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门诊，发现很多睡不好的人都在用一种药，它的通用名叫做“曲唑酮”。那么问题来了：针对失眠，尤其是慢性失眠的患者，曲唑酮到底能不能用？先说结论：如果你没有抑郁，只是相对单纯的慢性失眠，那么不建议你把“曲唑酮”作为首选。理由是：在效果上，和其他安眠药相比（比如唑吡坦）并没有优势。在至今规模最大的一项试验中，306名失眠患者（无抑郁症）被随机分为3组，分别接受3种治疗[1]：结果发现：在治疗1周后，与安慰剂相比，曲唑酮只在很小程度上改善了主观睡眠潜伏期、睡眠时间和夜间醒来次数。然而，让人稍感意外的是，当治疗2周后，曲唑酮的这种微弱的效果都没有了——和安慰剂组没有差异。因此，如果失眠的你用过曲唑酮，你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一开始感觉还有点用，但是随后就没效果了。2018年，一项针对“曲唑酮治疗失眠”的系统综述纳入了7项随机试验，共有429名失眠患者服用曲唑酮，剂量为每晚50至150mg，持续1至4周[2]。结果发现：与安慰剂相比，曲唑酮仅仅改善了主观睡眠质量和觉醒次数，但对任何其他客观睡眠指标没有任何影响。另外，曲唑酮在患者群体中存在显著的异质性，也就是说，个体差异相当大。而且，这方面的证据总体质量并不高——被评为低到中等。所以，基于目前的证据，美国睡眠医学会（AASM）实践指南不建议将曲唑酮用于治疗失眠。
注意了，这里不是说曲唑酮一无是处，作为抗抑郁药的一种，如果你属于慢性失眠合并有抑郁状态，那么曲唑酮是一种合理的选择。另外，如果你试过了很多安眠药，最后感觉还是曲唑酮最好——晚上睡眠满意，白天状态也还行——那么，你可以继续使用曲唑酮。毕竟，在安眠药的药物选择原则上，是允许个体化的。如果你现在正在使用曲唑酮，且计划继续使用，那么我需要提醒你2件事：曲唑酮用于失眠的剂量一般是50mg到100mg，最大150mg，不要再多了。理由是，更多的剂量不仅不太可能改善失眠症状，而且会增加发生不良反应的风险。如果用到150mg都感觉效果不好，那么接下来需要复诊一次，评估是否有其他“睡眠阻力”在影响睡眠，比如错误的睡眠行为、其他身体疾病和某些特殊的睡眠障碍等等。具体可以参考《睡眠公式》这本书。
此外，曲唑酮还有可能导致认知方面的问题。比如，有患者说，他们在使用曲唑酮期间，会感觉记忆力不如从前。而且，有时候很难分清楚，这些认知问题到底是因为睡眠不好所致，还是因为曲唑酮的副作用。这个时候，你可以试着减少曲唑酮的剂量，如果副作用有减轻，那么提示之前的不舒服很可能和曲唑酮有关。
2、如果你感觉曲唑酮非常适合你——失眠症状改善，白天状态还行——那么，可以在保持监测的情况下继续使用。
参考文献
1 Walsh JK, Erman M, Erwin CW, et al. Subjective hypnotic efficacy of trazadone and zolpidem in DSM-III-R primary insomnia. Hum Psychopharmacol 1998; 13:191.
2 Yi XY, Ni SF, Ghadami MR, et al. Trazodone for the treatment of insomnia: a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placebo-controlled trials. Sleep Med 2018; 45: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