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就是我的抵抗”：伍尔夫、埃尔诺、上野千鹤子......让女性被看见

2023-08-03 01:08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缪斯和情人，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在她的畅销小说《激情耗尽》中写了这样一个故事：在曾任英国首相的丈夫去世后，斯莱恩夫人没有在悲伤中继续维持“首相夫人”得体，而是搬到一所租来的房子，一边过着渴望已久的独立生活，一边发现她如何为家庭、地位和财富而牺牲了自己曾经的志向，以及对人生价值的追求——这一年，她88岁。

如今距离《激情耗尽》的出版已过去近一个世纪，但这个故事读来依然鲜活。它声讨社会规则对于女性自我追求的禁锢，也向所有女性提出实现人生价值的紧迫性。即便是在今天，这部小说依然没有失去它的现实主义色彩。

与《激情耗尽》一起入选本期书单的还有伍尔夫的日记选《思考就是我的抵抗》，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对父亲与母亲的回忆，日本女性主义理论运动领袖人物上野千鹤子的《始于极限》，全新的苏珊·桑塔格传记《智性与激情》。它们的主题与写作背景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的画外音：在声浪日趋壮大的女性主义浪潮中，相互理解、对彼此坦诚，仍然是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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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就是我的抵抗》

作者：[英国] 弗吉尼亚·伍尔夫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译者：齐彦婧

像伍尔夫这样一位作家竟然从33岁才开始写日记，不免令人惊讶。但她一写就是26年，一直写到她在59岁投河自尽前四天，写了整整二十卷。

这些日记真实记录了1915年至1941年间，伍尔夫的写作与出版、与丈夫和同性情人之间的情谊、抑郁症的复发、以及生活秩序如何因两次世界大战而遭遇破坏，她又如何在这种破碎中顽强地找寻生活的喜乐。日记中既有对正在写或准备写的作品的潜心思考，也有对“布鲁姆斯伯里”团体成员的吐槽，日常生活中的家长里短也没落下。

但在这些轻快的文字背后，战争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伍尔夫记下了自己在没有空袭的日子里沿泰晤士街散步，在每个“和平年代的最后一夜”待在外面打保龄球……她说那段时间的人们很像是一群绵羊，无精打采，坚韧而迷茫。

在这样的日子里，伍尔夫发现生命的珍宝大都隐藏在平凡事物之中，例如从信箱里取信，去日间图书馆，在家中招待朋友……如果说任何人都有可能对生活动摇信心，正是这些微小的时刻帮助我们获得平静与坚韧。这是伍尔夫的发现，也是她抵抗这个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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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耗尽》

作者：[英] 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译者：沈矗孙芸珏

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曾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亲密伴侣，亦曾是她的灵感源泉。两人密切交往的那十年——1925年至1935年——是双方文学创作的高峰期。期间，伍尔夫创作出了以薇塔为原型的作品《奥兰多》，薇塔也创作出了她的代表作《激情耗尽》。

《激情耗尽》堪称薇塔写给所有女性的人生课，小说讲述了一位女性在人生暮年自我觉醒的故事：斯莱恩夫人在88岁高龄时失去了相伴七十年的丈夫——曾任印度总督和英国首相的斯莱恩勋爵。就在外界都以为这位遗孀将继续维持乖巧得体的“花瓶”身份、在悲伤中渐渐凋零时，斯莱恩夫人却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她决定按照自己的喜好度过余生。

她无视子女的安排，搬到了汉普斯特德一所租来的房子里，在一种“夏末时分，南墙下，桃树旁”的宁静中过起了独立生活。她在这里重新获取了渴望已久的自由，并结识了几位特别的同伴。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她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志向，并慢慢发现，自己过去的人生一直是在为别人所谓的期望而活。这部小说用斯莱恩夫人的故事证明，地位、财富和家庭都不应成为人们追寻自我价值时的束缚，对于女性来说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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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故事》

作者：[法]安妮·埃尔诺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译者：郭玉梅

本书是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女性主义代表作家安妮·埃尔诺献给一位母亲的“安魂曲”，故事内容在很大程度上取材于她的个人经历与回忆：安妮·埃尔诺1940年生于法国诺曼底的贫民阶层，她的父母不分昼夜地工作，终于将她送入大学，实现了阶级跃迁。然而她与父母、与她所出身的世界的距离也越发遥远……

在这部自传体小说中，安妮·埃尔诺展现了《时代周刊》口中“新自传文学女王”的高超水准。她以简洁而犀利的文字，以外科医生手术刀的精准度刺入以母亲为原型的小说主人公，一名出生在诺曼底小镇、死在巴黎郊区医院老年病房里的女人。

“我的母亲出生在下层社会，她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我按照母亲的愿望进入了这个掌握语言与思想的世界，我必须将她的故事写出来，为的是让我在这个世界里不觉得太孤单和虚假。”

她在小说中探讨了母亲和女儿之间既脆弱又不可动摇的纽带，让她们相互疏远的世界，以及我们终将失去所爱之人这一无法逃避的事实。在这部平静而有力的作品中，埃尔诺想要为她的母亲争取最大的公平：将她描绘成她自己。正如作者所说：“现在我写我的母亲，就像该轮到我重新让母亲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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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位置》

作者：[法] 安尼·埃尔诺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译者：郭玉梅

在本书中，诺奖得主安妮·埃尔诺调转笔锋，将视线聚焦于自己的父亲，以女性作家独特的视角和简洁细腻的笔触，真实再现了二战后法国一个普通男人的一生。

安妮·埃尔诺的父亲出生于世纪之交的贫民阶层，为谋生而被迫早早离开学校，先是当农民，然后在工厂做工，后来成为诺曼底一家小杂货店的店主，直到1967年去世。他自我克制，勤奋工作，谨言慎行，努力维持着一个男人在社会中的位置，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滑落回下层社会的恐惧。在《一个男人的位置》中，安妮·埃尔诺事无巨细地描述了父亲从死亡到下葬的过程，也将自己与原生家庭不近不远的隔阂真诚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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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存在：十七段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作者：[英] 玛姬·欧法洛

出版社：武汉大学出版社

译者：刘雅娟

玛姬·欧法洛自小身患重病，饱受残疾之苦，甚至被认为命不久矣。长大成人后，她在两段孕期都遭遇了一系列可怕的变故，而她的第二个孩子也似乎继承了她多舛的命运……她一路跌跌撞撞走来，一再与死神擦肩而过，却屡次转危为安。这些经历在她生命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促使她进行深刻的反思，继而将这些常人难以承受的瞬间化为文字，记录在《我存在》这本书中。

在书中，作者重述了生命中那些离死神靠得太近的经历，包括抢劫、重病、淹溺等事故，还有每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都可能遇到的凶险。书中的每一篇故事都以人身体的组成部分或器官命名，例如“头部”、“肺部”、“呼吸系统”。

这些记录有的令人吃惊，有的让人似曾相识，而读到结尾便能体会到作者想要传达给读者的核心：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幸与不幸的，都是生命，值得珍重。生命有多脆弱，就有多珍贵。这本书展现了一个强大勇敢的灵魂与她无数次经历的痛苦、绝望之间的对抗，传递出一名女性的力量与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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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女人，其他》

作者：伯娜丁·埃瓦里斯托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译者：魏立红

伯娜丁·埃瓦里斯托是2019年布克奖得主，也是首位获得这一英语文学至高荣誉的黑人女性。在《女孩，女人，其他》中，她以一如既往的激情、犀利、活力和幽默，书写了一个关于英国黑人女性群体的感人而充满希望的故事，生动地描绘了当代英国的状况，并回顾了英国在非洲和加勒比的殖民历史。

本书以多声部的方式，叙述了十二位生活在不同时代，拥有不同肤色、性格和职业的英国女性迥然不同的冒险人生：阿玛是一位新近获得赞誉的剧作家，她的作品经常探讨她的黑人女同性恋身份；她的老朋友雪莉是一名教师，在伦敦资金匮乏的学校工作了几十年后感到厌倦；雪莉的前学生之一卡罗尔是一位成功的投资银行家……《女孩，女人，其他》的故事覆盖了欧美不同时代女权主义思潮的演变史与交叉性流派理论，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女性在种族和性别上所面临的双重歧视问题与生存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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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儿》

作者：[韩] 金惠珍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译者：简郁璇

《关于女儿》是现象级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之后，韩国文学的又一部畅销小说。它少见地选择以一个孤独的母亲的口吻，书写“性少数群体”的女儿，通过对三个不同代际女性的深刻洞察，揭示了东亚男权社会中隐匿却又普遍存在的女性生存困境。

小说的叙述者“我”已经六十多岁，在一家疗养院做护工，照顾一位叫珍的老人。“我”不得不每天忍受着“永无止境的吃力劳动”和身体的痛苦，被“手停口停”的恐惧驱使着劳作。“我”的女儿终日为遭遇不公对待的人奔走呼号，却因为没有正式工作、无力支付房租，只能在三十岁的年纪“啃老”，和她的同性伴侣搬回家跟母亲同住；老人珍是一名一生未婚的独立女性，为国际难民儿童事业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却在老去后成为养老院削减开支政策下被褥疮日日侵蚀的残躯……

从性别议题到职场议题，从被抛弃的老人到被榨干的底层劳动者，这部小说以小人物的视角揭露了一个被资本与偏见支配的东亚社会，以及我们所有人身处的现实。它撕破了东亚传统家庭的虚假温情，也告诫我们：家庭并不能拯救孤独，爱与理解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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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

作者：[日] 上野千鹤子 / [日] 铃木凉美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译者：曹逸冰

作为日本女性主义理论运动的领袖人物，上野千鹤子的著作在今年的国内出版界突然呈现爆发态势，《始于极限》就是其中的一本新书。但《始于极限》并非一部偏向学术的理论性著作，而是发生在上野千鹤子与芥川奖入围作者铃木凉美之间的书信集。

这本书共收录了两位女性在2020年5月至2021年5月的12封书信往来。她们从自身生活经历的反思中，提炼出女性相关的12个话题，包括恋爱与性、婚姻、男人、工作、独立、自由等，聊透女性内心深处的愤怒与困境。

写下第一份信时，上野千鹤子已经72岁高龄，即将从讲台上退休。铃木凉美则37岁，尚处中年。年龄相差了35岁，决定了两人的成长背景与人生经历也迥然不同。上野经历了战争时代与学生运动；铃木就读于日本最好的私立大学，却为了反抗父母而成为性工作者……

在二人的通信中，上野犹如一位人生导师，解答着铃木凉美的各种人生困惑，也帮助她摆脱对父母和男人的依附，开始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生存。与此同时，这本书也是上野千鹤子向众多仍然深陷泥沼的女性伸出的援助之手，带去拯救的力量。就像一名亚马逊读者的评语：“读了这本书，我想没有女性不会成为女性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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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性与激情：苏珊·桑塔格传》

作者：[法] 贝阿特丽丝·穆斯利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译者：周融

苏珊·桑塔格是当代西方最重要的女性知识分子之一。从摄影艺术到文学批评，从女权主义到对艾滋病的反思，她的写作主题几乎无所不包。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性人物，她写作是为了寻求对所处时代的理解。她的人生经历也折射出20世纪至21世纪初期西方知识界、文化界的思想图谱和文艺风潮。

通过这部传记，法兰西学院传记大奖得主、文学史学者贝阿特丽丝·穆斯利为我们开启了多种认识和理解桑塔格的可能性。穆斯利援引了桑塔格生前身后的档案文件和出版作品，尤其是在桑塔格离世后开放的大量档案，以时间为轴，以桑塔格人生各阶段的重要事件为聚焦点，将桑塔格的艺术评论、文学创作、政治见解与精神历程置于历史中加以考察，勾勒出这个“包罗万象的灵魂”一生的智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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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评论·女性作家访谈》

作者：美国《巴黎评论》编辑部编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译者：肖海生等

“作家访谈”是美国文学杂志《巴黎评论》（Paris Review）最持久、最著名的特色栏目。自一九五三年创刊号开始，《巴黎评论》一期不落地刊登当代最伟大作家的长篇访谈，迄今已达四百篇以上，囊括了二十世纪下半叶至今世界文坛几乎所有的重要作家。可以说，作家访谈是《巴黎评论》的招牌、文学爱好者的必读经典，也为业界树立了“访谈”这一特殊文体的典范。

《女性作家访谈》是《巴黎评论》编辑部自2017年起推出的特辑，也是《巴黎评论》出版史上第一部女性作家访谈特辑，无论对于读者还是文学领域的从业者都有特殊意义。书中共收录了16位女性作家的访谈，其中既有西蒙娜·德·波伏瓦、琼·狄迪恩、希拉里·曼特尔、莱娜·费兰特等声誉卓著、读者广泛的作家，也有伊萨克·迪内森、娜塔莉·萨洛特、尤多拉·韦尔蒂等国内读者较为陌生、但文学成就达到大师水准的作家。

在这16篇访谈中，她们对文学启蒙、所遇阻碍、如何面对外部否定、和女性主义思潮的关系等问题一一做出回应。可以说，这部访谈集不仅是文学和阅读指南，也展现出女性的性别身份之于写作本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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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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