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人研究 | 不要定义 “让·雷诺阿”

2023-05-01 07:05

让·雷诺阿 Jean Renoir【法】

让•雷诺阿一直被认为是全世界电影史中最重要的导演之一，被认为是法国诗意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巴赞称他是“诗意现实主义真正的领袖”。

让•雷诺阿出生于 1894 年，他的电影创作始于 19 世纪 20 年代，即欧洲先锋电影的热潮时期。他的最后一部影片《被捉住的军士》创作于1962年，1975年他获得第47届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于1979年在美国去世。让•雷诺阿电影创作贯穿其一生，他电影事业的发展也并非仅停留在法国。他是法国诗意现实主义的代表，但这一时期也并不能完全代表他的创作人生。

他穿越多个影像发展重要节点，无声电影与有声电影、黑白电影与彩色电影，传统电影与现代电影等多个电影大发展阶段。他在西方传统浪漫主义风格和现代艺术碰撞的环境中开始创作，立足于现实主义又结合表现主义的二元性表达，确立写实记录和心理探究之间的价值取向。同时它的电影也在诠释“电影是什么”。

第一时期：早期梦幻实验电影（20年代）

让•雷诺阿是著名法国印象派绘画大师奥古斯都•雷诺阿的次子。他的初创作始于20年代，呈现梦幻且先锋的实验性影像，自然联想到其父奥古斯都的绘画总是基于梦幻的表现以及对自然无限热爱。他曾提到“通过我家挂满四壁的画, 他确实对我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无形中我们渐渐把他的画法看做是世界上惟一的画法。”奥古斯都的艺术理念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让•雷诺阿，为他未来的电影创作打下坚固的审美基础。同期也受到法国印象派电影实验的影响。

1920 年代先锋派时期让•雷诺阿的作品多呈现印象派特色：梦境、主观意念等，在表现风格上也多是用主观镜头、叠化、淡入、淡出等。他的电影处女作《水姑娘》就有不俗的表现。

1926年他改编左拉自然主义文学作品《娜娜》，富有诗意的写实风格初步显露，注重细节以及心理动机，同时探索电影特技，电影形式。探究法国底层人民生活境况，同时也用影像对自然主义的表现进行了延续。自然主义追求的是通过尽可能的细节表现而进入现象的本质。左拉在作品中对人物的内外塑造都提供了极为详尽的描写，同时故事情节的起始转折也事无巨细地诠释，从而深化作品主题。19世纪中期的法国社会时髦而颓败, 名利权欲奴役着整个社会。作品中的主要角色将自己和他人当成了名利交易的筹码。主角娜娜的堕落之路也成为当时巴黎社会败坏的象征，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悲观宿命论的验证。

第二时期：“诗意现实主义”时期

跨入30年代，有声片的出现，雷诺阿高产的同时形成了自己的创作风格以及叙事方式，迎来了创作高光期。1931年，他拍摄了有声片《母狗》，也是电影史中法国诗意现实主义开始的时期。影片讲述了一个老实的银行职员同时还是一个业余画家，视婚姻为监狱。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结识了一位年轻的妓女并发展成了自己的情妇。银行职员将自己所有的金钱都掏空给了情妇，在情妇无休止地剥削下他甚至翘了银行地保险箱。无法忍受剥削的银行职员一怒之下用裁纸刀杀害了情妇，最终被捕判刑的故事。电影中非常犀利地塑造了几个在道德层面均有严重缺陷的人物，却用克制的情调简洁地几乎没有悬念构造整个故事情节。值得注意的是，雷诺阿在人物塑造以及故事诠释上都花费大量篇幅去描绘真实且丰沛的细节，一方面完成写实化更重要的是写实化创作自然的将视角直戳心理性探究。雷诺阿认为影像并不是主动去探究心理性，而是通过世界最本真的呈现自然延伸。安德烈•巴赞在《电影是什么》一书中所说，电影工作者需认识到电影画面本身的原始力量，现实本身的“暧昧性”和“透明性”是同时存在与一部真正伟大的艺术作品之中的。30年代雷诺阿的作品坚实地立足于现实主义创作上。

1937年雷诺阿执导《⼤幻灭》，这部作品不仅是他个人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也是法国诗意现实主义电影中极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这部作品已经追求社会性，纪实性大于情节。它⽤反常规的⽅法淡化情节：关⼼⾷物和⼥⼈⽽不是如何越狱从而削弱越狱情节；逃跑的计划是偶然促成，对情节本⾝不重要；搜查房间时不找绳⼦⽽是关于荣誉。值得关注的还有片中声音的运用，德、法、英、俄四种语⾔混⽤，丰富声⾳表现并⽤语⾔冲突造成叙事的戏剧性和复杂性，语⾔和对话对应⼈物的⾝份和阶级，建立人物关系中的隔阂和矛盾效果，同步扩充了叙事空间。

这部作品依然保持大篇幅的细节处理，影片多处也深刻隐喻。情节中烧书的片段隐含反抗贵族的昏庸和傲慢，以及越狱的情节表达新阶级摆脱贵族长久且沉重的压迫。片尾把希望留给了无产者马夏尔，欧洲贵族的旧的统治阶级的灭亡，⼯⼈和资产阶级新统治阶级的成⻓。

《大幻灭》是雷诺阿在一战后，二战中经历接连不断世界性灾难中构建的宏大创作，开拓出超越国家、联系宗教种族、直点阶级和社会性的思想集成。

1939年的《游戏规则》几乎足以代表雷诺阿电影的最高标准。这部电影再次以情爱闹剧为切点展开讲述法国上流社会荒诞破碎的关系建构以及政治隐喻。

雷诺阿的“作者性”以及电影中的二元取向在本片中已经确立。现实主义的叙事建构包含⼼灵表达的表现主义，使幻象成为现实的⼀部分，在影⽚中放⼊戏剧、舞台表演的场景，并通过固定的⻓镜头的⽅式，延伸镜头内部的时空结构，使整部影⽚充满着不可知的暧昧⽓氛，也是构成雷诺阿电影现实主义力量的来源。这⾥的“幻象”的意义不再是梦境和主观意识的再现，⽽是⼀种近似于超现实的“表现”，导演不再制造梦幻式的光学效果，⽽是将这些“再现”现实的表现性镜头放⼊摄影机前的现实之中，创造了⼀种真实的思想表现⽅法。

第三时期：好莱坞时期

《吾土吾民》1943年

1935年雷诺阿与妻子离婚，在法国的电影事业经历《娜娜》收益创伤以及《游戏规则》电影审查机构认为它“伤风败俗”，实行禁映。来自各方的压力迫使让·雷诺阿不得不离开了法国，1941年移居美国。

50 年代的让•雷诺阿的现实主义风格则表现出了影像画面平面化的特点。以《草地上的午餐》为例，让•雷诺阿开始喜欢较多地运用望远镜头以及尝试如同对着戏剧舞台直拍一样的正面直给镜头，让•雷诺阿试图通过这些方式，塑造一种现实主义的新的风格。

作者片单

第一时期

《水上姑娘》1925

《娜娜》1926

《母狗》1931

《布杜落水遇救记》1932

《托尼》1934

《兰基先生的犯罪》1935

第二时期

《乡村一日》1936

《大幻灭》1937

《衣冠禽兽》1938

《游戏的规则》1939

第三时期

《吾土吾民》1943

《南方人》1945

《女仆日记》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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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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