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自诞生以来，就被赋予了教化的功能。而那些意义缺失，既未跳出熟知，也不试图起到任何道德感化作用的文本，被认为存在“福楼拜问题”。

有的读者偏爱这种“回归日常，禁止说教”的风格，例如普鲁斯特：“时代变化摆脱了对历史上的趣闻逸事和渣滓槽粕的依附。他（福楼拜）第一个为它们谱上了乐曲”。

也有读者对此深恶痛疾，例如萨特：“福楼拜的句子既聋又瞎，没有血脉，没有一丝生气；一片深沉的寂静把它与下一句隔开；它掉进虚空，永劫不返，带着它的猎物一起下坠。”

福楼拜画像

然而即使如萨特这般的“黑粉”，为了弄清那份难以言说的“不适”，也不得不对福楼拜的作品一读再读。

依凭童年时代的阅读记忆，萨特翻出福楼拜的作品细细琢磨，随后在其哲学著作《存在与虚无》中宣告自己将写一本对福楼拜进行精神分析的书。

事实上，福楼拜最初的写作风格与《包法利夫人》中被形容为“美丽的瘫痪”的行文截然相反。

年轻的福楼拜悲观、浪漫，心中充满了激情。投射到笔下，便是他无法使作者在故事中隐匿，时不时会像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老师般冒出来设问：“这个故事教会了你们什么呢？”

在给友人看《圣·安东的诱惑》的初稿后，友人毫不留情地批评福楼拜：“这里情感的流泻可笑到了你不得不自加小心，不得不弃绝你这种倾向，选一个实际的主旨，一个资产阶级生活富有的故事……然后你强制自己，用一种自然的情调把他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