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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十娘|小说连载:覆水(六)

渡十娘|小说连载:覆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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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 谦
编辑|渡十娘 


          

   六


那个夏日的傍晚,夕阳的余辉从图书馆东厅的落地玻璃窗折射进来,直照到依群的眼里。她弯着腰站了起来,侧过身子,打算挪动一个位子,就听到艾伦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在坐的各位,你们谁写过遗嘱的请举手。人群立刻有些骚动起来,零散地,有些人举起了手,听众的情绪被带动起来,压低的议论声里,明显地带着一点兴奋──呵,还不少呢。你们写遗嘱,是为了在这充满变数的人生里,当突发事件不幸发生时,能按自己良好的意愿,对留在你们身后的至爱家人、亲友做一个妥善的安排、照顾。依群立刻直了一下身子,转过头去,看到艾伦站在高高的台子后面,一只手叉在裤袋里,另一只手舒缓地在空中翻转变化着。


遗嘱这两个字触动了依群。在美国,一般人拟写遗嘱是很普遍的事情。因为这其中牵涉到很多法律、财务、税法上的问题,如何拟写遗嘱就很有讲究。不少律师、财务经纪人为了争取顾客,常会举行免费遗产信托知识一类的讲座。作为一个中国人,依群对这类事情还是有所忌讳的。可是老德却热衷于此。依群知道老德的遗嘱一两年就会改动一次,可是具体的内容,老德从没有跟她谈过,她也不感兴趣,从未问过。特别是近年来,老德花很多时间研习遗产法和与之有关的税法,并常出入各类相关讲座,有时也会拖着依群去听一听。

依群委婉地跟老德说过,她只要他活得健康、快乐,并不在意他在身后留给她什么。老德听了就总会说,但我很在意我活着的时候能按自己的意愿,为你做一个妥善的安排。依群每次听到这儿,只是笑笑。他们的财产绝大部分是共享的,从物质上讲,老德并没有太多需要安排的东西。后来依群意识到,老德现在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越来越少,遗嘱这个他完全能以自己的依志操纵的东西,就变得格外重要起来了。

所以当艾伦以这样的开场白挑战听众时,依群内心里一个敏感的局部被触动了,有一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没等她回过神来,艾伦在台上话锋一转:让我再问一句:你们当中又有多少人,当面临着突如其来的裁员潮时,知道自己的职业 Will(志向)是什么呢?艾伦在这里,非常巧妙地用了 Will 这个词。在英文里,遗嘱志向同为Will。艾伦的话音刚落,先是一个短暂的静场,紧接着人们又开始兴奋起来,高高低低的,有一些起伏的应答声。


艾伦笑起来,接着说,心理学研究表明,失业带给人的打击,仅次于丧偶。所以,在硅谷这样一个极端动态的工作市场里,我们每一个人,也都需要一个职业上的 Will 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职业生涯突变的挑战。老话说得好:Where is the will, there i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在你找到出路之前,你必须要有志向。所以对每一个职业人士来说,职业生涯规划都是相当重要的。

有人在拍手。艾伦侧过身子,转到讲台的边上,一只手撑在讲台上,一只手在胸前扬着,大概是为了回应现场活跃的气氛,他的声音高了起来,说,就算你们总是幸运的,裁员的风潮从来波及不到你们,但你们有没有在忙碌的生活中,停下来想一下,你如今手里握着的,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当然,我在这里更关心的,不是你们小范围内的私人生活,那是上帝才能更好地帮助你们的问题。我是说你的职业。它让你感到快乐吗?如果不快乐,你想过改变吗?你知道怎么改变吗?其实一个人在工作上如果能有满足感和成就感,带给她或他的快乐,是可以跟一段幸福的感情所带来的快乐等同,或者说是可以相平衡的。说到这里,艾伦语气沉着、语速平稳下来,但给出的结论却未留回旋空间。

依群在心里笑了笑,想,劳森博士,这就稍有广告嫌疑了。落坐之后,依群忍不住回味了一下艾伦刚才的话,随即将手中的记事本打开,飞快地写下了她的决定:约见艾伦·劳森。

依群按从讲座上拿来的名片,给艾伦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跟艾伦的秘书小姐约到了三星期后的一个下午。真是大忙人啊,依群想。

跟艾伦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依群回到家后,才意识到老德在同日下午一点半要去看年度体检报告。电话再一次打过去时,艾伦的秘书说,要改约,就得再过一个月,至少目前是这样的状况,不然就只能等有人临时变动计划了,但那类的档期是机动的,很难说个准。依群是个凡事都讲求计划的人,而且如果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就希望是越快做越好,所以就只好说,那就按原定的计划吧。


老德年纪大了之后,一来因为他的心理愈发脆弱,二来依群也不太放心,所以老德每次去看医生,哪怕是感冒这类的小病痛,也是要依群陪伴在侧的。在医生跟老德谈话的时候,老德总是紧紧拉着依群的手,微张了口,眼睛一眨一眨的,象个无助的孩子。每次从诊所里出来,老德总会说,我多亏有你啊。别的人,谁又指望得上呢?然后神情黯然地叹气,依群知道他会常由此想起自己散居各地的孩子。每到这时,依群总会想起早年老德带着年轻孱弱的她到处寻医找药的日子。依群虽然早已不愿意将感激的话放在嘴上,可是每到这样的时刻,她心里总会溢满悯惜之情,一边由衷地想,上帝真是很公平的,一边就轻轻去拍老德的背,温婉地慢慢安抚他。所以去见艾伦那日,依群先送了老德去看医生。老德跟医生说,他近来常觉得口渴,有时会有突如其来的心慌,特别是在夜间。依群坐在一边,握着老德的手,听到老德跟医生说的话,着实吃了一惊。想到老德竟没有跟她具体地说过他身体的变化,就有些难过。转念又一想,或许他是说过的,自己却忽略了?心里就感到很内疚。

医生听了老德的心肺,然后一边看老德的体检报告,一边说,如果你说的那些症状持续下去或者更为严重,就要转看心血管专科医生。不过从你的年检报告看,主要指标都不错,血糖并不高。虽然胆固醇偏高,但一直都是这样。还是老话了,注意饮食,多吃蔬菜水果,多锻炼锻炼。其实你跟同年人比,相当硬朗呢。可老德就一直在那儿反反复复问一些问题,到从医生处出来,依群一看手表,已经近两点半了。


坐到车里,老德情绪有些低落。依群开着车,将一只手搭到老德的膝上,很轻地说,你看着很精神的,别担心。医生也说没事的。老德就将双手抬起来,握着依群放在他膝上的手,轻轻揉着,很慢地说,但愿吧。其实啊,我不放心的是你,我过去一直觉得我是活得过你的,因为我要照顾你,可是我现在开始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我怕的不是死,真的不是怕死啊。依群的手便在老德的掌心里摩挲了一下,表示她的安慰。老德的手挺厚实,肉乎乎的,握着挺舒服。她在想着找合适的话,可没等她开口,老德又说,按照我的信仰,死并不是终结,我们最终还是会在天堂里相见的。我早年曾经想,我年纪长些,你的健康状况差些,谁也不需要在天堂里等另一位等得太久,可是人生真的难以逆料啊,有时看到你,我真是嫉妒。老德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依群听着这些话,微微皱了眉,将手从老德的手中取了出来,不再去接他的话。

依群将老德载到史坦福校内的图书馆前,让他在这儿等她。老德坐在车子里没动,停了一下,说,你一直不是都做得挺好的吗?又那么爱你的工作,怎么突然想起要见职业规划专家了?我有点不懂。依群也不看老德,只是苦笑了一下。老德从车子里出去前,忽然说,其实我可以跟你去的啊,我在外面等你就是了。依群愣了一愣,想道理是这样的,可再一想象自己要跟老德一起出现在艾伦面前,依群就莫明其妙地紧张起来。她很勉强地朝老德挤了个笑脸,也不说话,快快扬了扬手,就将车子开走了。

艾伦的咨询事务所座落在Palo Alto一条离史坦福大学三个街区的小街上,在一栋小巧的、外表漆成淡蓝的老式维多利亚房子的二层,房子外面的门窗和装饰的梁架、屋檐,则漆成更深一层的灰蓝。房子的侧墙爬满常春藤,大概是因为背阴的关系,那些常春藤长得非常茂盛。楼下是一家心理咨询中心。


房子前院有两棵巨大的红杉,它们离房子的距离很近,将阳光严实地遮在了窗外。让人从加州夏日灼人的阳光里一下走进楼内,竟有点晦暗的感觉,眼睛都需要调节一会儿才能适应。

依群走过门厅,按着墙上的指示,拾级而上。木质楼梯是深栗色,干干净净的,却看不出新旧。依群穿着软底凉鞋的脚踩上去,竟能听到有些空洞的足音。上得楼来,迎面是一个开阔的厅堂,侧墙是很多扇细长的窗子,直对着外面红杉的繁茂枝叶。厅的中央是式样拙朴的半圈浅咖啡色沙发,配着地上的深栗色木地板和棕红花案的小方毯,很有些英国风格。沙发的另一面是一个用原木嵌了面的壁炉,屋角有几盆阔叶室内盆栽,叶上纤尘不染。茶几上有不少杂志,整整齐齐地摆着。最引人注意的,是壁炉上方墙上挂的那幅喷漆的牡丹花鸟,色泽偏暗,看上去古色古香。沿墙、沙发相接的空间处,栗木的架上置着些磁器、陶器饰品。被室外红杉枝叶和纱窗滤过的阳光打照在厅内,呈雾状的烟蓝。因为刚从老德医生那个装饰潦草流俗的诊所里过来,面对这样的环境,依群不禁屏了一口气,眼睛在厅内浏览起来。


接待依群的是艾伦的秘书琳达。琳达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很年轻,甜甜的,总是象在撒娇。可真人看上去却有四十多岁了,烫得蓬松的头发规矩地用发卡束着脑后,衣裙质地精良,看上去不象秘书,倒象是个公司人事部门的能干女主管。依群报了姓名,琳达一边请她稍等,一边就揿着电话键,再转过脸来,笑咪咪地跟正在欣赏室内摆设的依群搭讪起来。

依群心想,这真是个好秘书。她自己那儿,不知走走来来换了多少个秘书,大家都还要抱怨。那些走马灯般来去的年轻秘书小姐,一个比一个架子大,脾气也大。活做得不多,却让人没少生闲气。后来依群就干脆不要秘书了,大事就托部门里的大秘书代理一下,小事宁愿自己多做点。

依群注意到接待室后面的过道里,有大约三间屋子,她听到里面有男、女低低的说话声,想那大概是事务所的其他人员。跟依群以往约见其他专家的经验不同的是,艾伦很准时。当依群由琳达领着出现在艾伦办公室门口时,艾伦起身向前迎来。依群一抬眼,便看到了他身后墙上的钟,三点正。

你好!艾伦握着依群的手时,由衷地笑了起来,一边将依群让到他那个巨大的硬木办公台对面的沙发上去。依群这时注意到,他的办公室沿墙而立的是几个书橱,满满当当地码着各种书籍,很多显然是精装的厚本辞书,看上去十分气派。

艾伦那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系了黑灰白三色块图案的领带。等依群坐下后,他就转回到办公台后,两手握在一起,平放在台上,沉静温文地注视着依群,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依群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目光就落到了艾伦案台上那盏底座是青铜、灯杆是简洁的艺术根雕的台灯上。她注意到上面是自然色调的风景画,那是欧洲乡间随处可见的村野景色:弯曲的土路、色泽层次丰富的草地、路旁高高的几棵橡树、远处的灌木林,远处房子的尖顶及天上的晚霞。依群就说,这个台灯真漂亮。艾伦很得意地笑了起来,抬起手来摸了摸那灯罩,说,谢谢,然后拧亮了台灯。那灯罩上风景画的色泽和层次感就愈发生动、丰富起来。这是我太太的作品,是画在灯罩里的。依群有点惊奇,说,啊,有点象中国的鼻烟壶。艾伦笑笑,点点头,摸摸灯座,又说,灯座也是她设计的。依群又由衷地赞美了几句。艾伦说了谢谢,又说,他太太是个艺术家,这几年的兴趣是在车辆的艺术改装上。依群就想到在电视里看过的那些被改装得稀奇古怪的“艺术型”车辆,有些惊讶的说,啊,是吗?

两个人的对话,这时才自然地开场了。依群放松了下来,她移了一下身子,将手臂搁到沙发的扶手上,沉着地说,我听过你在圣荷西图书馆的讲座,对你谈到的职业生涯规化很感兴趣,想跟你聊聊,我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目前的确在我的职业生涯里,面临着困难,很彷徨。

艾伦点点头,做了个手势,鼓励她说下去。依群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停在了那儿。艾伦淡淡一笑,说,我得先听你的故事。你就只管说,想到哪儿说哪儿,不必要很系统的。依群注意到艾伦说话的时候,脸颊上有两道短短的的纵纹,使他的温文聪敏里,有一点顽皮,它们在艾伦小时候肯定是酒窝。离着这样近的距离,依群注意到他专注的目光里,总有一层自然的柔亮,让人感到他目力里隐藏着悲悯。艾伦边说边起身,他的动作干脆、敏捷,依群不知怎么地,忽然就想起了老德,想起老德刚才从医生那儿出来时迟缓而愁苦的动作、面容,忽然有些心酸。艾伦这时问,你要喝茶还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依群收了神,赶忙说,水,水就好了。艾伦将水递到依群手中,依群将水杯握着手中,慢慢转着、转着,就开始了她的故事。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依群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竟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作一个详尽的回顾。在对艾伦的倾诉中,她小心地绕开了她的私人生活。可她越是小心,心里越是明白起来。依群开始意识到,其实她很可能并不是真的、自觉地热爱她的工作;想当年,她之所以选择半导体专业,是因为知道自己身处硅谷,如果想自食其力,并有一个稳定的、收入较高的工作,这是她最好的出路;现在如果给她机会自由选择,她会很愿意做一名中学教师,伴随反叛期的孩子们一起成长。

依群的职业道路走到今天,以一个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东方弱女子的起点来看,无论从经济上,还是职业上来讲,她都应该算是很成功的女人了。可在这个下午,依群突然意识到,其实她的所谓事业,只不过是她个人生活缺憾的填充物,现在看来,她那些所谓的成功,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其实她哪里需要规划?哪里又有资格规划?一切都是因果相续。话说到最后,依群在心里凄笑,想自己这哪儿是在看职业规划师呢,倒象是在看心理医师,这里面最深的硬伤,并不是艾伦能为她医治的。

依群看着窗外叶隙间光线的变化,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最后,她很抱歉地笑了笑,停下来,说,我说得太多了。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已经在自己的话里,明白了一些过去我没有想过、没有明白的事情,其实我的问题,大概不在你的专业范围内。

艾伦一直都在做着记录的手停了下来。他摸了一下下巴,抬眼望向依群,若有所思地说,谢谢你的信任,你谈得真好,条理非常清楚,几乎不需要启发。停了片刻,他又说,我很敬佩你。回看你的来路,对一个成年后才来美国接受正规教育的东方女人来说,你在事业上能走得这么远,我知道有多不容易,虽然里面有一些更详细的东西,我需要再进一步了解。我移到硅谷来,就是对高科技企业里多元文化对人们职业生涯的影响感兴趣。看到那么多东方面孔,我对他们的想法,对他们事业,都非常好奇。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如果你还有疑虑的话,这次的会谈可以免费。

依群站了起来,她心里虽对这个约谈的结果挺满意,可也有点兴味索然。她现在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如果她的理解是正确的,那么,要改变她的状态,艾伦是帮不上忙了。她只能靠自己去思考、调整、作出取舍。可是要不要答应艾伦,再来约谈呢?依群有点犹豫。

你可以考虑一下,回头再给我电话。艾伦没等她开口,就打消了她的顾虑。一边跟随在她身后,将她送往门口。

依群走到门边的时候,艾伦趋前一步,快捷而稳健地握住了门把,却没有立刻将门拉开。他的身子前倾,领带刮到了依群的手臂上。依群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艾伦侧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说,群,我记住了你的,在那天的讲座上。依群转过头去看他,艾伦很轻地说,你的气质里有一种远远超过你年龄的沉重,其实那极可能就是你问题的根源。


依群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艾伦是心理学博士。在依群过去跟心理医生交往的经验里,他们总是以发问为主,绝少有主动出击提供帮助的。而且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抓住过依群问题的本质。所以,依群这时心里对艾伦有些感激,同时又是佩服。可是因为没有想清楚是不是要接受艾伦的邀约,她就只是回了个淡淡的笑,对艾伦的话未置一辞。

这时琳达正好来推门,见依群和艾伦两人那样近地站着,却不说话,脸上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那个表情很快便换回了职业的微笑。琳达朝艾伦说,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依群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她已经超时十五分了,就快快地说了再见,来到门厅。看到厅里坐着一对衣着正式的男女。依群想他们大概就是等着艾伦开会的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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