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专访14 | 公司法律顾问实务锦囊：对话李伟明律师暨新书发布

分享嘉宾 | 李伟明，北京天驰君泰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高级合伙人，法律顾问中心执行主任，上海交通大学法律硕士、复旦大学EMBA。目前担任数十家国内知名企业、上市公司法律顾问

采编｜张旭东，UCB LL.M.

         虎子元，华政经济侦查/甘政信息安全

         殷子淇，KCL LL.M.

         林盈洁，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本

审校｜张旭东，UCB  LL.M.

编辑 | 吴青，BU LL.M. & 浙大PhD candidate

李伟明律师及其团队总结多年法律顾问实务经验，于近期推出法律顾问实务问题集—《公司法律顾问实务锦囊》（文末附新书简介链接）。本期中美法律评论特别邀请到李律师，与大家分享新书内容和他的执业心得。

Part I 新书简介

1. 写书契机：万份实务意见的浓缩，塑造企业对法律顾问价值的认知

2. 目标读者：各岗位上的读者都能从本书锦囊中得到妙计

3. 问答式写作：还原76个真实的业务刚需场景

4. 新书选材：不是案例的教科书，而是解决业务问题的可援引案例

5. 本书功能：不同阶段公司的工具箱

Part II 企业法律顾问从业心得

6. 优秀的常年法律顾问：懂专业、懂行业、懂商业、接地气、能把关

7. 法务与法律顾问的关系：法务是公司与法律顾问之间的桥梁

8. 维护客户之道：专业的满意与服务的满意

9. 法律顾问所需的商业思维：商业知识、行业敏锐度、风险判断力

10. 疫情下的法律顾问：企业法律需求更加旺盛，顾问律师更需主动

11. 智能法律顾问系统的冲击：非标准化的需求决定了传统形式的不可替代性

Part III 寄语后辈

12. 对应届法学生的建议：对法律有热爱有兴趣，排在首位

13. 青年律师的案源开拓：专业为本是根，主动走入市场，借助团队力量满足多样化需求胜于单枪匹马

Q1:能否简要介绍本书作者团队？讲一讲几位当时写作这本书的契机？

本书作者均是天驰君泰法律顾问中心成立以来，伴随团队发展所成长起来的团队核心骨干律师。他们执业年限均在五年以上，专业方向也多侧重在企业劳动人事、公司治理、合规经营、知识产权、合同风险管理等领域，所累计服务的各类型企业单位超过四百余家，出具了近万份法律咨询意见。在与企业法务、财务、业务等人员日常服务接触过程中，作者们深切感受到他们日常工作中所关注的法律问题以及企业经营过程中所普遍遇到的重难点问题。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与背景下，我们着手组织整理问题，并计划写作一本更具针对性的法律顾问实务问题集。

宏观层面上的，相较于顾问中心律师日常服务中所遇到和亟待企业重视解决的法律问题，我国企业对于法律专业力量的重视和投入程度却是远远不够的。最直观的数据就是聘请法律顾问的数量明显偏低。2018年的数据显示，我国企业聘请常年法律顾问的数量大概有70多万家，仅占当年度我国企业市场主体数量的2%左右。因此，写作这本书我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本书的出版，能够引起企业界对于法律专业力量的重视，期待着更多企业市场主体能够聘请法律顾问为企业保驾护航。

Q2:本书的目标读者有哪些？不同类型的读者可以重点关注本书的哪些内容？

本书的目标读者可以说是十分广泛的，包括公司管理人员、法务人员、HR人员、业务人员等等。由于不同的读者所属行业不同、所处岗位不同、日常所面临法律问题也各不相同。因此在阅读使用这本书时，大家的关注点必然也不同。正是考虑到这一特点，我们在写作解答这些问题的同时，除了对问题进行法律知识梳理外，还提供了详细的解决方案和建议。我们希望读者可以通过本书，能够结合自身岗位获取到一些在工作中遇到的法律问题的实务解决方案，能够对自身岗位职责甚至是公司管理流程带来更多思考和关注。

Q3:本书为什么专门选取了76个问题进行解答？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是出于何种考虑？

诚如上面所介绍的写作背景，本书选取的76个问题均来自于顾问中心律师日常企业顾问服务实践。这些问题基本涵盖了企业日常经营过程中所普遍涉及的合同签订、劳动人事、公司治理、知识产权、合规经营、股权投资及涉诉案件应对等问题。

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主要有三点原因。首先，区别于纯学术性写作，一问一答的方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读者阅读的趣味性，使读者在阅读时更为轻松。其次，一问一答中的问题，都有着详细场景和具体画像，这样使得律师的解答也更加具有针对性，读者对问题解答的理解也更加深刻。最后，我们定位这本书能够更接地气，更实用，是一本真正的企业法律服务“锦囊”，而一问一答的方式可能也是达到此种目的的较为妥当的方式之一。

Q4:本书素材精选法院典型案例作答，与市面上的案例选集、汇编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

市面上的案例选集、汇编的法律书籍多数是将案例本身所体现的法律问题，进行知识梳理和汇总。这类案例选集和汇编，对于个人日常知识积累和某一领域专项学习是有帮助的。

本书与之最大的区别之处，我想是在于出发点不同。本书写作逻辑的定位是问题导向型。我们是先整理企业在日常经营过程中所普遍关注的法律问题，然后再针对性检索研判典型性案例，并在众多案例中结合企业实际问题进行实务作答。毕竟我国还不是判例法国家，我们需要对具体案例在该问题中的适用性进行分析，然后才能决定是否采用。

另外一点特别之处，这些案例是在兼顾解决企业实际问题全面性和实用性的基础上选取的，且绝大多数是各省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上以及最高人民法院近些年审结的典型案例和判决，并结合现行有效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进行了全面梳理和汇总。应当说，针对性和实践指引价值较高。

Q5:不同阶段的公司可以如何用好本书？

公司所处发展阶段不同，其对于法律服务的需求与侧重必然也是不同的。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就是法治经济”的观念已深入人心，这在客观上催生了广泛的企业法律顾问服务需求，有效的法律风险管理是保障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波谲云诡的时代格局下生存和发展的基本要素。企业应当对自身在当下及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会面临的、较为突出的法律问题有一定的预见性。

正如前面我们说到本书选取的76个问题，均是企业在日常经营过程中所普遍涉及的典型问题。那么在阅读本书时，企业完全可以对照自身的情况进行针对性预判。如初创时期的企业，可以多关注公司合同签订、股权投资等方面的法律问题。而稳步发展中的企业，则可以更多关注公司经营、企业合规等话题。高新技术行业、涉及商标、专利的企业，则需关注到知识产权方面的问题。

Q6:对于一家律所，如果想要提供优秀的常年法律顾问服务，不可或缺的要素有什么？

区别于律师非诉专项项目亦或是个案诉讼业务，法律顾问服务相对来说是一种综合法律服务的体现。作为提供这种服务的团队和个人，如何能够提供更具针对性、接地气的顾问服务是至关重要的。常年法律顾问服务的特点和属性，其实决定了其不能仅仅依靠法律专业本身去完成，而是应该建立在对所服务企业所在行业、商业模式以及行业地位等全面认知基础上，进行地综合服务和风险应对。

这一点，也正是我们法律顾问中心团队所一直提倡和要求的：顾问律师不仅仅要深刻理解公司法律顾问服务需要“懂专业”，更需要“懂行业、懂商业、接地气、能把关”。只有建立起这种认识和定位，我想提供优秀的常年法律顾问服务才是可以期待和努力的。当然，在法律顾问服务团队，内部的专业分工也是至关重要的。这里的分工包括专职客服，专业的营销、品宣以及运营能力，这些也是做好企业常年法律顾问并保持核心竞争力的不二法门。

Q7:您认为公司法务与法律顾问之间有什么区别？法律顾问如何平衡与公司法务之间的关系？

公司法务和外聘法律顾问二者属不同的角色。公司法务是公司内部员工，对公司所处行业以及业务具体情况可能更为了解。法律顾问作为外聘律师更多的还是从第三方的视角帮助企业解决问题。但二者在本质上目标是一致的，均是帮助企业把控与管理风险。

法律顾问与公司法务同为法律职业共同体，虽有坊间云“同行是冤家”。但我们更愿意理解为：公司法务是企业和外部法律顾问律师之间沟通的桥梁，二者应取长补短，内外结合，共同为企业的依法合规经营保驾护航。在这一理念下，两者之间的换位思考与无障碍沟通至关重要。

Q8:您认为公司法律顾问如何提高客户的满意度？如何有效地维护客户？

我认为客户的满意度包括两个维度，专业上的满意和服务上的满意。前者即为为客户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后者体现在解决问题过程中的反馈时效、客户沟通、工作汇报等方面。而这两方面积累，除了上面提到的需要“懂专业”“懂行业、懂商业、接地气、能把关”之外，还需要专门的客服部门以及其他制度保障。比如：定期回访机制、满意度调查机制、季度汇报机制、年度服务成果汇总机制、例行入户培训机制等等。

Q9:企业法律顾问，如何培养商业思维，才能更好地帮助企业实现商业目标？

商业思维的培养应至少具备： 

1）商业知识，如并购交易律师需要对财税知识有一定储备；

2）行业敏锐度，每个行业都有特殊的交易惯例及行业特性，如金融、医疗、食品行业等，律师只了解法律是不够的，只有深入行业才能提供最有价值的解决方案；

3）对风险的判断能力，如何在风险和收益之间做平衡，往往是考验律师专业水平的重要因素。

对企业的法律顾问而言，切勿只提出风险，更要提出商业可行的解决方案，满足企业的商业需求。懂得将风险量化，在实现商业目的的前提下控制风险，帮助企业促成交易。

Q10:您认为未来法律顾问的发展趋势是什么？2020年新冠病毒疫情的发生给法律行业带来很多变化，您认为疫情对于企业法律顾问有什么影响？

随着市场经济不断深化改革，国家对企业依法合规经营的要求越来越高，企业之间的竞争也不断加剧，聘用法律顾问已成为企业科学化管理的客观需求，未来企业聘用法律顾问的比例也将越来越大。

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唯一确定的是不确定性”成为我们的共识。从我们的现有实践来看，企业法律顾问的需求是旺盛的。因疫情引发的一系列纠纷也蜂拥而至，如：企业减产运营、雇员解聘引发的劳动用工争议；因政府管制引发的房屋租赁纠纷等；受疫情影响严重，濒临破产倒闭的中小微企业甚至还掀起了自救行动的浪潮。在此大背景下，企业对法律顾问的需求可谓迫在眉睫，顾问律师也需要更主动、更及时地关注企业可能出现的法律需求，尽早主动介入以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Q11:近年来，智能法律顾问系统逐渐涌现，在引领行业创新的同时，也冲击了传统的服务形式，您对此有何看法？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发展，智能系统越来越多样化。相比传统的律师服务模式，智能化系统确实能够解决一部分需求，如常见的法律咨询、基础的合同审阅等。

当然，我们的法律顾问服务面向的主要是企业客户。宏观层面，这些企业分属于不同行业，企业的规模、性质、管理方式、业务模式也各不相同。微观层面，企业之间的每一笔交易、每一个纠纷，所处的特定背景也不尽相同。正因如此，顾问律师在提供服务时需要结合具体场景来帮助企业做决策。而这个过程中的梳理、分析、沟通等工作是智能化系统目前所无法替代的。

Q12:面对当下较为严峻的就业形势，您对应届法学生有什么职业发展及就业方面的建议？

虽然“法学专业就业率低”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仍然无法阻挡“法学热”的势态。近几年受疫情影响，法律行业的就业形势也变得更为严峻，今年更是“一职难求”。通常来说，法学生毕业后的职业发展方向为公务员、律师、企业法务以及法学教学科研。应届毕业生在选择职业发展和就业方向时，应当对自身有较为明晰的了解和认识。首先，要确认自己是热爱法律事业的，在热爱的基础上才能在法律行业上继续发展。其次，要结合自己的兴趣、性格和行业特点，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业、行业以及专业方向。最后，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和信念，不断学习，提升自己，充实自己。

Q13:书中提到我国企业聘请法律顾问的数量仅占当年度我国企业数量的2%左右，面对当前法律市场，青年律师如何应对？如何开拓案源？您在这方面有无个人经历或者经验进行分享？

企业法律顾问在我国仍是一块尚未完全发掘的“蓝海”市场，作为新生代力量的青年律师们，可以主动发掘，开拓市场，为企业提供更加优质的法律服务。

案源开拓是律师行业亘古不变的话题。对青年律师而言，首先，律师还是以专业为本的职业。青年律师应保持不断学习，提高自身专业素养。除了关注日新月异的法条，青年律师们还要主动、及时地更新自己的知识管理系统，也可多关注行业趋势和变化。

其次，青年律师需要“走出去”。律师行业的本质是服务业。由于市场信息的不对称性，客户往往很难找到自己满意的律师，而作为提供服务方，主动走入市场，积累客户资源，显得尤为重要。

最后一点，以个人的经验来看，开拓优质案源还是需要依靠团队的力量。个人单枪匹马往往很难获得高质量客户。如同法律顾问服务一样，企业的法律需求往往是多样化的，借助团队的优势为客户匹配最适合的律师，提供更具针对性的服务，也是赢得客户认同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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