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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我卧底在中国文学的现场,三年三年又三年”

吴越:“我卧底在中国文学的现场,三年三年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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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职业,就像是一个长跑运动员的陪跑,我会在他最受不住的阶段陪他一起跑。他冲刺了,赢得了比赛,我已经悄然转身离去,回到另一位作者的半程,开启新的陪跑。”

这是吴越对文学编辑的理解。

吴越曾是《文汇报》首席记者,现在是《收获》杂志的编辑。《必须写下我们:被写作改变的人生》收录了吴越近十年的深度访谈、座谈以及非虚构叙事。吴越称,有时感觉自己还在做文学记者的工作,只不过现在是一个卧底记者,“卧底”到真正的文学现场中,三年三年又三年。

我卧底到真正的文学现场

撰文丨 毛渝川      编辑丨毛渝川


今年是吴越在《收获》工作的第8个年头。在这之前,她做了十年文学记者,也与不少作家打过交道。但记者看到的往往是作者成名时的光鲜,作品在被推向舞台之前经历了哪些淬火打磨?写作者们又是怎样在籍籍无名的状态下耐住寂寞,后才成为万众瞩目的名家?


对于“文学后场”的好奇,使得吴越的工作转了向。在《收获》的日子里,她见到了更多璞玉般的半成品稿件,也见证了班宇、索南才让等一众作者厚积多年,再仿佛一夜之间爆火出圈。


《收获》杂志老楼 图据受访者


吴越在今年出了一本书——《必须写下我们:被写作改变的人生》,收录了一些她对作者的旧访谈,以及近年来与作者们发生的故事。语气轻松自然,像是茶余饭后的友人闲谈,读来觉得每一位作者都是她交往已久的好友。她也确实是与作者们建立了更私人也更默契的关系——比如破除互称“老师”的客套,以“老”相称。各位“老师”一律变为老吴(吴越)、老班(班宇)、老董(董夏青青)和老郭(郭爽)。



更重要的是,成为编辑的吴越,对每一年文学的趋势有了更加敏锐和直觉性的触觉。她熟稔于最近来稿者们惯用的“行文套路”,说起一些故弄玄虚的视角转换和自以为是的圈套叙述,“我们都见得太多了”。她也对一年里文学圈里发生的大事小情有着视角独到的观点,在采访时语气认真地说,“真不是因为你是成都的媒体我才硬夸,我最近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西南地区的作者在崛起。”


吴越说:“有时候我会觉得我还在做文学记者,只不过我是一个卧底记者。我已经卧底到真正的文学现场中去了,三年三年又三年。”


(以下为吴越自述,整理自本次采访)





和当年做文学记者相比,当文学编辑是一个更加长效的工作。


记者很忙很累,但项目清晰,完成一个就可以马上准备下一个;文学编辑不一样,虽然我们不用坐班,也不用跑来跑去,但其实我们并不缓慢。我今年编辑了大概将近80万字。严格来说,80万字可能还得要乘以3——因为三审三校,我作为责编,每一篇稿子至少要看三遍。所以我这一年的稿件阅读量,大概是250万字。


吴越在《收获》编辑部 图据受访者


我们的杂志在主编之下是两位副主编,一位编辑部主任,一位编辑部副主任(就是我),下面就只有两个编辑。所以编辑部内部没有什么上下级区别,我们都是非常要好的同事。这么少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层级?


但就是这么几个人,一年除了编辑六本双月刊《收获》(一般容纳三篇短篇,三篇中篇,几万字的专栏大概有三四个,和当期的长篇小说),还有一年四期《收获长篇小说专号》,每期一般发三到四个长篇小说,有长的,二十几万字;短的也有十万字,可能还会有四五万字的非虚构。这就是我们几个人必须完成的工作量。


 《收获》创刊号 图据受访者


我觉得我每天都在工作。从早上起来,打开手机,我就会看到作者信息,每天平均收到3个左右的稿子。一直到晚上,我都还在改稿子。周末我会做一些具体的事情,比如一部长篇,整整30万字,从头看到尾,要努力把所有错都看出来。我需要大概三个整天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大长篇的校对。


还有一些压力是精神上的。因为你要时刻去找好的、新的作者,去判断他们的作品究竟有没有亮点。但你不知道你打开的这个文档里面会不会有金子,如果写得不好,这将是一段糟糕的阅读行程。所以每次在打开新文档之前,我需要做好多心理建设。


你选好的稿子要给同事看、给领导看,我们的工作就像是辩论一样,去自由搏击,这是很忐忑的。我们每个人都处于一个非常不确定的位置中,但只有保持这种不确定,才能把话语权尽量地分散,非常公平地去看作品。


巴金先生手迹“把心交给读者”,吴越说牌子就挂在办公室壁炉上方 图据受访者


我刚到《收获》的时候,我们杂志主编程永新就说,编辑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收入也不高,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编辑。


别的更高的能力不说,编辑最基本的要能过目不忘。作者给你的稿子,可能改了好几遍,但每一遍你都要能一眼看出来他改了什么地方。今年韩松落老师在我们这里发了一个中篇,《鱼缸与霞光》,他改了三次。前两次是根据我的意见,后面一次是根据我们副主编的意见。在校对定稿时,我突然发现有一段我没看到过,那是一个非常生活化的片段。我大为惊讶,我心里想我怎么粗心,为什么会有几百字左右的描写没有印象?后来韩松落跟我说,这一段是最后一次改稿的时候新加上去的,我才如释重负。


我们每一位编辑都具备这样的能力。稿件就像是一个面团,你已经把它揉得非常晶莹圆润,这时候多一点或少一点什么东西,你立刻就能够感受出来。我们对稿子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身上的皮肤一样。






这份工作最吸引我的就是“创造性”。作家一方面非常自信,但另一方面也很脆弱,他需要一个同盟或帮手。这就是我们编辑的工作。我的职业,就像是一个长跑运动员的陪跑,我会在他最受不住的阶段陪他一起跑,但我跑不了全程(不然我就当作家了),但我在“陪跑”这件事情上努力发掘天赋。


在陪跑中产生的创造性,只存在于编辑和作家两人之间。你不能说这个想法是你启发作者的,也不能说这个标题就是你给他起的。我们做编辑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你是他的首发编辑”“你发现了他”等等。这是我们的份内工作,过度夸张个人的作用,是对编辑和作家真正的私人关系的一种伤害。


《收获》编辑部,堆满了书稿 图据受访者


去做作者的幕后伙伴,我不觉得可惜。我自己其实很警惕走到台前。我今年出版《必须写下我们:被写作改变的人生》的时候,我反复斟酌了很久。如果你看了以后,会觉得我在夸耀自己的作用,那就是我还没有改干净。我特别不希望出现自吹自擂、蹭名人热度的倾向性。我觉得我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来谈论别人的作品,那个作品不是我写的;但是假如这些内容能够让大家更加了解他们,我愿意做这些工作。但我不确定分寸在哪里,我很怕分寸失当。


今年我收到的最惊喜的稿子是颜歌的《平乐县志》。


颜歌今年推出的最新长篇小说《平乐县志》


2021年的夏天,她给我发来消息说,“可能这个要求特别冒昧,特别不合理,我只写了一半,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看?”她当时虽然知道自己要写下去,但这漫长艰巨的写作需要更多的支持和鼓励。我就看了她才写了三分之一的稿子,大为殊异,过目难忘,判断这写成了一个里程式的作品,她又继续去写。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反复商量。这部小说,一开始比襁褓中的婴儿还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胚胎式的东西。我就看着颜歌像一个魔法师一样,在上面叠加出乐章和烟花,我几乎泪流满面。我在她这部小说中,看到了她回望家乡的姿态。我特别想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部“真正的长篇小说”有多么重要。我们暂居过一条共同的壕沟,她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美丽的事情,而我,是她的见证者。






今年最让我感到惊喜的年轻作者是史玥琦,他写了一篇《夜游神》,也是《收获》青年作家专号中的头条作者。因为在平时的稿件中,我们会看到大量不必要的“形式感”、故弄玄虚的视角转换和自以为是的圈套叙述,这些我们都见得太多了。但在《夜游神》里,这些设置是真的有必要和有效的,所以这种年轻写作者的探索,我们觉得特别好。主编把它放在头条,也显示我们杂志的一种态度——写作要表达真诚的情感,要对生活有所关注、有所回答,也要在技术难度上对自己提出高要求。


刊载了史玥琦《夜游神》的《收获》


你问我名师的学生过稿会不会更容易?无论是莫言也好,余华也好,苏童也好,他们把自己的学生推荐给我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面临着《收获》作为一种标准的审视。这其实是很奇妙的,因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收获》的作者,即使当他们成为名家之后,他们的稿子我们照样也要精心打磨;当他们把学生推荐给我们期刊的时候,相当于是再度与我们产生联系,我觉得这种“血缘”一般的关系更深了。但并不会像外界想的那样,她们发稿就会更容易。和我们自己发现的“野生作家”相比,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叶昕昀、焦典、武茳虹、李嘉茵……我觉得她们的作品,在年轻的作家里面是属于很不错的水平,而且对我们来说很亲切。我试图这样去理解:他们的老师莫言、余华、苏童等,早期跟《收获》合作,与《收获》共同形成了一种文学共识,所以当他们在教学生的时候,也教了混合了《收获》“基因”的东西。这样看来,学生写出来的作品,如果再被我们挑中发表,正是一种扩大共识的事情。


莫言与他的学生焦典在《我在岛屿读书》


《收获》作者后来“大火”的有很多,但我其实不太赞成《收获》在“造神”“造星”这样的说法,还是那句话,我们做了我们份内的工作。就拿老班(班宇)来说。其实班宇在开始写小说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沉潜多年的写作者,他写过乐评,做过翻译,还写过非虚构等等。他并不是一个突然冒出来、天上掉下来的天才,他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语言训练。


所以我觉得造星或者造神,这样说来对班宇不太公平,也对其他期刊不公平。因为那几年,全国有很多家期刊非常密集地发表了班宇很多中短篇小说,他才能够被大家所认识。再加上我们准备使用他的《逍遥游》的时候,他的短篇小说集《冬泳》也正好拿到了书号,同时要出版,所以他恰好是在时间上集中爆发,也是该在那个时候爆发了。


你出发的时候可能是一个人,但只要上了路就不会孤独。






前段时间,余华接受巴黎评论的访谈时提到说,他成名之后,编辑就不敢给他提建议了,现在只有他妻子和儿子会给他的作品提意见。但这其实与我说的“我们也会编审名家的稿件”没有出入。余华老师惯于语气轻松,但其实他是一位绝对自律和勤奋的写作者。他给出的作品,都是自己先经过千锤百炼,然后才交到我们手上。


余华和莫言,本来在人群中就是特别有人格魅力的人,只是现在被网友发现了而已。他们两个人并不是现在才这样的,也不是为了表演给网友看的,而是一直这样的。牙医、文化馆上班等段子,我印象当中在五年前就听过了,只不过现在短视频比较火,大家把它包装出来了,拿出来反复地放,你能有啥办法?年轻人就是喜欢他。



可能人们很难相信,但是作家当中有趣的人其实大有人在,每个人都很有意思。不是有趣的、有才华的人,怎么写得出有趣的、有价值的书?


当然,流量载舟亦覆舟。如果大家因此能够去关心、注意到这些有趣的作家,我觉得也挺好的;但很多人已经发现了“余华”“莫言”这两个关键词叠加就会有很大的流量,如果他们操作一个闪失呢?所以,我特别希望这些奔向余华、莫言两位老师的流量都是真诚的。






纯文学期刊现在生存情况如何?我当年做记者的时候也没少拿这事儿做话题。


但现实的情况其实并不是很差。我们还是有很多读者的,虽然确实没办法和1980年代所谓的文学热相比,但我还是挺满意的。我们今年好几期都卖光了,年底我们要做合订本的时候都只能再去加印。


我觉得纯文学就没有怎么真正衰弱过。我们唱衰它,也是因为我们关心它。我们是在用呼喊的方式维护着它的气场。


只不过,它可能没有之前那么火了,这是因为那些更加具备娱乐外壳的东西走到了中心。我们在消费那些娱乐的外壳,而以前我们是直接消费文学,那时候的文学是我们唯一的娱乐来源。现在,它只是藏得更深了一些而已。班宇的《漫长的季节》火了,综艺《我在岛屿读书》大热,陈春成的《夜晚的潜水艇》也改成了话剧……文学其实在恪尽职守地运行着,也在非常重要地影响着我们。


《漫长的季节》海报


我们有很多青春活泼、有才华的年轻读者,我觉得我们能够始终影响文坛中的主流。这不存在输赢、成败的概念,只要人们认可《收获》是发表最好作品的期刊。我们的杂志很漂亮,价格很便宜,双月刊的话一年才162元,加上4册长篇也就327元。


我想不订期刊的人并不是出不起这个钱,而可能是不一定有阅读的时间。另外,有很多在大城市的年轻人,没有一个长期固定的住所,也就没有长期有效的订阅地址,订阅的杂志便成为了一种障碍……各种有形无形的社会生活条件,使得订阅杂志变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没关系,我们有APP,有公众号,有豆瓣,还要开小红书,我们双向奔赴,肯定能相逢在某处。


对于有志于写作的年轻人来说,上来就说我想发《收获》,你首先得像班宇那样,订一年的《收获》看一看。余华也说,他决定写小说之前,也是把好几本期刊拿到一起,至少看一下人家的标点符号是怎么用的。余华、班宇都是写作者中顶级聪明的人了,尚且都需要做如此基础的工作。


除了《收获》之外,我看到的期刊也都活得挺好的,每个期刊都有自己的特色,大家都在维持现状、努力拓展。


在工作之外,我也会读书。特别惭愧,我经常读得断断续续的,因为我好像没有那种能一口气把一本书读完的时间。去年我最推荐的年度之书是《与父亲的奥德赛》;今年我最推荐的是《老友记》钱德勒饰演者马修·派瑞自传《老友、爱人和大麻烦》。

《与父亲的奥德赛》与《老友、爱人和大麻烦》 


在这本书中,马修袒露了名气给人带来的巨大的压力,在一个人成名之后,他要如何消除名气给他带来的伤害。我觉得这对于我们理解当代著名作家是有帮助的,应该怎么消化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过度的关注。马修·派瑞前不久去世了,所以我这两天读得非常伤心。在这次采访之前,刚刚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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