大家好，今天要欢迎来自和力辰光的完片担保团队的小伙伴们，欢迎两位来到《四味毒叔》。
邵冰：大家好，非常高兴有机会来这里做客。
武立刚：大家好，我是武立刚，非常高兴来这儿做客，也非常谢谢曹雪。
曹雪：最近其实有不少的利好消息，商务部和中宣部、广电总局等27个部门联合印发了一个关于推进对外文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明确2025年就要建成若干覆盖全国的文化贸易专业服务平台，我相信包含刚才你们讨论谈到的一些版权交易的平台，形成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数字文化平台和行业领军企业，提升文化品牌的国际影响力和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带动作用，对2035年文化强国建设的贡献显著加强，因为这个意见要明确推动文化贸易数字化水平。前段时间，大家也看到博纳影业在等待1000多天之后终于IPO过会，其实也是一个行业利好消息，因为行业规范化的发展肯定是一个大的趋势，那么证券法在修订之后其实中国资本市场已经成为内容产业扬帆出海的一个练兵场了，因为现在中国资本市场已经不是浑水摸鱼就能混过去了，其实它合规是非常严格的，行内不是有个笑话嘛，新证券法的普法大使是谁？是赵薇。她好像现在有500多个诉讼产生。
我也看了一些数据说FFI它们应该已经是伦敦上市了，它们是说60多年，应该就是你说的将近70年吧，形成了3000多部影视项目的一个资料库，其实就是一个基于真实数据的大数据模式。那么其实版权经济能形成大规模经济体量的前提是行业真正的规范，以及形成了真正的共识，在版权的孵化、生产、运营到变现，以及利润分配能形成行业的一套完整的标准。那么看一下2021年全球授权商品和服务贸易总额其实已经到了3,155亿美金，品牌授权的前提是要有好的内容，我们总说中国为什么没有迪士尼，迪士尼一家授权收入去年就已经达到了将近550亿美金，所以展望未来是很有意义和价值的。包括我们现在老是吐槽web2.0时代最大弊端就是版权被盗用和版权资产被垄断流量裹挟，所以其实创作者的版权收益和话语权很多情况下是被剥夺的，所以大家一起展望一下未来。
武立刚：其实刚才您说的国家发布的那些计划或者文件里面，其中两个词我还是看得挺重的，一个是对外的，要走出去，另外一个是说龙头性的网络教育平台。这两个词汇具象到影视里边，我们还是说回完片这件事，其实我们要承认影视是一个相对小的市场，一年大概1,000亿左右。在国内各个行业里边都算很小的市场了。
曹雪：你说的是投资额吧，不是产出值。
武立刚：票房前两年大概就900多亿（2019年+2020年两年票房总和接近900亿），再翻一倍，2,000亿，再翻一倍，4,000亿，也就这样了，毕竟不是一个很宏大的市场，但是在这个市场里边，再细分成完片这件事儿。为什么说要走出去，因为国内市场就是这样的，那么走出去就意味着国家会有一些文化战略、高层的考虑，那么具象到生意或者这件事儿本身，其实我们第一个问题说到英文叫Presale，就是海外的预售，外部市场给你带来的或有应收的确权，那么至少这条通道现在呈现出来了，将来通道能多宽，通成什么样儿是我们需要畅想的，至少这个通道有了。
第二个事就是关于版权交易，其实两个方面问题都比较具象。第一是不是能够更好地鼓励好的内容生产，杜绝各种白嫖的现象，这种现象具体上可能是损害了某一个、某几个创作人的利益，但从产业上来讲其实是没有形成一个鼓励好的内容产出的环境。那么有了好的产出，它的估值才有意义。你给我10分钟，我随便写一个剧本，那估值没有意义，不是一个好的内容。那么好的内容有估值了，有意义了，那么它在这个项目或者影片没有成型的时候，就有一个价值可交易了。其实现在呢，你说没有吗，也有。但是这里边目前我看到的从交易层面，这种文化平台的交易，更多的不是落地或者落脚在影视项目上进行文化交易，更多的是我们传统文化，或者一些传统IP、非物质文化遗产，一些成形作品的交易。那么具象到影视这个行业，孵化中的剧本和项目其实也是一种版权了，甚至进行中的项目的版权也是可以交易的。那么这些交易通道如果打通了，我们且不说它的交易额的高与低，它有一个确定的额度，有一个确定的变现时间，有一个确定的变现渠道，那么这条路就通了。那么通了之后额度的高低其实我们可以通过走出去来弥补，国内的市场可能没有那么大的销售额，我们可以走向东南亚，走向亚非拉来增加版权的经济价值，那么这整个叫 Financing，就是影视金融的循环，它的标的就出现了，未来的一个收益，我用的词叫或有应收。
曹雪：其实国内市场也很大，但前提是得那10亿老百姓先富起来。我前段时间在江西的山里面封了两个半月，我三次买了电影票去电影院看，都只有寥寥的人数。
邵冰：老百姓得愿意为文化付费。
曹雪：因为对于老百姓来讲，说句心里话，其实那张电影票还是有点贵。
武立刚：你要说有点贵吧，做电影的人就不高兴了，三十几块钱再加补贴还贵吗？双方可能都有一些自己的理由，但是电影票本身客观不便宜。
曹雪：还有就是好内容还是稀缺的，消费你得有冲动。
武立刚：很多年前那些老电影当时卖几分钱，几毛钱一张票，也是很多人看，所以在院线电影上创作者和观众可能都需要双向奔赴一下。
邵冰：但是那会儿可能除了电影，其他也没有什么更多可选择的。
武立刚：就因为极度稀缺，造成了很多好作品的出现。
曹雪：同意，像《少林寺》和《焦裕禄》。
邵冰：所有人都不是二刷了，可能3刷4刷甚至10刷都会有，现在如果倒推回来看，当时那个 IP价值肯定很高。因为我们对版权还是缺乏一个好的评估机制，不光是有和没有，我觉得现在大家都认为它是有价值的，或者你看常常网上说欠谁一张电影票，但其实这个评估目前国内我觉得还是比较难的，还是一个欠缺标准，包括我们在做完片担保，讲或有债权的时候，银行和律师第一个关心的是说，我退出的时候这个版权怎么来评估它，它到底值多少钱，当然如果完片担保公司找了新的制片人把它拍完了，可能它最后在票房上能有体现，或者在平台的分账上可以体现；如果没有拍完，但是这个时候它是不是还具有一定的价值，这个可能大家也是比较关心的。
曹雪：明白，慢慢来，就是环环相扣的一个系统性工程，期待我们能够跨越式发展吧，因为其实有大量好的创意，我一直觉得中国不是缺原创力，中国是缺一套把原创力支撑为商业贸易的体系。其实你现在看到为什么会有这个系列访谈的契机，其实是因为《四味毒叔》发了一篇文章，说今年学影视的年轻人毕业即失业（一线|毕业即失业的青年影视创作者，出路到底在哪？）。其实你去看欧美的内容大的产业，它们规模体量非常的大，你不能成为编剧，还能去迪士尼乐园跳舞，因为它产业规模的上下游体量特别大，包括FFI一家公司，它就能有数千部影视作品的所有的数据，其实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有价值的资产。之前我一直问一个问题，我记得当时我们见到一个实习生，他给我一个数据，里面说从1904年到现在，欧美已经有将近2000部的科幻影视作品，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数据，他说是真的，而且这些都是有相应的财务数据的，所以当你要去做科幻的时候，就不会出现那种超支特别离谱的情况，因为前置都已经核算出了它大致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因为它有基础的数据，现在的问题是很多说做影视大数据的公司，其实是因为没有真实的基础的数据，连行业的署名数据都是假的，项目上的署名的真实度都是很低的，所以我觉得在这个系统性工程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邵冰：对，确实需要做的还挺多的。我前两天刚碰到一个海归的年轻女导演，她在爱奇艺做了一部网大，做得还不错，她的预算当时是800万左右，也超了一点点，因为你也知道科幻的特效后期的量特别大，而且在网大现在分账效果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也没有赔钱，我觉得其实她就是走一个能够控制预算，可以和商业化结合的路。又说回到完片担保，虽然完片需要的底部支撑特别多，但是现在的影视行业也是到了必须得大破大立的时候了，而且大家的认知和整个的行业的管理水平比我刚进入这个行业已经提升了太多了，所以我其实现在也应该是一个契机，包括我们之前也给政府打了报告，希望政府能够给予一些基金和政策上的支持，如果有这样的契机的话，可能我们能从一个小树苗发展起来，也可能会有一个倒推的支撑。
曹雪 ：希望大家未来能够一起帮助行业去做一套标准出来，我觉得这个是特别有价值的一件事。而且都数字经济了，没有标准怎么做契约经济呢，我们说英文就是 Contract economy，谢谢两位的时间，也谢谢大家时间。
邵冰：谢谢。
武立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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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
【导演】
【编剧】
【制片人】
【企业家】
【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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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史航五人发起，编委会成员有马戎戎、毛尖、王雁林、李尚龙、路金波、赛人（以姓氏笔画为序），是一家影视文化行业垂直视频表达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 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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