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FDA批准Zynteglo：贵族药物的平民价值

今天FDA批准了蓝鸟的体外基因改造细胞疗法Zynteglo (通用名beti-cel)用于需要输血的成人和儿童地中海贫血症患者的治疗，在晚期临床试验中Zynteglo令89%患者无需输血治疗。Zynteglo定价280万美元、是最贵的药物之一，但如果患者两年内因该疗法疗效下降需要输血治疗最多可以获得80%退款。这个产品三年前在欧洲上市，但因为价格问题已经撤市、德国定价低于100万美元。这个高价在药价飞涨的美国也会引起争议，那么这样的贵族药物对平民患者有什么意义呢？

地中海贫血症是个罕见病、美国只有1500需要输血治疗患者，其中一半符合Zynteglo用药条件。但这里面目前只有1/3患者有意愿用这个基因疗法，一是基因疗法不可逆、有些患者宁愿每几周输血一次。二是类似疗法在镰刀贫血症的临床试验中发生一例白血病，也是一个担心。这样一个小众市场决定了产品单价必然要很高。另外基因疗法本身也还是个前沿技术，此前FDA只批准了两款遗传疾病的基因疗法。这个领域还有大量技术难题需要解决、也有未知风险可能令厂家倾家荡产，成功的药物需要承受所有这些负担。而有人愿意为这样创新买单才是颠覆性疗法持续出现的最终动力。

当然每个国家都需要平衡支付的可持续性和创新的可持续性，美国最近也通过了一个控制药价法案。支付端过于苛刻那么不会有任何创新，那么患者只能依靠专利过期的仿制药。但如果过度提前消费也会令支付体系破产，同样回到依靠仿制药的境地。Zynteglo这种连欧洲都消费不起的药物能够上市主要依靠美国的支付体系，但对于其它国家患者来说有一个一针治愈的产品出现还是希望、即使现在无力消费等这个产品专利过期后还是会有更多患者会受益。很多现在大家习以为常的药物也都曾经供应非常紧张，胰岛素刚出现时连美国国务卿女儿想加塞使用都不行、青霉素刚开始甚至需要回收用药患者尿液中的残留药物，但这些药物现在都已经非常便宜。

说起平衡短期痛苦与长期收益，有些遗传疾病如镰刀贫血症也是这个平衡在自然选择中的展现。基因学研究显示全世界的镰刀贫血症患者都来自7000多年前一位撒哈拉前辈的一次基因突变，这个突变对当时威胁生存的疟疾感染有一定保护作用所以在演化压力下被放大。地中海贫血是因为beta球蛋白基因变异造成，虽然骨髓移植可以根治、但多数患者无法找到匹配的骨髓。终身定期输血虽然可以有效控制症状，但非常不方便、也非常昂贵，据估计在美国需要600万美元。这是为什么基因疗法尽管有很多未知因素还有厂家愿意投入研发Zynteglo这样药物的原因。美国的支付系统支持了这样贵族药物的产生，但也为全世界平民患者提供一个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机会。有一天Zynteglo也会象胰岛素、青霉素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