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短的篇幅要让观众觉得有趣，每个小段落的节奏的把控尤为重要。”
春夏之交，无论社会、行业或个人都在等待温暖和治愈，2022眼看要过去三分之一，不知道学术趴的读者们近期看了哪些令你中意的动画？对笔者而言，上月刚刚完结的国产动画《万圣街》第三季算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佳作。虽然每集仅5分钟，但作为一部温馨可爱的“泡面番”，它依旧给忙碌的生活带来许多纯粹的欢笑。改编自零子还有钞同名漫画原作，由分子互动、企鹅影视、天闻角川出品，《万圣街》讲述恶魔泥泥从地狱来到人间，与吸血鬼艾勒、天使林恩、狼人大毛、木乃伊阿布等西方神仙妖怪一起，在帝都某处的1031房间合租生活的故事。《万圣街》主题曲，由洛天依、乐正绫、墨清弦、言和演唱没错，和大名鼎鼎的《非人哉》《有兽焉》（后者也即将改编成动画）一样，《万圣街》也由各种有爱且爆笑的小短剧组成。单纯的恶魔恋上天使莉莉、风流的吸血鬼当上游戏主播、来自俄罗斯的狼人大毛爱跳广场舞……各种妖魔鬼怪明明性格迥异是“天敌”，却在一段段有趣的日常喜剧中成为了最佳损友~用搞笑的短剧，讲了一个人与人之间逐渐消除隔阂的过程在从漫画改编成动画的过程中，编剧还在泥泥身上新加入“魔王”的设定，让整个故事有了贯穿全片的“危机事件”：魔王是否会占据泥泥的身体？泥泥身边的室友原来另有目的？除此之外，《万圣街》的视觉表现也相当赏心悦目，为动画重绘的人设十分呆萌，必要的地方也有精心设计的打斗作画。——而其背后的动画制作方，正是以《罗小黑战记》系列闻名的寒木春华工作室。寒木春华成立于2012年，前身为罗小黑战记工作室，由动画制作人MTJJ创建这一次，学术趴就邀请到了《万圣街》第三季的两位导演——小榕和呆尾，来听听他们分享的动画制作幕后吧！
小榕：微博@城北盒，2016年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 毕设《老歌》讲述顶着收音机脑袋的主角在公园遇到心仪女孩的故事。因为善于画“飘动”，被寒木春华内部称为“飘神”。
呆尾：微博@_呆尾，2016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毕设《艾尔比达》讲述一位兄长孤身进入“艾尔比达”森林，历险寻找唤醒妹妹的方法，B站播放量高达28万。作为原画师在《罗小黑战记》中贡献了非常多细致的表演（还包办了大电影的所有口型）。
学术趴：二位导演好，请问二位对于《万圣街》这部作品最直观的感受是怎么样的？在制作过程中有哪些一以贯之的理念呢？小榕：和小黑相比，《万圣街》的动画版本在美术上重新做了一套风格（好好看哦），所以从上色的复杂度、背景的风格、后期的整体效果都会往这个风格上统一。分镜的风格也是偏卡通偏吐槽感觉的，所以原画的表演风格上也会有调整。一以贯之的理念的话我会说是多快好省，用尽量简洁有效的表现手法来处理。一方面需要提高效率（和小黑tv相比线多色多，单张的量会大一点），另一方面也会比较适合轻松搞笑的题材。呆尾：对于《万圣街》这部作品，无论是漫画还是动画，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它是一个很简短的作品，没有复杂的剧情，由很多有趣的小情节组合而成。在制作过程中一以贯之的理念：尽可能用最简单的制作方式达到最好的演出效果，把经费用在最需要出彩的段落和镜头上（把经费用在刀刃上）。学术趴：作为一部五分钟以内的小短剧，您认为这种“泡面番”制作的难点主要在哪里？小榕：我一直觉得搞笑类泡面番要做到不尴尬够好笑不太容易，梗好不好、时间节奏的把握等等可能要比单纯画面是否精美要更重要。分镜是小黄负责的，小黄在这方面非常厉害，在分镜阶段根据整体对文本做出调整，另外加入了一些画面表现的梗和包袱，最后整体上出来的效果很好。所以大体的节奏按照分镜的就已经很好了，后续进行时会根据原画表演和配音的具体情况再详细调整。呆尾：个人认为难点在于要把四格漫画转化成动画的语言，还要在这么短的篇幅要让观众觉得有趣，每个小段落的节奏的把控尤为重要。学术趴：作为与分子互动合作的番剧，寒木春华与外部团队（例如编剧）是如何进行配合的？小榕：分子方面会给出脚本以及原作漫画的参考，之后给了我们这边很大的自由度。剧本之后到最后成片，一直到配音以及音乐音效的具体判断都是我们这边具体来把控，分子互动对我们这边也很信任，所以没有遇到过什么配合上的问题。呆尾：先是由分子互动的编剧老师把四格漫画改编成文字剧本。然后寒木春华这边完成前期部分的工作后会让分子互动的制片人和编剧提意见，修改确认后再进行中期。进入中期和后期基本上就以寒木春华为主，最后出成片之后才会让分子互动的老师再给意见，总体上来说分子互动还是给了我们挺大的创作空间。学术趴：请问小榕导演，35-36集天鹅湖歌舞细致的表演使人印象深刻；包括您也在微博提到29集埋下许多有关酒类梗的小心思。请问导演是如何设计这类细节的？为此团队做出了哪些努力。小榕：跳舞的部分主要功劳在负责这几段的原画，分镜有大致标注参考的段落，我基本没有提过什么意见，让多参考吸收一下真人舞剧的版本，原画和二原把这段当作是成本比较高可以发挥一下的段落完美完成了。我自己更多是后续对画面的调整，和背景以及后期分别调整了好几次。因为其他多数时候都是日常故事，纯固有色就可以，舞台光难免需要一些特殊效果以及阴影表现。所以单独花了一些精力来完善这一块。29和30集因为桃子的设定是酒鬼，我自己也刚好对酒类有一些兴趣。经过我手里的话，我希望可以在不破坏整体的情况下放一些值得推敲的细节增加趣味性和真实性。比如桃子送家乡的酒山寨了一下獭祭的包装、桃子在外面偷偷喝酒喝的都是大家平常很容易买到的各种国产酒。最后结尾喝嗨了拿的是闷倒驴（进入原画流程之前我在镜头里留下了酒瓶参考，然后这镜原画过于细致地把驴画上了）。
学术趴：请问呆尾导演，在《万圣街》第二季结尾的大战后，第三季虽然整体回归了日常氛围，但我们仍然可以在34集之类的地方同时看到搞笑互动和激烈打斗，节奏张弛有度。在您以往执导的《万圣街》剧集中，也有很多出彩的动作戏段落（如第22-23集），请问导演是怎么把控《万圣街》中的动作戏的。能跟我们举例聊聊吗？呆尾：动作戏方面首先要夸夸我们的分镜师和原画师们，因为他们的出色发挥才能有这样精彩的动作戏。这些动作戏就属于需要把经费用在刀刃上的段落，所以在一开始分配工作的时候，就会把这些工作分给能力更出色的画师，也会给更充足的时间去画。以34集林恩和尼克的网球对战为例，制作之前会在脑子里想清楚每个镜头具体的效果是什么样的，动画是什么效果，镜头如何运动，背景颜色如何变化，都先自己预演一遍。然后确定每个镜头的LAYOUT，把人物动作和场景大小确定下来。再具体和负责制作的人沟通，同事们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很棒了，我会在细节上提一些意见，进行一些调整，把控一下整体的节奏。具体制作的过程都挺顺畅的，主要是同事们太给力了，哈哈。学术趴：各位分别都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契机加入寒木春华的呢？在寒木春华工作是什么样的体验？小榕：16年时经过一年的毕业创作，我感觉还是更想在二维原画方向上发展，当时正好赶上小黑第一部电影正在准备开始制作，当时和已经在小黑的卡里认识，总之很顺利的加入了。体验的话，基本都是很年轻很简单快乐的状态，相对比较追求做好东西。关系也比较紧密，平常也经常在一起玩，简单讲就是比较像上学。呆尾：我是在2016年大学本科毕业后加入寒木春华的，临近毕业的时候，经过友人引见认识了木头，那时候木头正在准备制作小黑的电影。然后就加入了，哈哈。在寒木春华工作挺开心的，也挺有压力的，同事都太强了。寒木春华每月内部放映的“星夜湖影院”，由工作室成员选片并绘制海报学术趴：据了解，《万圣街》系列也是各位第一次担任商业动画剧集的导演，单集导演和个人以往的工作有哪些差异，对应得到了哪些收获呢？小榕：比起只做原画的时候，要考虑的东西一下子多了很多。比较挑战的比如给配音演员调整意见、给音乐音效的修改意见等等。其他的流程里也有很多要和不同的岗位对接配合地方。比起以前只考虑一段镜头的画面效果，对一整集负责的话内容要多了很多，也要在“还能更好”和“已经够了”之间把握取舍。收获就是在努力锻炼自己尽量快速准确及时的给出意见，在锻炼这种马上做决定并且能负责的能力吧。呆尾：以往作为原画师和动画师的时候，只是想着把手头的一个镜头或者一组镜头画好就可以了，会很在意自己画的动作流不流畅，造型准不准确，表演到不到位，在意的点更偏向局部。当自己做导演的时候，一开始还是会对这些局部和细节很在意，甚至会留点原画给自己画。但后来一些作为导演的压力，比如进度，整体调度的问题的出现，让我觉得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做得十全十美的，应该有所取舍，作为导演应该更着眼于整体的效果。现在抠原动画细节自己会稍微放宽，会更多考虑整体完成度，表演节奏，音乐音效，剪辑卡点这些。由小榕导演的第35集中的一个镜头原画，原画by栗子，二原by十月由呆尾导演的第26集，剧中剧与泥泥的动作相互匹配，使人感受到恐怖的气氛学术趴：从2020到2022年，《万圣街》做到了三季36集，中间还经历了《罗小黑战记：众生之门篇》的更新；就您个人体会而言，这段时间，寒木春华团队内部在制作流程、人才培养等方面发生了哪些变化？小榕：人才培养需要在项目里长期的磨合适应，所以都是伴随制作一起的~呆尾：总体来说团队的人员在慢慢的变多，产能也在慢慢变大，制作流程也越来越熟练，在《万圣街》项目里，也有更多的机会让大家提升自己，比如会让动画师尝试画原画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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