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爱的星空两周年】我.给.兔.子.当.房.东
(一眨眼就两年了!在这里参加过好多有趣的活动,杂七杂八地也发了不少贴子,所以也要跟风纪念一下。这篇是七月末写的,感到有些长,可读性不好,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没耐心的看看照片就好)
(一)
吃完了早餐,我起身准备上班。厨房里的太太喊了一声:“哎,有个兔子在你的草坪上拔草呢!”
“那可不行,要赶走!”我边说边走进厨房。从窗子往后院望去,果真一直很大的棉尾兔正在不远的草坪上捣鼓个不停。我推开后门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它并没有看见我就一下子逃走。它只是瞄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忙着干自己的事儿。我又走近了几步,离它只有六七尺远了,它仍旧旁若无人。它在草地上修了一个圆圆的小洞,刚好能把头伸进去。它重复地跳到一两尺远的地方,用嘴在草地上咬下一小撮草,叼着再跳回来,伸头仔细地铺垫到小洞里面。
我回屋跟太太说,“你先别打扰它,我要看看它究竟要干什么。”这种兔子后院很常见,但这是第一次看见它在修这样一个洞,我很想知道最后完成了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有什么用途。现在这样小的洞,连它自己都无法藏身呢!
下午下班回到家,我好奇地回到早晨的兔子洞旁边。还能看出那里的草地曾遭到过践踏,但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意外的是原来那个分明存在的小洞已经不见了。仿佛有人已经平整过了,碎草随意散布着。我有些困惑地问太太,“你把那个兔子洞毁了么?”太太不高兴地说:“我有毛病啊,我都没空儿过去那儿!”
我心想或许兔子自己在玩儿,玩完了,就放弃了。那么小的洞,它也无法在那儿安家。太太见我陷于迷惑之中,也帮着分析说,“那你看看洞是不是挖入地下,连到栅栏那边了?不是说狡兔三窟吗?”
“可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鼹鼠,地硬得我拿锹都挖不动呢!”太太的想法很不贴边儿,但我在心里还是琢磨了一下她提到的”狡兔三窟“。狡兔究竟是一个窝有三个洞口,还是拥有三个独立的洞穴呢?另外,所谓的兔“窟”究竟是什么样呢?总得能容下一家老小吧?
(二)
第二天,全家出门旅行,“狡兔三窟”这个严肃的课题很快就被我忘脑后了。
几天后,朋友开车送我们回家。我突然想起了兔子洞的怪事儿,于是领着大家走到兔子洞所在的地方。因为草已经长高,痕迹更不明显了。我指着一处有些枯干的草说,“原来的洞就在这!”我边说边打开手机,找到几天前的兔子洞清晰的照片证明我所言不虚。我弯腰顺手把枯干的草扒开,试图找到原来的洞口。突然,我手指感到碰到了软软还在动的东西,我吓得“哎呀”一声,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是老鼠么?”那是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但马上我意识到这是小兔子!
隐隐能看到草下面是灰灰蠕动的身体,我慌忙地把草放回去盖好。“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兔子妈来这儿生孩子了!”我向大家宣布了我的结论。又一琢磨,我马上就修正了自己,应该是见到兔子挖洞的当天!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动了这个窝,兔子妈会发现吗?会当成危险的信号紧急搬家或放弃孩子吗?好像网上看到过类似的说法。
送走了朋友,我赶紧上网仔细查看。网上说,不小心打扰了的兔子窝要尽量恢复原样,兔子妈是哺乳动物中少数几种没有能力搬动幼崽的,但它们通常也不会放弃。还建议说,如果想要知道兔子妈是否回来,可以用线绳在洞口摆成格子型,如果看到格子有了变动,就可以证明兔子妈来过了。
厨房里我找到了包粽子用的白色线绳,剪下来四小段。回兔子窝旁,我小心翼翼地两横两竖地摆好。我端详着图案,觉得不对劲儿,再傻的兔子也能认出这明晃晃的白字是陷阱的“井”字啊!
回屋又翻出缝衣的绿色细线,再重新摆好,我心怀不安地回屋休息了。
(三)
查看了多次以后,放了标记的第二天傍晚,我终于看到那个隐约的“井“字被彻底地打乱了,我高兴地宣布兔子妈来过了!
但兔子妈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呢?又呆了多长时间呢?上网查到兔子妈通常傍晚或早晨来喂孩子,每次只有几分钟。并且还说,如果不是24小时一直盯着看的话,是很容易错过的。
我当机立断,爬梯子把房子上的一个监控镜头拆了下来,架到兔子窝旁。这样无论兔子妈什么时候出现,镜头都能记录到下来。
另一个新的问题是草坪要剪了。自从买了轻便的用电池动力的剪草机后,后院的草地被太太承包了,她觉得和走路健身一样,还有成就感。我当然对她的认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强调说,因为有了小小的阻力,剪草的锻炼效果远远高于她平时的走路呢!
不过这次我先推着剪草机仔细地绕过兔子窝,在院子中间留出了一个大概3乘6英尺见方的由高草构成的方方的“孤岛”,然后才把剪草机交到太太手里。太太嘲笑地说,“看这个兔窝把你忙活的,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兔子爸了?”
“我是房东,房东也是有责任的!”我理直气壮地回答说。
隔了一天,又到晚上,我在电脑上回顾了一天的监控录像,终于高兴地发现兔子妈妈是在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回到兔窝,停留了大约十分钟。
从此,傍晚时分我就特别地留意后院的动静。又是隔了一天,终于见到兔妈的身影。它先在离兔窝十几米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吃草。过了一会儿,它看似很随意地走近草地中的“孤岛”旁,再突然一下跳入其中,俯下身。在高草的掩护下,几乎让人看不见身影了。十分钟后,见它遮盖洞口,再用脚拍打一番四处的草,一下子又跳了出来。兔妈走后,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兔窝被掩盖得天衣无缝,即使在眼皮底下,不知道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面会有一窝小兔子!
观察了几天,我断定兔子妈是两天喂一次孩子,但我已不再有任何的担心了。我也遏制住自己要看一眼兔窝里有几个小兔子的想法。
一周后,草坪又要修剪了。太太剪到兔窝附近,就喊我过去继续处理。我计划顺着上次留的孤岛剪草。当我推着轰轰作响的剪草机刚刚接近兔窝,突然,两只拳头大小的小兔子从草丛中一下子窜了出来,一个向右跑往院子边,一个向左往院子中央。我惊慌失措,赶快关停了剪草机。
肯定是剪草机的声音吓到了它们。想到它们可能没能力找回家,兔妈妈也没有办法把它们弄回来,我沮丧地对太太说,“它们才两周大,跑出去没法生存的!”
那只跑往院子中间的小兔子跑了不远就趴下了,大概没了力气,也许是害怕。我赶快走过去小心地捧起来,放回窝里。窝里我发现竟然还有没跑出来的另一只小兔子!
我和太太顺院子边找了好几遍也没能发现另一只小兔子,只好失望地放弃了。
为了不打扰剩下的两只小兔子,草坪上我留下更宽大的一片保护区不再修剪了。
傍晚,我在电脑上回放监控录像,想看看小兔子是怎么跑走的,竟意外地看到了另一只小兔子返回的踪影。它就在我剪完草坪不久,慌慌张张地跑回,撅着个小屁股,笨拙地爬入“孤岛”上的高草里。为了确定无误,我到后院悄悄地掀开兔窝的洞口。果真,是三只小兔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呢!
(四)
几天后的又一个傍晚,下班回到家,我看到兔窝的洞口没有象往常常那样很隐蔽地掩盖着,旁边还有很多不加掩饰的践踏痕迹。我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因为是三个星期了,小兔子到了长大离家的时候了。我用手小心地揭开洞口,里面果真是空空的。
吃完晚饭后,我意外地看到了其中的一只小兔子就在我的卧室窗外的草地上,孤零零的。我感概地说:“兔子的一生是很孤独的:爸爸从来就没出现过,妈妈就是个奶妈,不提供温暖、陪伴,也没有庇护和训练。而同胞就是临时的室友,一转眼就各奔东西了。”太太撇着嘴角笑了笑,对我深刻的发现不以为然。
一两分钟后再往窗外看时,我发现自己的理论还需要小小的修正。我见到是两个小兔子并肩蹲在一起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两只小兔子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又跳回了兔窝所在的草丛里。看来它们还要相伴在家里再度过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悄悄地走过去。仔细地拔开洞口,又搜索了旁边草丛。这一次,小兔子终于永远地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