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金庸(下):风流之下的江湖隐喻(2)
(原创:灵隐士)
赏析金庸(下):风流之下的江湖隐喻(2)
每个人都有青春的时候。青春之时多美梦。 比如说,大雄就有一个“哆啦A梦”。
年轻的金庸没有“哆啦A梦”,他有一个武侠的梦。梦想之中闯荡江湖,“一剑激光镇九州”。彼时的金庸也喜欢一位名叫夏梦的女子,梦幻之中天地有情,“ 一笑倾城醉千客”。前一个梦实现了,用一种写作的方式。后一个梦没有追上,所以在心里老是惦记着,惦记着,也用写作的方式。
为什么一定要写作?因为人家想法多,人又闷骚。
所以金庸不风流。为了追求内心一片宁静,他下功夫研读过佛学,熟知天人合一打坐参禅,也花时间功研读过道学,熟知道德经逍遥游,但是始终放不下夏天的梦,于是把感情投影到王语嫣,任盈盈,赵敏身上。他也放不下很多东西 ,比如他喜欢人在江湖的烟火气息,情之长气之短,加上心中有梦,所以不停地构思写作,结果赚了很多人气很多钱,成名了!这一下子反而更加放不下。但是对武侠迷来说这可就幸福大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梦。
1961年金庸先生推出了作品《倚天屠龙记》,时隔两年在1963年推出了《天龙八部》,之后稍事休整,于1967年推出了《笑傲江湖》,接着于1969年推出了《鹿鼎记》,作为封笔之作。这四部长篇武侠小说是金庸先生思想最成熟,功力最老到的作品,代表了他艺术创作方面的黄金时期。如果加上1965年推出的《侠客行》,则可以看出他基本是两年一个脚印,稳步创作向前而行。相比而言,1960年之前的作品虽然初具大师风范,但是在格局上要小一些,气势不够磅礴广阔,故事情节不够峰回路转,人物线条虽然骨骼清奇,魅力独特,但是血肉不足,身姿略显单薄,譬如黄药师,譬如小龙女。
这五部黄金时代的作品具有很强的隐喻属性——在影射社会之现实。比如1961年的《倚天屠龙记》里出现了明教,教众具备精神上的信仰,虽然被人称为邪教实则正面描绘,而昆仑峨眉之流,虽然外表正派实则藏污纳垢,逐利争名(铁琴何太冲与灭绝师太)。1963年的《天龙八部》里面,耶律洪基,完颜阿骨打虽然是塞外野蛮之族,却颇具信用,为人热情豪迈,而少林丐帮虽然貌具侠义,实则是非不辨出手毒辣,尤其少林,表面皈依佛祖修行其实心无修造浮屠之意,常常意气用事,辣手杀人(伏击杀死萧峰之母,重伤阿朱),忘了教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1965年的《侠客行》名字来源于李太白的诗篇《侠客行》,上清观道教子弟石中玉虽有父母悉心教导却胆小淫邪,而野生的“狗 ZA ZHONG”石破天虽无人教诲却颇具侠胆,天下名门大派雪山派长乐帮毫无气节风范,装腔作势,畏死如虎。1967年的《笑傲江湖》里面,嵩山派华山派青城派口称正义一派,却为了《辟邪剑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毫无道义可言,而邪魔外道的日月神教之中,也有向问天、曲洋一等情义至上的好汉。1969年推出的《鹿鼎记》则加大阵容到国家级别,故事在市井江湖与皇宫大内之间来回切换。一众组织天地会、沐王府、延平郡王府,打着反清复明的口号,看似浓眉大眼,却是同床异梦,暗中勾心斗角,甚至卖友求荣,结果一盘散沙。而一个烟花之地的无赖少年韦小宝,反而能够心怀正义,至死不愿背叛朋友。一贯残忍好杀的清廷异族,不想也出了一个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心存子民的康熙大帝。
这种貌正实邪,外邪里正的描述方法无疑增加了戏剧的冲突感,让故事有了张力,而人物更加有血有肉,呈现出强烈的立体感,现实感。这反映出作者在思维意识上,有了辩证、兼容的认知理念,对人性复杂的理解更加全面。
而这些在19世纪西方的流行小说之中不乏经典,比如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司汤达的《红与黑》以及莫泊桑的《羊脂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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