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马斯克传》中文版的一处翻译问题

关注原版书的同学最近应该有听说过马斯克的新传记Elon Musk，传记作者为美国知名记者Walter Isaacson（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在写人物传记方面非常专业，他之前还写过著名的《乔布斯传》和《爱因斯坦传》。

为了写好这本书，Walter Isaacson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近距离接触马斯克，获得了很多第一手资料。这部《马斯克传》也是市面上所有关于马斯克的传记作品中最详尽的一本。这本书12号刚上市，现在已经冲上了美国亚马逊畅销书排行榜前列。中文翻译版也跟英文版同时发布，现在在“微信读书”上就可以读到中文版。

我读了一下中文版，总体翻译还是比较流畅的，不过序章部分有一个句子处理得不是很好。英文原文是：

But he admits that he encouraged a physical and emotional toughness. “Their experiences with me would have made veldskool quite tame,” he says, adding that violence was simply part of the learning experience in South Africa.

中文版翻译：但埃罗尔也承认，他希望孩子们在体格和人格上都能强壮起来。“他们和我在一起，让他们更能适应野外学校，”他还补充说，暴力只是他们在南非学到的一部分。

这里要补充一点背景知识：马斯克小时候被送去名为“野外学校”（veldskool）的野外生存营地。那里的环境非常残酷，马斯克经常遭到霸凌。但比野外学校更残酷的是父亲埃罗尔（Errol Musk）。他像一个暴君，性格喜怒无常，给年少的马斯克带来了噩梦，也深刻影响了马斯克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上面英文中But he admits that he encouraged a physical and emotional toughness. 出现了省略，它相当于：But he admits that he encouraged a physical and emotional toughness (in his children).  

Their experiences with me would have made veldskool quite tame. 其中would have done表示一种猜测用法，意思相当于“可能”，tame意思是“平淡的，乏味的”。句子应该理解为：与跟我在一起的残酷体验相比，“野外学校”可能会显得平平无奇。而不是原译文的“他们和我在一起，让他们更能适应野外学校”。

上面的讨论也涉及到情态动词的一个猜测用法。很多同学因为受到虚拟语气用法的影响，会认为像would/could/might have done这样的结构只能用来表示与过去事实相反的假设情况。实际上，情态动词+have done还可以用来表示对事物的推测。

举个例子，新概念3第一课里面就有这样的句子：

（由于全国的动物园没有一家报告丢了美洲狮，因此那只美洲狮一定是某位私人收藏家豢养的，不知怎么设法逃出来了）

这里使用must have been来对美洲狮的来源进行推测。BBC新闻里面也有这样一个句子：

句子意思是：她对这些议题展现出了熟练的掌控度，并有效地将它们和个人风格相结合。在关于大麻合法化的问题上她提到了自己因吸毒而丧生的女儿，尽管这一做法可能会显得做作，但她的回答给人的感觉很真诚。

这里作者用could have seemed forced来推测引用女儿案例可能会给人带来的不真诚感觉。

除了“情态动词+have done”之外，我们也可以用“情态动词+do”或者“情态动词+be doing”来表示对事物的肯定推测，比如：

(1) His fans would already be familiar with Caroline. 他的崇拜者们肯定已经很熟悉卡罗琳了。

(2) The bus must be coming soon. 公交车估计很快就要来了。

但must表示推测时一般不用于否定句和疑问句，它的否定形式常用can’t/couldn’t，比如我们可以说：

Where can John have put the matches? He can’t have thrown them away. （约翰能把火柴放在哪儿呢？他应该不会把它们扔掉的）

He couldn't have been more than fourteen years old. （他不可能超过14岁。）

这里不能说：He mustn’t have thrown them away. / He mustn’t have been more than fourteen years old. 因为mustn’t通常用来表示强烈的禁止意味，比如：You mustn’t use the office phone for private c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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