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乌军在马里乌波尔是不是投降，天津疫情中的高考风波，中国4月经济数据出炉

▸ 国内外疫情现状如何？

▸ 马里乌波尔为何成为俄乌冲突焦点？

▸ 中国四月份经济数据出炉，哪些方面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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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无论国内国外，几件事情格外引人关注。

疫情。

不仅在美国抬头、在朝鲜泛滥，

甚至当国内的上海刚生出一丝烟火气，

屡受侵扰的天津病毒又死灰复燃。

如果说疫情是一次大考，

天津这回的焦点就是——直接影响了高考。

此外俄乌战场传来重大进展，

马里乌波尔的乌克兰守军终于投降。

是投降？还是撤退？

西方媒体对此怎么看？

这对久拖不决的俄乌战局会产生什么影响？

以及中国 4 月份经济数据的出炉，

特别是其中几个数据让外媒看了都很揪心。

接下来，我们一一进正题。

老规矩，先讲 5 分钟英语头条，对学外语没兴趣的朋友可以直接滑到后面的干货部分。 

二战后欧洲最血腥的一场战斗如何收场？来看《纽约时报》的描述：

马里乌波尔的乌克兰守军向着未定的命运投降

标题中并没有把投降对象写成俄军，而是写成 an uncertain fate，不确定的命运。

“向不确定的命运投降”什么意思？下面正文交代得很清楚：

实际上本周在位于马里乌布尔的亚速钢铁厂所发生的事情，外界对它的认识也是经历了一个过程。

首先周一，俄罗斯国防部出来表示：

俄乌双方已经达成一项协议，将从马里乌波尔的亚速钢铁厂撤离受伤的士兵。

并且俄国防部还补充说：在疏散期间将实行所谓的“静默制度”（regime of silence）。

按照我们英文媒体 CGTN 的理解，“静默制度”指的就是撤离期间俄国部队将停止开火。

随后在当天晚些时候，乌克兰的总参谋部也发表了一份声明，其中的原话是：

马里乌波尔的驻军已经完成了作战任务。

各位注意到没有，在周一，也就是协议刚刚达成、但还没有执行撤军的时候，不管俄方还是乌方，ta 们的对外措辞都相当谨慎，绝口不提“投降”二字；

甚至这个对外说的“撤走伤员”听起来就是战争过程中常有的、为伤兵和平民让出人道主义通道这么一个比较普遍的安排。

所以那个时候，我看很多媒体的措辞中都还没有出现“乌军投降”的字眼。

直到第二天（周二）早上——

当 264 名乌方士兵从亚速钢铁厂的地下避难所中走出来，坐上了由俄国安排的、喷涂着（代表这次俄军特别军事行动的） Z 字样的大巴车驶离马里乌波尔的时候，人们才确认：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道主义行为。

一来这 264 人并不全都是伤员，其中有 53 人是重伤，剩下的既非伤员又非平民——其实就是乌方的作战人员。

二来尽管在乌克兰官方口径中，这次行为被称作撤退，但装着这 200 多人的大巴车却并没有驶向乌克兰控制的方向，而是前往俄军控制的地区。

而在这个时候，俄国方面才正式宣称：这些乌克兰士兵已经投降，并称目前向俄军投降的乌克兰马里乌波尔亚速钢铁厂的守军达到了将近 1,000 人。

从这一刻起，我看双方的画风也开始转变：

俄罗斯这边开始变得强硬。

俄国的调查委员会（相当于俄版 FBI）在周二的时候表示：

调查人员将会审问被俘的乌方士兵，以此检查 ta 们是否参与了对平民犯下的罪行，并预计至少会有部分战俘被处以战争犯的罪行。

而在另一边，乌克兰当局则尽量避免使用“投降”这样的字眼。

但在周二下午的记者会上，乌克兰的副国防部长也出面做了说明。

我大概总结就是如下 2 点：

第一，这次的投降并不是马里乌波尔的守军自己竖起的白旗，而是“奉命投降”——周一晚上，乌克兰军方向他们下达了投降命令。

乌克兰方面特别强调，说这些英勇的守军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被上级要求放下武器。

第二，之所以让这些士兵投降，乌克兰政府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尽一切可能去拯救这些士兵的生命。

而且据说乌方是希望通过战俘交换的方式，把这些投降的士兵从俄罗斯交换回来。

但是目前俄方没有对这种人员交换做任何回应。

另外这两天，我看乌克兰上下一直是在赞颂这些马里乌波尔守军的英勇。

即便各位最近经常在新闻里看到亚速钢铁厂受到俄军进攻，但实际上它所遭遇的进攻早就开始了。

早在近三个月前（也就是俄军宣布要对乌克兰采取所谓特别军事行动的时候），马里乌布尔就已经成为俄军进攻的重点。

马里乌布尔对俄军的战略部署很重要：

不仅因为它的经贸位置（刚好靠着亚速海的港口城市），并且还有钢铁厂、炼油厂，是乌克兰最主要的钢铁和食用油出口港。

更重要的是它的地理位置，马里乌波尔的南边是俄罗斯在 2014 年占领的克里米亚半岛，北面是俄罗斯承认独立的顿巴斯地区。

甚至马里乌波尔本身作为顿涅茨克州的第二大城市，其实就属于顿巴斯的一部分。

把这里拿下以后就能打通从北边的顿巴斯地区到南边克里米亚中间的一个陆地走廊。

这就是为什么从交战以来，俄罗斯已经对这座城市强攻了 83 天。

所以现在拿下马里乌布尔，对于俄军来讲，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很重要。

因为这至少意味着，俄军实现了 ta 们想要的一个战略目标：将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和东南部的克里米亚两块地区贯通。

所以毫无疑问，这是俄军的一个重大胜利。

反观乌克兰以及西方，对于马里乌波尔的最终失守，ta 们又如何解读？

从我看到的各路新闻来讲，大致是两个反应：

一是，确认马里乌波尔的失守对于战局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因为这里的失守会让俄罗斯掌握乌克兰超过 80% 的黑海海岸线，这对乌克兰的海上经贸影响很大。

再就是俄军占领的乌克兰东部和南部连成一线以后，再要想去夺回就很困难。

我记得 BBC 的首席国际新闻记者在接受连线时就说：

未来要想再拿回马里乌波尔是非常困难的（very, very difficult）。

但是另一方面，从官方到民间，乌克兰其实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次马里乌波尔的防卫。

说白了就是，开战以来，俄军从陆地到海洋的四面包围这座城市，各方也都默认这片土地迟早会被俄军占领。

但结果，这里的乌军却是硬扛了 83 天，牵制了俄军多达数万人的兵力，间接支援了乌军在其他地区的作战。

想想也是不容易，过去这三个月里，这些退守到亚速钢铁厂的乌军，是在完全被切断了后援的情况下，与俄罗斯人战斗。

也难怪现在他们被乌克兰上下都视为英雄。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一个顾问还在推特上发文：

“马里乌波尔 83 天的守卫将成为 21 世纪的塞莫皮莱战役。”

塞莫皮莱是雅典的一个地名。公元前 480 年， 6,000 名希腊人在抗击波斯军队时全部牺牲，其中包括 300 名骁勇的斯巴达人。

换言之，马里乌波尔的这些守军现在被乌克兰民众视作是当代的斯巴达勇士。

双方在周二表示，已经无限期搁置了和平谈判。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乌克兰东部的战局将是未来成败的关键。

另外再和大家聊聊疫情。

实际上，这两天朝鲜的疫情仍处于爆发的风口。

昨天朝中社报道的最新数据是：单日新增达到了 26 万多例。

朝鲜从 4 月底到 5 月 18 号为止，累计报告的发烧病例已将近有 200万。

以朝鲜人口 2,500 万计算，目前的全民感染率已接近 8%。

考虑到实际情况可能比朝鲜官方数据更为严重，那就可以匡算：

目前朝鲜估计每 10 个人里面就有 1 人感染了新冠。

但是在这样十分之一人口被感染、且全民没有接种疫苗的情况下，朝鲜的死亡病例数却只有 63 例。

我算了下：病死率是万分之零点三，也就是 3 万个病例中死 1 例，只有全世界水平的 1/3。

也不知道是不是朝鲜的民族医学（高丽医药）的昌明，让人吃了人参就能防新冠？！

说回国内情况。

上海已经将近一周实现社会面清零。

（但这个“社会面”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懂，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社会了......）

当然我没见过，并不意味着其他的市民没有及早感受到上海升起的烟火气。

包括彭博社记者就看到了居委会分发的通行证，目前上海要求居民必须出示通行证才能离开小区；且外出时只能骑自行车或者步行；也有些人被允许离开上海。

所以这两天在网上能看到不少画面，有人是骑着共享单车从凌晨 2 点骑行了 4 个多小时、六七十公里的距离抵达了虹桥火车站附近，下来以后还要步行二十分钟，最后才踏上离沪的火车…

另外，上海复工复产的烟火气我们先放下不说，昨天媒体还盯上了北京的疫情。

本周，北京疫情的重心出现在房山和丰台两个郊区。

香港《南华早报》就有报道：

北京理工大学的房山校区出现疫情，已被列为高风险地区，但政府还尚未公布具体的感染人数。该校的 670 名学生和教职员工已经被政府转移到集中隔离点。

所以看北京的情况也没能让人太放心。

然后天津的疫情又来了。

上周，天津对全市近 1,400 万人口进行了全员核酸筛查。

实际上，“全员大筛查”本身就说明天津的情况可能还是比较严峻。

但从官方公布的情况来看：16 日到 18 日，天津累计的感染者也就 100 例出头。

但天津这次疫情比较受关注的一个事件是：

周三（前天），央视新闻发布的一条新闻表示，天津高考改为 6 月 12 日，新冠的阳性、密接、次密接等都不得参加。

但实际上，央视的这则新闻标题本身就有点问题，因为这里表示受影响的是天津的春季高考。

虽然春季高考也是个重要考试，但和我们一般理解的高考还是不太一样。

而且之所以现在急着宣布春季高考改期，其实是因为早在 3 月份，当时天津就因为疫情而将考试时间延到了 5 月 21 日（没剩两天了）；

但在上周末进行全市核筛以后，天津决定将春季高考再度延期至 6 月 12 日举行。

但是即便春季高考跟高考字眼上有点乌龙（并且央视后来也修改了标题）：

但社会舆论依旧非常关注的是，天津教育考试院在原公告的第七条中明确规定：

考生中，不但阳性感染者不能参加考试，连密接、次密接、红码、集中或居家隔离的考生以及封控区考生都不得参加此次春季高考。

公告一发布便引起轩然大波，天津市政府也迅速改口，在周四凌晨（昨天）就把这个公告内容改掉了。

将原来“不得参加考试”的字眼，改成了“不得在常规考点参加考试”。

另外，天津考试院的公众号上还发表了《春季高考延期热点回答》的文章，里面口气跟前一天的肃杀之气相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从前一天的各种“不得参加考试”，变成了“应考尽考”。

不仅密接、风控、没有办法给到核酸检测的考生有机会来考，连新冠检测出阳性的考生也可以在医院参考。

所以，不仅要相信群众，而且群众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促成一些事情的改变。

群众能影响一些具体事件，但涉及到一些比较宏观的情况，我们也就只有看一看、了解一二。

比如说本周刚刚公布的 4 月份宏观经济数据。

为了避免概括的不准确，我们就用国家统计局的官方口径：

“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高质量发展大势未变”。

众所周知，4 月份经济受到疫情很大的影响，与之相关的几个数据确实很刺眼。

比如说，4 月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简单理解为“消费”）同比下降 11.1%，相当于比去年同期跌了十分之一都不止。

其中汽车销量降幅最为明显，下降 31.6%，砍了将近 1/3。

而对于降幅，贡献最大的毫无疑问是——上海。

彭博社的标题非常直白：

上个月，上海一辆车都没有卖出去。

作为中国最重要的汽车城市（没有之一），上海不仅创记录地在汽车销量上实现清零，

而且由于上海在全国汽车产业链当中的核心地位，直接导致全国范围内从整车到零配件供应商的供应不济。

这也是政府后来出台政策，让上汽、特斯拉等工厂及早恢复生产的原因。

另外，制造业（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下降了 2.9%。

按照国家统计局发言人的解释：

这是由于受到了疫情冲击、交通物流受阻、市场需求不足、成本上升等因素的影响。

换言之，中国的制造业下挫是有疫情的影响，但又不单是受疫情一个因素的影响。

总之，消费品零售和工业增加值这两组数据都是中国自 2020 年 2 月（武汉疫情）以来的最大跌幅。

另外，最后想提醒大家注意几个数字：

一是失业率，在 4 月份，我们的失业率数字达到了 6.1%。

什么概念？这是自武汉疫情以来，两年多时间里出现的最高失业率。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 16~24 岁年轻人这个区间，它的失业率竟然高达 18.2%，创下了历史记录。

说实话，年轻人这个群体是积蓄最少的群体，从这个意义上讲也是抗失业风险最弱的群体。

但是目前，失业率攀升可能很大程度是受疫情影响，像比如餐饮等服务业（大量吸纳年轻就业人群的行业）目前都在关门歇业。

但问题是，短期的疫情还能扛过去；如果说疫情或者这种封控式防疫成为常态化，对服务业的打击就势必会传导到中国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就业人群。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数字——各地的财政收入。

根据国内媒体《财新》报道：

东南沿海的多个城市今年 4 月都出现了财政数字下滑的情况。

像是深圳和苏州这两个被视作很有钱的城市，4 月份的财政收入近乎腰斩。

深圳财政收入同比下降 44.2%，苏州则下降 49.6%；而浙江温州的财政更可怕，同比下降 74.5%（已经不是腰斩，是砍到小腿了......）。

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我觉得也不必过分解读。

一方面肯定和疫情有关；

但另一方面，也是跟我们税制改革政策“留抵退税”的推进有关。

“留抵退税”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细讲。但总体反映的结果就是：

民营经济越发达、小微企业越多的这些地区，ta 们受到疫情、受到留抵退税政策的影响就会越大。

于是就出现了这几个地区的财政大幅下滑的局面。

所以我觉得各位不必太过紧张，要相信政府挣钱的能力比你我还是要强很多的。

最后再说一个数字：房地产。

4 月份，我们的房地产销售可以用“惨淡”两个字来概括。

像路透社等媒体都注意到，4 月份中国的房地产销售额同比下降了 46.6%（接近腰斩），创下了自 2006 年 8 月以来的最大跌幅（也就是 16 年以来的最大降幅）。

而且不仅在于销售端，根据国家统计局数字：中国 1-4 月的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下降了 2.7%。

什么概念？

这是一个累加数，每一个月是在前几个月的基础上把数字加上去，

所以在上个月的数据中，1-3 月我们的投资增速还是正的，正增长 0.7%；

结果加上 4 月份数据后，今年前 4 个月我们的投资就同比下降了 2.7%。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单看 4 月份的降幅，势必会更难看。

这不仅反映房地产商现在的销售额惨淡，还反映了对于未来（眼下的投资指向的未来的开盘销售）要么缺钱，要么缺信心，要么两个都缺。

《华尔街日报》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进行计算后得出：

4月份，全国 70 个大中城市的新建商品住宅的均价同比下降了 0.11%。

听上去降幅很少，但这是新房价格自 2015 年 11 月以来，最近六七年首次出现同比下降。

其中一线城市的新房价格还是比较稳的，按环比（跟上个月比）还小涨了 0.2%；

但二、三线城市的新房价格同比都在下跌。

在纳入监管的 70 个城市中，新房跟二手房环比价格下跌的分别有 47 个和 50 个，比起上个月分别增加了 9 个和 5 个。

也就是说：大部分中国城市的房价都在跌。

在这样的背景下，《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提到说：

中国央行于上周日宣布，首套房贷的利率从 4.6% 降到了 4.4%。

所以，房子到底买还是不买，从数据就能看出来：

如果在一线城市，房价还是稳的；

但如果是二、三线的朋友，如果你是刚需，又赶上现在有利率优惠，其实房子还是值得入手；

但如果你是作为投资，我想还是应当慎重再慎重。

毕竟投资的一个基本理念就是：

当经济出现下行风险的时候，最稳妥的投资策略恐怕就四个字：现金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