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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飙×刘小东:我们同时面临“意义缺失”和“意义过剩”

项飙×刘小东:我们同时面临“意义缺失”和“意义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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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东,《三峡新移民》局部,2004


为什么要关注身边的“陌生人”?人类学家项飙观察到,当下很多年轻人无法构建自主的、有意识的生活,只是假装在生活。当这种生活感丧失,一同丧失的不仅是对周边和对自身经验的观察和体会,更丧失了有机的、扎实的思考,被各种撕裂焦灼所笼罩。作为我们与更大世界的中介,看见我们身边的陌生人可以作为重建生活感的切入点。这也是三联人文城市与项飙共同发起“你好,陌生人”系列节目的初衷。


在上周五直播的第一期节目中,项飙邀请艺术家刘小东作为嘉宾,对谈由三联人文城市&三联中读执行总编辑贾冬婷担任主持。


在项飙眼中,刘小东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里的人”,“他直接地记事,甚至都不是抒情。他是一座富矿,可以教我们怎么去生活。”


在几十年的创作中,刘小东通过自己的绘画行动接触了大量的陌生人,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看人”智慧。他认为,这种与陌生人的往来,有时候会让人触动,会打开想象力,也会让人变得更宽容。



以下是对谈片段回顾——




生活不是简单地活着,是有意识、相对自主地活着


项飙:现代社会很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依赖陌生人。


根据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的解释,“陌生人”是指这些外来的人今天来了,明天不走,他变成你生活里面固定的一部分。他跟你建立经济意义上的交往——我们叫做“功能性关系”,但是他不融入你的生活。你吃饭穿衣要靠他,但是你们之间没有建立一个实质性的、精神上的、社会性的联系。


刘小东作品 《力五上夜班白天睡不着 》与模特合影


今天我们生活中陌生人越来越多。在中国的城市社会,这个角色尤其重要的。原因很多,因为我们的居住密度,因为小区的外包方式。中国城市居民的生活要求舒服、快捷、方便,怎么做到?就是通过商业关系、物业外包把大量的事情交给别人做。这样有一大批陌生人来到你周边。清扫人员、保安人员、快递人员……他们与你每天见面,但你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他们在想什么你也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你的方便。所以他的存在越被程序化,越是短期的、即刻的越好。


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场景里面。所以我就在想,怎么可以通过“陌生人”这个角度,邀请年轻朋友们一起去思考。怎么开始观察陌生人?也不一定跟他们成为朋友,但是至少可以把他们作为重构自己生活的起点。


刘小东,《出北川》写生现场,2010


现在生活这个议题太重要了。生活和活着不一样。生活意味着你是有意识地、有相对自主性地活着,你有一定的选择,有一定的喘息的空间。是有意识的去观察。


但是很多年轻人觉得今天不像在生活,或者是假装在生活,只是简单地活着,非常累地活着。如何构造一个生活的状态?这是需要一定努力的。


第二,今天我们舆论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撕裂。我个人觉得造成这种撕裂焦灼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缺乏生活。我们的思考、情感上的波动,都是外界直接灌输给我们的,而不是由日常的经验或是对经验的认真反思形成的。


如果丧失了生活感,丧失了对自己和周边的经验的观察和体会,你就丧失了有机的、很扎实的思考。历史经验证明,最危险的时刻就是这样的时刻,民众没有相对自主的生活感,看不到生活里面具体的矛盾,就会被巨大的恐惧和焦虑所笼罩。


刘小东,《温床之一》写生现场,2005


但是怎么样去构造生活的状态?怎么样形成有生活感的思考?这需要人能动地去建设,有意识地去做。每一个个体究竟怎么样去生活?怎么样去思考、去观察?这是需要方法的。这个方法建立了之后,对整个社会的建设、对修复各种撕裂的社会机体都至关重要。


小东的画作对我触动很大,包括他写的文字,我觉得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直接地记事,甚至都不是抒情。他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里的人,我觉得他的作品、他的想法、他这个人是一座富矿,可以教我们怎么去生活。




与陌生人的往来,会打开想象力


刘小东:就像项飙老师说的,其实我也是你们社会学的一个标本。因为我通过我的绘画行动接触了太多的陌生人,不仅仅是中国的陌生人,我去过世界很多地方。在你并不熟悉的文化背景下,在你没有钻研他们历史的情况下,如何和他们打交道?


有一个关于陌生人的例子。2020年我到美国去画画,正赶上疫情在中国大爆发。这时候我正在画一个美国警察和他的家庭、他的警察朋友。这个警察每天看新闻,但是不跟我说,每天还跟我们喝啤酒、拥抱,他的女儿、妻子、朋友,对我们没有区别对待。


刘小东,《唐人街的警察》,2020


我觉得这种陌生人的往来,有时候会很触动你,会打开你的想象力,也会使你变得宽容。当然有的时候与陌生人交流会带来难以回避的冲突,但大部分都能够化解。简单地说,如何化解和陌生人的冲突,只需要一条很简单的道理:以心交心,平等相待。这其实也影响了我绘画最基本的角度。比如我画画,永远是站着画,我觉得站着就跟人家平视、平等。通过这种简单的肢体语言,是能够化解一部分矛盾的。




看人不是看相,看的是他的生活积淀


贾冬婷:身体可能传递出来的信息,比脸上的信息还要丰富吗?


刘小东:至少是平等的。脸可以伪装,身体是很难伪装的。身体是一个非常明确的、外在的、可以判断的东西。所以我画画基本都是从体型着手,不是从大家普遍认为的从眼神着手。


心理活动多了以后,全部会长到你的体型里去。一个自律的人,他的体型一样会是自律的;一个不管明天死活的人,他的身体也会有很大的变化;一个驼背的人,他应该是比较含蓄的人;一个整天走路腰板倍儿直的人,他可能是一个直率健康的人。


项飙:这对我是一个蛮有启发的看法。小东画的是“人”,而不是一个“相”,他看人、看身体,看的不是当时那一刻的人,他看的其实是一个有很强的历史感、具有一定稳定性的、由生活经验积淀出来的那个人。画里的人那一刻究竟在想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你看他,你就知道这是过去三四十年、五六十年积淀出来的人。


刘小东,《肋骨弯了》,2010


贾冬婷:看纪录片会发现,作画现场是一个很纷繁混乱的现场。但我们想象最后的画作、创作的目标是静态的。所以画作中的场景如何选择?是现场不同元素之间的激发,还是对复杂现场的一个捕捉?


刘小东:有时候生活中不进入创作状态,我们就会熟视无睹,吃就是吃,喝就是喝。但如果我进入创作的状态,我会游离在吃喝之外,看到一个更复杂的景观,于是我的创作欲就来了,我就打开了我的神经末梢,这里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意义。


这就像写日记,我不倡导人家天天写日记,但我建议你每个礼拜写一次,每个月写一次,让我们在随波逐流的生活里,偶尔打开一点自己思索的脑袋。生活是所有创作的资源。


以刘小东为拍摄对象的纪录片《金城小子》剧照


项飙:我觉得这几句话对我很有启发。生活对每个人来讲都是创作,我们作为创作者,应该要把自己变成别人生活创作中的资源,这样我们才能够融入到生活当中。思考为生活而存在,而不是生活为思考而存在。人们常说,不经过思考的生活不值得过,但如果是过度思考的生活,那就不是生活。




画陌生人,找熟悉的部分,画熟悉的人,却又是陌生的


项飙:你以前画大量的陌生人,但“我的朋友”系列画的是老朋友。画纯粹的陌生人和画非常熟悉的人,感受有什么不一样?


刘小东:画陌生人,我更愿意在他们身上找到我熟悉的部分,这样更容易进入他们的生活,下笔更坚定。比如我画一大批军人,我就从他们后脑勺转到前面看那么一眼,走一圈就决定画哪几个人。在这个过程中我其实在快速搜索我熟悉的几类人。比如一看长相,这人特倔,这人特善良,这人特憨厚。在我们熟悉的生活里,这几类人都会有,我就挑这几类人。


刘小东,《哥哥》,2021


画熟悉的人,画我的妈妈、我的哥哥、我天天喝酒的朋友,在印象里他们没有变化,或者变化很小。但当他坐在我面前,当我开始下笔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哎呦,不是这个样子了,全是陌生的。


我挺喜欢观察我哥哥,最近跟我哥哥也视频最多。我在“你的朋友”里画我哥哥,我挺想画出来他的烦恼。我相信他有烦恼,但我从来不问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也从来不把他的苦恼跟我说。他就是不停地干活,笑哈哈的。


但有这么一次,他突然坐在炕上,头靠着墙,眼睛看着窗外。我说这行,我想画的这种内心的无奈、无助、孤单,都有了。我刚拿起速写本来画,结果他低头睡着了。


刘小东,《老妈》,2020


项飙:讲到你的哥哥和父母,可能随着时间流逝,你会发现身边很亲近的人身上有一些你原来看不到的东西。


我们说的“陌生人”,也包括泛意义上的。对很多青年人来讲,父母其实是相当陌生的,我们熟悉的是作为父母角色的他们,他的关怀、他的唠叨……这个是中国家庭重要的特色,特别在城市里面,孩子对作为个体的父母,他们的情感、他们的人生过程是不知道的。青少年看到的日常里父母,其实是熟悉面具后面的陌生人。所以就像你刚才说的,要不断地去比较不同类型的人,从这里可以看出生活的一些规律或者是真谛。




方便是“去诚恳化”的


刘小东:所以画熟悉的人变得艰难,差一点都不像他。虽然我不是非常死抠技巧的人,但这种精神上的“像”、抓取这个神采,对我非常重要。我要找到特别像他的一点,既像他的过去,又像他的现在。我要从心理上、从用笔上慢慢地去调整。


调整过来以后,这张画变得更诚恳了。因为它不是按照你事先的想法去完成的,它是在互相矫正的过程中形成的结果。


刘小东,《喻红》,2021


项飙:这个很有意思。诚恳,其实就是一种努力。如果没有努力,就没有诚恳,诚恳就意味着一种艰难在里头。


刘小东:我觉得诚恳就是不停地矫正自己,原以为自己完全能把握的事情,忽然抓瞎了,然后再在“败局”里头把它找回来。这是我在画熟悉的人的过程中学到的。


项飙:这是生活里面很重要的。我们现在的生活太方便了——方便是去“诚恳化”的,你不需要交流、不需要矫正自己、不需要做各种努力,所以方便最后就会导致野蛮。


刘小东,《田园牧歌》,1989




“退货主义”影响下的年轻人


刘小东:如果跟我们那时候比较起来的话,我会担忧现在人心里的焦虑无处排解,这是一个挺大的事儿。


我年轻的时候,心里的焦虑可以找朋友说。从精神苦恼中解脱出来,最有用的就是朋友之间的往来。当时消费成本低,上他们家煮碗面条、买根香肠、买瓶二锅头,心里积攒了一个礼拜、一个月的垃圾就互相都倾倒完了。


可是现在你要交朋友,得去看电影,去咖啡馆,去酒吧,甭说年轻人,我应酬起来都觉得贵。我替今天的年轻人担心,他们没有便宜的角落去互相倾诉。


我们如何在社会中建立可以便宜往来的场域?这是社会学家或者是规则制定者要思考的问题。青春的焦虑是无法阻挡的。没有不焦虑的青春,重要的是如何去疏导。


刘小东,《青春故事》,1989


项飙:每一个时段的年轻人面临的问题都不一样,这跟具体的社会环境有关。


比如对刚刚走向社会的这批年轻人来讲,他现在面临两个悖论,一个悖论是,他在学生时代处于完全真空的状态,他在社交媒体上获得非常多的信息,但很少有在线下去跟陌生人打交道、处理问题的经验。当他走向社会时,各种困难增多,他会突然从对线下生活没有感知的生存状态,走到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甚至撕裂的生活场景当中,相当于突然从温室掉到了战场,这是第一重矛盾。


刘小东,《民工打麻将》,1997


第二个矛盾,跟小东讲的很有关系。为什么没有便宜交流的场所?交朋友要去咖啡厅,要通过App、通过大数据非常专业化地去匹配。生活本身被数据、技术、商家、资本不断介入。这样小东讲到的那种自由展开的、随波逐流的生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度程序化的、斑斓的、昂贵的生活样式,但在这样的生活样式下面,生活经历非常有限。


然后跟想象中不一样的东西会变得非常不可容忍。电商时代一个很重要的文化就是“退货主义”。不喜欢的无条件退货,不用交流、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这个意义上,即刻的焦虑里面有极强的自主性,但是生活就是失控的状态,完全被商业过程所掌握。这是第二个矛盾,就是生活样式下面没有生活。


刘小东,《金城飞机场》,2010


还有第三重矛盾。现在年轻人的思考能力非常强,信息来源非常多,情绪上非常敏感,这在我看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源。但矛盾的另外一面就是,我们一直没有教会大家在生活当中寻找意义的方法——不是工匠式的方法,而是一种生活智慧,还有怎么去发展出更加敏感的观察能力。


所以比较直接的建议,就是重新塑造一些低成本的交流的场所,比方我们提倡的“附近”的建设等等。看书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把那些片段化的思绪、带有很大情绪性的东西做一些沉淀,形成自己的世界观。




我们同时面临着意义过剩和意义缺失


贾冬婷:项飙老师之前提出“附近”和重新发现“最初500米”,现在和三联人文城市一起发起“你好,陌生人”的征集与倡议。是不是可以请两位给到大家一些具体建议和方法,如何看见身边的陌生人?


项飙:其实每天在地铁里、在电梯里、周边理发的、开早点铺的……都有大量陌生人同时存在。我觉得这主要是一个意识的问题。需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看到他。你可能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不愿意跟人说话,你不一定要逼着自己去跟他们交朋友。但你可以试着去关注,试着去画、去写,即使不写,你可以猜。每天给自己一个小功课,路过的时候多看他一眼,看他今天是这样,明天是那样。在不跟他交流的情况下,用猜的方式给他写一个小传记。


当然最好能跟这些陌生人有一些直接交流,交流的目的是去了解他们,也是把自己打开,想象如果你是他,他是你,可能会是什么样。到最后,这是一个意识的改变。你走到哪里,哪里都有陌生人,这些陌生人永远是可以观察的,都是有内容的,都会有发现。


刘小东,《门洞前的女人》,2020


刘小东:我在日常生活里头,要是和陌生人问一声好,或者微笑一下,会感觉心里很舒服。打十次招呼,至少有六次会获得友好的回应的——虽然还有四次人家不理睬,但是你会快乐。当我们的眼神碰上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不要回避,该微笑就微笑。


项飙:我觉得今天年轻人的生活,同时面临着意义过剩和意义缺失。判断性、象征化的、抽象的、下断语式口号式的意义极度过剩。展开的意义,在平常里面看见有趣、在重复里面看到好奇、不断地去发问的意义又是缺失的。


前面讲到生活作为创作这样的一个态度。我个人的观点是,年轻人不应该放弃思考,应该去追求更好的思考方式。创作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思考方式,它是打开的,通过好奇、不断地去品尝——带有某种意识地品尝。如果只是去生活,活着式的生活,那吃就是吃,喝就是喝,但当你把生活作为创作,吃和喝有就有了意义。




下期对谈预告

作为犯罪主题公众号「没药花园」的主理人何袜皮在就读人类学博士期间一直研究空间安全、都市犯罪与恐惧感。她以“保安”为对象的研究将目光对准了这个人们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群体。在城市生活中,这些熟悉的陌生人如何维持我们的安全感?从具象的都市空间到抽象的亲密关系,恐惧与安全感如影随形,也是当代人永不疲倦的话题。





互动话题征集

大家好,我是项飙。感谢大家对《你好,陌生人》对谈节目的关注。我们聊“陌生人话题”,不只是想说对陌生人更好一点,更想邀请大家对自己的生存状态进行审视和反思。


有一些现象和问题,我特别想听到年轻朋友的反馈。比如:


“魅力”哪儿去了?30多年前,我们年轻的时候,吹牛的一个重要话题是看谁的朋友多,朋友多意味着自己能力强、有魅力。现在年轻人的魅力该如何体现?


在宿舍里和办公室相处,却可以保持“准陌生化”状态,显然不容易。在这样的空间中,究竟是如何保持陌生化的?眼神、话题、禁忌、红线、时空的错开……哪些是刻意的努力?哪些是不易改变的习惯?


陌生的好处是什么?保持陌生,是因为害怕熟悉会带来伤害,还是说,是因为朋友意味着麻烦?难道今天我们最大的痛苦是来自亲密和熟悉,而不是淡漠和疏离?


社恐究竟恐在哪里?是因为觉得彼此在无意识的评判,因而产生压力?还是因为觉得要理解别人怎么想会很累?我们今天好像每一次偶遇都会成为一个事件。但为什么父母辈、祖父母辈不社恐?相比国内,为什么欧洲的年轻人不会出现大家坐在一起却低头看手机的状况?


为什么我们对远方的陌生人会有道德激情,而对身边的陌生人视而不见?是否是因为,所有别人的事都是闲事,所有自己的事都是正事,只有远方的事才是大事?这对判断日常生活里哪些事情值得去注意,哪些事情不重要,有什么影响?我们如何分配自己的注意力和能量?


能不能晒晒你的交友地图?我的印象是,很多现在的年轻人有范围很小的闺蜜或死党圈,也在全球的网络上拥有网友,但似乎没有从邻居、同学、同事、球友、乐友、妈妈同事的小孩这些关系中生长出来的一般朋友。在以前,这种“一般朋友圈”是爱情出现的基础。那么现在的爱情是从哪里生长出来的?在没有共同一般朋友的情况下,通过交友软件匹配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你们会聊些什么?


有什么文艺作品抓住了你们生活的现实和你们的焦虑?反过来,有没有什么焦虑大家都有,却很少有作品去表现?


除了以上问题,欢迎你们告诉我任何你想告诉我的内容,特别是我产生了误解的地方。


在听到你们的反馈之后,我将在五期对谈后录制第六期节目,回应大家的分享,解答大家的疑惑。知道了你我在哪些地方猜对了对方,在哪些地方猜错了,我们或许就彼此不陌生了。


参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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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内容

每期对谈结束后,我们会以微信文章、精彩视频节选等多种形式在微信公众号、微信视频号、微博、小红书等平台进行全面回顾。


此外,每期对谈的完整直播内容会在微信视频号和三联中读APP进行回放,以播客形式在三联中读APP呈现,小宇宙、喜马拉雅、网易云音乐和苹果播客等平台可以同步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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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发起人


项飙

人类学家,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社会人类研究所所长




联合发起人


贾冬婷

三联人文城市&三联中读执行总编辑

对谈主持


段志鹏

奥斯陆建筑与设计学院博士生,马克斯·普朗克社会人类学研究所访问学者




对谈主持


何志森

建筑师,策展人,Mapping工作坊创始人,扉美术馆馆长

出品方:三联人文城市


三联人文城市是由三联生活传媒创立的内容品牌。以第一届人文城市奖为起点,确立了奇数年举办人文城市奖、偶数年举办人文城市季的双年模式,希冀在中国城市化从量变到质变的节点上,推动公众启蒙,激发公众参与,促进未来中国城市的社会价值与人文关怀。


项目监制:贾冬婷

项目统筹:袁潇雪

项目策划:叶嘉莉、段志鹏

内容传播:王菲宇、俞冰如

媒体合作:邵一雪、蔡华

直播统筹:宋洋、潘鸿

视频制作:王琛

播客制作:张天健、张译丹、杨茹茹 

视觉设计:王英男

特别鸣谢:Anke Meyer、何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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