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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贝小戎
《黑暗荣耀》中的妍珍是一位气象女主播,空有一张好看的面孔,小时候读书时靠父母,婚后的事业靠老公,唯独霸凌同学和同事时独当一面,肆无忌惮,没有才华,没有不忍人之心,外表有多漂亮内心就有多残忍,是影视剧中不多见的纯粹的坏女人。
“经典人物原型”中,有一种是蛇蝎美人,如埃及艳后、莎乐美,这种人的特点是演技过人,必要时能泪如雨下;在乎金钱和权力;不忠实;不受肉体关系影响;灵肉分离,精神上超然。“她只看重自己的美貌,让别人听命于她来展现自己的强大。她从不弄脏自己的手,总是指使别人去完成那些事。她撩拨挑逗男人,像用金萝卜逗毛驴一样在他们面前卖弄风情。那些想要赢得她的男人,最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身败名裂。那些悲观的黑色电影里,处处可以看到她的踪迹。她通常不会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宁可去死,也不肯失去美貌和权力。”《黑暗荣耀》剧照人民大学副教授陈涛在《穿城观影》一书中说:“黑色电影中一定会有所谓的蛇蝎美女或致命女性,她们有着蛇蝎心肠,但美艳动人。这是黑色电影中不可或缺又极具噱头的一个元素,片中的蛇蝎美人凭借自己的美色与残忍的手段控制着男性角色,以获得权力与金钱。从《马耳他之鹰》中美艳的杀人犯布里奇到《双重赔偿》中迷人的已婚妇人菲利丝,从《邮差总按两次铃》里充满智慧和性诱惑的考拉(Cora Papadakis)到《日落大道》中美杜莎式的过气女星诺玛(Norma Desmond),黑色电影中的“蛇蝎美女”强势、独立、肆意张扬性魅力并引诱男性使其堕落。”《日落大道》剧照
波伏瓦在《第二性》中说:“武士喜欢危险和游戏,因此,他喜欢女人,因为她们是最危险的游戏。喜欢危险和游戏的男人,如果还想制服女人,会很高兴看到她变成女战士。”女性的形象除了忠诚的母亲和负心的情人,还有“可怜的、可恨的、犯罪的、受害的、卖俏的、虚弱的、天使般的、魔鬼般的女人。由此,一系列品行和感情吸引着男人,充实男人。”女人是天使还是魔鬼?她们的复杂性本身使男人着迷,“一个男人威严地对一个有理智的女人说,一个女人应该任性。任性是难以预料的;它赋予女人水波的妩媚;谎言以迷人的闪光装饰她;卖俏、甚至放荡给她醉人香气。靠不住、不可捉摸、难以理解、表里不一,这样她就最好地迎合男人的矛盾欲望。”2019年,《大都会》杂志的一篇文章说,许多女演员都会承认,演一个坏人比演一个自命清高的伪君子更有趣。看剧时,我们最感兴趣的一般都是反派角色,尤其在看惊悚片的时候。我们都乐于去搞清楚他们黑暗的、扭曲的动机,猜一猜他们会走多远,有什么样的下场。“唯一比坏人更让人着迷的是什么?坏女人,从《杀死伊芙》里的维拉内尔,到《消失的爱人》里的艾米,再到《权力的游戏》里中的瑟曦,她们危险、聪明、狡诈,让人为之痴迷。无论她们多么可怕——或者仅仅是邪恶,我们都忍不住被这些女反派所吸引。为什么?首先,她们完全颠覆了遇险少女的老套形象。我们太习惯在银幕上看到女性是受害者——无助的需要被拯救的灵魂(通常是被一个男人)。但像格里塔这样的角色,不会被坏人吓得逃走;她们是坏人。这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平衡了一下荧幕上纯洁女性太多的局面。”《消失的爱人》剧照“还有就是,看到女性释放她们的力量带来的快感。即使她们的方法完全是邪恶的,看到这些女性能够独立自主,也让人感到激动。《纸牌屋》中的克莱尔·安德伍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道德上,她是站不住脚的。但即使她为了统治白宫而不择手段,我们还是有点支持她赢。所有这些角色的伟大之处在于,她们不否认自己的女性特质——他们完全接受这一点。瑟曦可以爱她的孩子,也可以是一个无情、凶残、渴望权力的自大狂。”《纸牌屋》剧照女性反派通常也比男性反派要复杂得多,“她们需要巧妙地操纵、玩复杂的博弈——这看起来是非常令人愉快的。《残忍的意图》中的莎拉·米歇尔·盖勒和《本能》中的莎朗·斯通都是这类反派的完美代表。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反派都必须是蛇蝎美人。基莉·霍斯和桑迪·牛顿在《使命线》中饰演两个腐败的警察,她们都凭借自己的狡猾和智慧编织了一张谎言之网以逃脱罪行。她们很狡猾,看着他们智胜周围的人让人上瘾。” 很多国家的民家故事或神话中就有恶女形象,“她们往往被描绘为充满诱惑力的危险女性,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操纵男性,被描绘为对传统性别角色和道德的威胁,强调女性应该处于服从的地位,如莎士比亚戏剧中的麦克白夫人,怂恿自己的丈夫犯下了谋杀的罪行,导致其毁灭,女性被描绘成危险的、具有破坏力的角色。随着女性获得自主权,恶女形象也发生了变化,开始成为反叛男权和为女性赋权的象征,成为有主动性的人物。”妍珍以为容貌和金钱是万能的,没有人与人平等的概念,完全与女性主义背道而驰,不思进取、观念陈旧,再张狂也是一个无力的人。本文为原创内容,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欢迎文末分享、点赞、在看三连!转载请联系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