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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故事里,三个孩子有着三种不同人生,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获得了努力的回报后,看见了自己的理想,真正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主人。
应试教育下,这是孩子们很缺乏,却是成长中最最重要的东西。但我坚持认为,一个人尽早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那么,他大概率是个幸福的人。我有一个习惯,每带一届孩子,在初一接手他们时,都会让他们写一个心愿卡:你将来要做什么?你会如何度过初中这三年?我告诉他们,三年后,毕业季,我会把心愿卡还给他们,让他们看看当初的flag是否实现?又是否有改变?有的写得很飘渺很泛泛,比如将来要上一所理想的高中,初中三年好好学习等;有的非常具体,考上某某高中,中考考650分以上,拿下游泳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其中一个学生王鲲鹏的愿望最特殊,他写道:初中争取门门功课及格,拿到毕业证,然后接管妈妈的烧烤摊。可是,这是一个出生时,因难产导致大脑短暂缺氧,智力发展水平比同龄人稍弱的孩子。同时,也是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愿力的作用,看到了内驱力对于每一个少年的重要性。鲲鹏父母在他五岁时离异,妈妈为了照顾他,辞掉了工作,在校门口租了个不到10平方米的小店卖炸串。鲲鹏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却是一个目标明确,为了目标可以拼命的孩子。还是背不住,就每天写五个在手心里,走到哪儿都在背单词。数学题做错了,自己整理到错题本上,一天做一次,从头到尾。别人的错题复习一遍可能就再不会错,但他哪怕做了十遍,再看到同类型题时,依然觉得题型是新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初一期末考试,数学满分120,而他只得了32分。可是,他却反过来安慰我:“老师,没事,你相信我,还有两年,到初三毕业,我保证科科都80分。”我拍拍他的肩膀:“鲲鹏,以你的情况,就算没及格,其实也没关系的。你的努力,所有老师同学都看在眼里,你是好样的。”他说如果没有目标,不给自己一点压力,那这三年,他会很煎熬焦虑。妈妈开炸串店,每天都给自己设定目标,比如今天卖500元的流水。妈妈就是有那个劲,卖490都不收摊,一直在那里等啊等。然后,她慢慢发现,只要肯等,一定会有机会,要么是突然间来了个外卖订单,有时是加晚班的人刚好路过点上几串,有时会来两个正在上夜班的出租车司机……总之,耐得下心,坐得住板凳,有信念地去坚持,基本上都会梦想成真。妈妈每天坚持卖出自己事先设定好的营业额,鲲鹏每天都朝着毕业全科及格努力。可是,在坚持中培养耐力与信心,这就是最深远的意义。初二期末,鲲鹏英语考了65分(满分120分),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尽管语文数学物理依然不及格,但已经比初一有了长足的进步。公布成绩那天,全班同学给鲲鹏鼓掌,每个孩子的眼里都充满了光。那天,我把每个孩子初一写下的愿望卡都分发给了他们。那天,他们填写得很认真,脸上呈现出对前途的庄重,对自我负责的成熟。在下班后,我特意去了鲲鹏妈妈的摊位,打算把这份感谢转达给她。我很明确地告诉这位妈妈,孩子身上的坚韧、执着,是她身体力行给予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那个不是读书料的儿子,也会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中考时,鲲鹏除了数学得了40分,其他学科刚刚踩在及格线,英语甚至考了79分。令我意外的是,中考结束第二天,孩子就去了妈妈的摊位帮忙。他的目标是用一周时间熟悉炸串的所有流程,然后接管这个小摊位,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看到我,他远远地打招呼:“老师,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是不是快赶上我妈妈了。”他负责所有的工作,把妈妈安置在一边,坐在小板凳上跟人聊天。他笑着说:“老师,我不是读书的料,注定是要靠体力吃饭的。寒暑假淡季的时候,我就去送外卖,三年时间吧,先让我妈实现休息自由,然后再让她实现旅游自由。”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然后把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极致,这样的他,是发光的。班级里有一个叫陆可的女孩,日常成绩年级排名40左右。各科老师对她的评价是“非常聪明,但从来都不努力的孩子。”最令人头疼的是,整个初中,孩子一直处于青春期,跟父母的关系非常紧张。初一时让她填心愿卡,她就写了一句话:为我妈的更年期而读书。每次找她谈话,字字句句都是对父母处处干涉自己人生的抱怨,甚至是仇恨。中考报志愿时,父母按她日常的成绩与排名,选择保守,报了一所小重点里面排名较低的学校。我跟她实话实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报这所学校是比较靠谱。”
她说:“可是我不甘心,我真正的目标是某某高(全市排名第三的重点高中),直到昨天报志愿,我才想明白,前途是自己的,跟父母无关。我拿成绩跟他们置气,真的很幼稚。”“成长有时就是这样带着时差的,没关系。你的人生还长,任何时候意识到人生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都来得及。
就算不能考个理想的高中,将来还可以通过努力考一个好的大学,就算没能考一个好的大学,日后还有机会通过考研到一个好大学,就算没有考研成功,将来工作了,依然可以学习……”
据她妈妈跟我反馈,以前不管作业完没完成,九点半一定准时上床的她,如今,天天学习到凌晨一两点钟。她笑着跟我说:“老师,上课有时太困了,自己掐的。”各科老师给我的反馈是:“终于不用再为课堂纪律操心了。”他们经历了报中考志愿时那种真刀真枪,是英雄还是狗熊出来溜溜的真实场面,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面临真实而紧要的选择。早在他们入学时,就应该来一次模拟报志愿,让他们离前途命运更近一些,再近一些。那天午休时间,陆可来向我请教一道题时,我得知了她的一个大秘密。她背着父母,进了中招报考志愿网,改了自己的志愿,选择了那所全市排名第三的重中。我唯一需要提醒她的就是:“毕竟,咱这是拿最后一个月的努力和别人三年的坚持去赌,赢了固然好,但万一没实现,老师希望你不要气馁。”陆可笑了说:“老师,是我自己选的,我能承受后果。大不了,去一个普高,就像你说的,我依然还有机会考一个好的大学,就算没上一个好的大学,也还有机会考研,或者工作后再学习。”这样的活力与自我意志,在现在的孩子身上,太缺乏了。所以,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认知:不管结果如何,这样“我选、我认、我努力”的品质与经历,会让她受用终生。中考结果出来那天,陆可成为今年我们学校最大的传奇。虽然中考录取结果还没出来,但以这个成绩,进她报考的高中绰绰有余。她说:“老师,突然觉得父母很可怜。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爷青结,以后,我再也不跟他们对着干了。”陆可对我说:“老师,特别困,想睡上三天三夜。然后,去买高中教材,目标是复旦,尝到努力的甜头了。”我多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早一点确立理想,找到目标,自我发动。孩子质问妈妈:“不管我怎么学,都上不了重点高中,你为啥非得逼我学习?”这位妈妈一时语塞,事实上,她从来没想过,如果孩子学习不好,上不了高中,还有什么选择。“我想了一夜,也想到了自己上学那会儿。爸妈都不是学霸,当然没资格要求你成为什么学霸。但初中之前,都是基础教育,是底层能力。
妈妈想清楚了,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够在坚持学习这件事情上,培养专注力和坚持能力。
日后的人生,你的初中知识可能用不上了,但专注力和坚持你会用一辈子;还有一点,未来的未来,你也会成为妈妈。
我希望你的孩子在请教你学习上的问题时,你有能力用实际的解答告诉TA,初中知识没那么难,你也有能力判断出,你的孩子是智力不够,还是学习方法有问题……”
“我要你学习,是希望将来你当父母时,不是一个无知且无畏的父母”,这是我听到的,最务实的回答。
而我也的确看到,在后来的学习中,这个孩子很踏实,再没有在课堂上睡过觉,而且一有不懂的知识点就问老师。
很清楚地记得她走出考场时的坦然,跑着跳着奔向父母,喊着:“不管结果怎样,我尽力了。”
可是,一个懂得坚持,能够自控的孩子,她未来的人生,会坏到哪里去呢?所以,希望每一个迫不及待为孩子报各种补习班,进入疯狂内卷模式的父母,都能先停一下脚步。甚至可以提前帮他们报一下模拟志愿,关于中考、高考,甚至是人生的志愿。把“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一生”的选择权,交给孩子。请相信,“努力是对努力最好的回报,坚持是对坚持最好的回报。”去点燃那个蓄势待发的火种,让孩子们燃烧他们的小宇宙吧!作者:刘小念,一个写故事的手艺人,也是一个二胎妈妈,专写婚姻内外那些事儿,来源:写故事的刘小念(ID:xgsdlxn),回复“目录”,可阅读她写的所有故事。原标题《口述 | 我是李老师,我见证了三个孩子的中考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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