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榜单 | 有人在书店遇见我,有人在书店遇见爱情
我们一直在和书店说再见。
深圳库布里克书店关闭;
同期,“邻居”诚品书店闭店一个月后也宣布停业;
师大东门的盛世情书店闭店,老板坦言“这是个夕阳行业,我解脱了”;
武汉百草园书店公众号发布闭店公告,一代人的精神驿站暂告段落;
拥有 20 年店龄的复旦旧书店关闭,店长在接受采访时仍透露不舍之情:我们能回来。
2022 年,实体书店倒闭潮仍未止步。
但仿佛一个“魔法”,书店总能掏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故事,与每一个进来的人无声交换着一段段奇妙时光:
有人在书店建立人生最早期的思想体系,香港精神书局店长说:我们在西环,见证着地铁的兴建,还有周围店铺的更替,还见证着小读者的成长。那时候有个小读者,经常来“打书钉”,从下课来看书,吃完饭又回来看书。慢慢她从看小朋友书,到看文学的书……
有人到老都沉浸在精神世界,广州荒唐书店店长曾记录:有一天,一对爷爷奶奶进来了,穿得很斯文干净,走路很蹒跚,看了很久,买了一本上个世纪初的书。过了几天,另一位奶奶来了,她这次来找另一本书,还打开视频,跟爷爷通电话,最后我帮他们找到了那本书……
人们遇见,故事发生,而在书店内碰撞的情愫又被带出室外,以更为细腻的方式深入人们的内心。在讲述一个故事时,人们习惯使用时间思维,然而,真正推进故事进程的是那一秒钟的时间吗?当然不是,牵动人心的往往是:那一秒钟,空间之内,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关联。
本期我们以书店为锚点,寻找在文学、电影中出现过的书店和与之相关的故事,试图从另一个视角观看,在重阅经典中,发现每个故事里的“惊鸿一瞥”。
有点像日版的“天堂图书馆”,也有点像阴暗版的“彼布利亚古书堂”。
读惯了京极夏彦推理小说的人,进入这间“书楼吊堂”时,或许是带着推理知识而来,试着解码离奇案件,岂料在这里等待被解码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画师、哲学家、学生......有人在此领悟人生,有人在此获得治愈。书店在这里成了忏悔屋、算命摊之类的神秘存在,买书这个行为也不再仅仅是消费,而是“供养”。
日本文化创造了言灵文化,京极夏彦亦借书中主人公之口,一再强调语言的力量:
“心在这里,却不存在。无法把心取出来向您证明,然而为了传达这里有心,我们运用语言。”
“所谓书籍,是写下它的人所创造的虚假的现世、现世的尸骸。但如果有人读,那具尸骸就会复活。”
借主人公之口,一语道明书店的意义所在:等待书与人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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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书虫不羡慕海莲·汉芙呢。
从求书、寻书、道谢、赠礼,再到延绵二十年的情谊,借由一封封信件建立,查令十字街 84 号成为海莲·汉芙与书店主之间的“精神树洞”,也成为了一代爱书人的“精神站台”。
在想象这家书店的模样前,让我们先看看海莲的心迹:“虽然我顶着寒风,走到五十条街外就能买到,但我想我还是‘就近’先问问你们吧”,就想起了《向左走向右走》里的男女主人公,以为远在天边,却仅隔着一道墙。
海莲与书店主则相反,隔了一整个大西洋,却仿佛就在生活的转角。如果说这是一部电影,查令十字街 84 号可能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而是那个“迟迟不露面却意义非凡”的神秘角色,它助长了浪漫,更成就了友谊。
这是部爱情片吗,书店大概也不置可否:如此辽阔的精神世界,尚有不可被命名的感情。
关于书店的理想主义已经讲过很多了。
《东京本屋》更像是理想主义里的“战斗机”,十个书店人,各有各的野心和热望,但在光辉之下,更多的是诸如“如何陈列一个书架”等更细枝末节的“事务性话题”,因此,如果只是想要获取理想主义式的感动,恐怕这本书未必能满足你。在这里,作者试图展现的更多是:每一份理想的脚踏实地,以及,书店拥有的可能性。
比如:
本屋B&B推出“文库本明信片”,仅凭几句话选购书籍,让直觉做选择;
森冈书店“一周只卖一本书”,将书由平面转换为立体的存在,直面读者;
BOOK TRUCK的“移动的本屋”,以更自由的方式卖书,践行一种新生活方式
......
创意背后是“绞尽脑汁的思考”,自由之下有“大汗淋漓的行动”,或许在反效率、反消费主义之前,先让自身成为“坚定有力的存在”。
素有“世界第一旧书店街”之称的东京神保町书店街,也可以说是许多爱书人心中的“耶路撒冷”了。
神保町书店街的成功,受日本文化氛围的影响,也跟区域布局息息相关。我们大概可以从作者“啰嗦”的文风中一窥端倪:
“神保町之所以会发展成旧书街,原因之一就是在东京大学、大学预备以及东京外国语学校上学的学生们为了下馆子或其他娱乐凑出所谓的‘军备金’,图方便将手里的书拿去典当或直接卖给书店。”
将旧书街放进文教、饮食、人居等构成的人文坐标中,书店好像也生动了起来——谁没有过为了买一本书节衣缩食的青春期,以及无数个放学后埋首于街边小书店的下午,而读完的书,被几块几角卖掉后,再买一两本新书,也不妨可视为学生们的“循环购书额度”。
旧书街的未来会怎样?这个问题就像“书店的未来”一样有着微妙的气氛。但,永远有人在阅读,永远有书店在开业,也早已成为一条定理存在。
所以,不妨就此钻进一页书,忘掉未来。
从雷蒙德•钱德勒笔下到电影银幕上,马洛始终是那个边破案边风花雪月的硬汉侦探。
这部改编自《长眠不醒》的电影,马洛以一副面瘫表情“叨逼叨”了全片,你未必能搞明白真相,但你一定会对其中的“浪漫情节”留下印象,因为马洛的浪漫,是从险中求——雨天、临时闭门的书店、躲在暗处喝酒……让人怀疑是不是要上演爱情片时,被盯梢的书店店主当晚便死于他人手下。而谁又能想到,其实店主的副业是“卖艳照的”。
谜团重重之下,处处可见马洛的“机锋”,尤其是那段经典的赛马对话:
薇薇安:说到赛马,我也喜欢玩。不过我喜欢先看它们跑一下,看它们是一路当先的还是后来居上的,发现他们的所有的优缺点,什么使他们跑得快。
马洛:发现了我的吗?
薇薇安:我认为你不喜欢被超过。你喜欢跑在前面,先拉出距离,最后再慢些下来,轻松过关。
马洛:你也不喜欢被超过。
薇薇安:我还没遇见过一个能做到的,你有何高见?
马洛:嗯,目前还不知道,路遥知马力。
奥黛丽·赫本似乎演什么都会演出一种“爱情大过天”的气质。
但影片的舞蹈场面大大遮掩掉了剧本的平庸:暗室里的双人舞、酒吧的三人舞、街灯下的独舞......有人说“一场场让人眼花缭乱的换装秀与转场分摊了歌舞场面的重责大任”,此言不虚。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女主角还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书店打工小妹时,对哲学的痴迷,以及首次与时尚女主编的碰撞——智慧与美貌的集合体,究竟是一种新的时髦,还是时尚杂志们“发自肺腑”的信念?
“我是来和一个哲学家谈话的,而不是和一个男人谈话。”
女主角终于见到自己崇拜的哲学教授,却差点被性侵犯后,说出的这句话也意味深长,反倒是身为男主角的时尚摄影师与女主角的交锋中,多了几分“智慧”。
一个热衷侦探小说的摄影师,一间名为“传奇女人”的书店,一本未发布作者就被谋杀的书籍。
不算新颖的构思,但符合上世纪悬疑电视电影的“传统套路”:紧张的节奏、悬念迭起。如果你是一个对观看老片(包括烂片)有恶趣味的人,此片绝对能满足你的心理。
正如一位豆瓣网友所说:“十几年前在家看了一半被勒令关电视睡觉,断断续续找资源找了十几年,终于在Youtube上看完了,知道了凶手和凶手拙劣的作案手法,人生一愿了。”
其实本片也不算是烂片,那个叫作“传奇女人”的书店从一出场就自带“神秘光环”,无论是由叔叔的遗愿改的店名,还是与暗含意识分裂、谋杀案内容的新书作者合作,以及在那工作多年的老人菲尔比,都构成了一部可自圆其说的“案中案”,是密室杀人还是另有缘由?
迷雾里总有真相显形。
胶片电影,老火车站,机器人,玩具修理铺,书店——影片的主元素很少,却都精准指向了一个逝去的时代。
尽管许多影迷将它视为一部“向乔治·梅里埃致敬的影片”,但这首给胶片电影的挽歌,却是由导演用 3D 技术等华丽手法写就,这其中的“自反性”颇令人回味。进入影片搭建的世界中,也常见这种“自反性”的存在:电影延长了时间,而时间恰恰也是胶片电影的“敌人”。在火车站钟楼修钟表的雨果,也在不懈修复着父亲给他留下的机器人,而关于乔治·梅里埃的真相,正由机器人之手揭开。
书店在影片中的戏份不多,起到的是“点睛作用”:书店主人第二次见到雨果时,正抱着书走出车站,决定将《罗宾汉》送给他。随后,伊莎贝拉笃定地对雨果说:“他总能为每一本书找到最好的归宿。”
这种“Happy ending”式情结,最后也为乔治·梅里埃的影片铺垫了圆满结局,导演似乎在层层传递着一个讯息:
每一样美好事物,都值得拥有好归宿。
撰稿 - 花美男
编辑 - 手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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