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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青年女性创作者跨越电影/文学/艺术的灵感游吟

一场青年女性创作者跨越电影/文学/艺术的灵感游吟

时尚


VOGUE 10月刊邀请6位/组年轻创作者——于文文、陈剑莹、杨好、刘佳玉、丁一滕、陈虹曲&喻静璇,跨越音乐、电影、写作、艺术、戏剧、游戏等多个领域,记录他们的故事,书写他们的创作脉络,灵感如同星火,携带着充沛的能量,扑面而来,势不可挡。


此刻,创作,不停。








在戛纳捧回了最佳短片金棕榈后,

陈剑莹并没有得到多少喘息的机会。

从蔚蓝海岸,一路到巴黎,

再辗转踏上回国之路,

她的时间被各种社交、采访、

分享会挤得满满当当。

尽管忙碌,她依旧享受其中。

这也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使然

——勤奋、坚韧,

拥有极强的行动力,

不会被突如其来的荣誉冲昏头脑。








陈剑莹的性格风风火火,作品却充满着细腻的真情和丰盈的想象力,《海边升起一座悬崖》在戛纳的一鸣惊人也得益于此。陈剑莹用“诗意”来形容自己的创作风格,这也是很多人对《海边》的第一印象。片中,陨石即将撞击地球,灾难一触即发;江边的小镇随时都有可能被倒灌的海水吞没,居民们在危险到来的前夜纷纷准备撤离,沉默寡言的念念却决心在离开之前好好地与儿时的伙伴告别。在这部氤氲着忧郁怀旧氛围的短片中,她骑着助动车穿梭在即将消逝的小镇,努力在废墟和不安中寻找一丝往昔的痕迹。现实仿佛梦境中一般渐行渐远,念念在这里完成了她对城市和过往的体认,她与记忆的告别,真实而伤感。




白色丝缎长袖上衣、皮质风衣、长裤 均为Chanel 




说起《海边》的创作契机,陈剑莹坦言与疫情期间自己的状态息息相关。那是一段停滞、摸索的时日,突如其来的旅行禁令,让她无法按照计划开启自己的长片。而彼时,她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出作品了。不安的心绪在所难免,作为新导演,她在平日经常受到的各方质疑,也加深了这种焦灼。但正是这段寝食难安的时光,重塑了陈剑莹的创作观,甚至是看待世界的态度。她突然发现,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想拼尽全力往前冲就可以达成目标。疫情迫使她从“向外看”转变为“向内看”,她开始学会在独处中发现新的自我。这些观念的改变,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海边》的创作中。而这个诞生于朦胧状态中的项目,被当时的她看作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悲情时代下的浪漫主义”,是陈剑莹为《海边》定下的先导概念。于是在脑海中,她建构了一个小镇少女寻找与游荡的故事,这成为了影片的剧本雏形。影片的取景地在宜宾,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时间仿佛在这里凝结。陈剑莹对此情有独钟,她希望通过对摄影、调色和剪辑的悉心编织,去复刻自己对这座城市的直觉。在勘景的过程中,当地的风土人情进一步完善了故事的层次,也为主题增加了新的表达切面。超现实的视觉、长镜头的运动、胶片的质感,一个个细节不断得到确认,共同建构起了一个末日来临前迷人的水边世界。







陈剑莹说《海边》最为顺利的部分就是融资,长片的投资方在听闻短片计划之后,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支持。尽管在找钱上,项目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碍,但在其他方面,则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胶片拍摄的不确定因素很多,为了保险起见,同时得用数码机器拍摄备份,人员投入瞬间翻倍。影片一共有超过二十个场景,对于一个短片来说,堪称魔鬼工作量,转场的时候要扛着设备上山、下水,每一次都异常艰难。







在陈剑莹看来,与创作上的精神折磨相比,这些拍摄现场的“皮肉之苦”根本不算什么。影片在文本阶段就设置了很多层次的表达,试图让每一个观众都在其中感受到不一样的内容——有的人看到对家乡的留恋,有的人看到的是对离开还是留下的选择上的摇摆,有的人则看到记忆中闪闪发光的珍贵瞬间。如何把这些层次用超现实的方式清晰地表现出来,让人心力交瘁。团队不断绞尽脑汁地推敲,又不断地将自己推翻。







回望整个过程,陈剑莹很自豪地说,《海边》是她完全跳出舒适区的创作。她过往的作品更聚焦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而新作讲的是人与自身所处的环境、时代时间的情感,更为抽象,是她给自己在主题上设置的第一个挑战。视听语言上,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作品中设置如此多的外景。如何在没有条件创造光效的情况下,用摄影机捕捉自然的天光,同时保留独特的视觉风格,也成为拍摄时的一大难题。因为这些方方面面的“第一次”,完片后陈剑莹惴惴不安,她无法预知观众目睹成片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好在最终的结果证明,一切的付出和推敲都是值得的。







陈剑莹从来都是一个勤奋的人,早在纽约大学求学期间,她就不让自己有一刻闲着。她跑遍全球,在世界各个角落体验不同的生活。为了不让自己手生,她更是满世界飞,努力抓住每一次拍片的机会。“对我来说,勤奋一直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而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更离不开‘坚韧’二字。”在陈剑莹看来,青年导演的成长之路上布满荆棘,太多的不信任,太多的怀疑,会让人随时随地想要放弃。但好在,她在创作中找到了坚持下去的方式。也得益于强大的行动力,让她在一个大体量项目无法顺利展开时,及时调整方向,投入短片的怀抱,以小博大地完成了自我价值的体认。


在不断工作的过程中,陈剑莹最大的感悟是“电影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ready’。在执行中,人才会变得越来越‘ready’”。剧本永远都在打磨,剪辑永远都能调整,如果一味等待,将会丧失很多机会。而试错,也不啻为一个实现自我成长的绝佳机会。







说起戛纳获奖后自己生活上发生的最大变化,陈剑莹发现自己突然多了很多与更年轻的创作者交流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她欣喜于自己的经历能够给他人带来一些力量;而这本身也成为燃料,反哺了她的精神状态。金棕榈的加持,不仅为她接下来开发的新项目带来契机,也帮助她摒除了此前的顾虑和浮躁,变得更加纯粹。她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把手头第一部院线长片做好。


在陈剑莹看来,高光时刻永远都是短暂的,低谷才是人生的常态。很多事情无法陪伴人的一生,但是“爱”却可以,无论这个爱来自他人,还是源自自我。也因此,“爱”会成为她接下来持续探讨的电影主题。她希望自己的影像语言能够一直饱含深情,踏踏实实地为观众、为自己讲好一个又一个故事。








杨好的写作者身份总是

被赋予一些特定的前缀,

这几乎成了她在创作中

需要面对的天然博弈:

她笔下的故事和角色一定只关乎人,

及其背后复杂的、流动的、

不断变换的世界,

而非简单直白的标签。

这是杨好在尽情畅游文学之外的

世界又回归最初的理想后,

渴望用文字做到的事情。





“即使知道那些是你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但到最后你依然会对他们产生一些很特殊的感觉。无缝衔接到下一个创作,我认为是太过于机械化和技术化的。但你还是得处在一个‘我要动笔’的状态。” 杨好在去年推出了自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男孩们》,故事追踪了两个男孩成长过程背后的沉痛秘密,以及他们面对虚拟的游戏世界、处在人性的深渊如何探索和挣扎。在杨好的文字里,读者能普遍感受到一种节制,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但她自己却一直处在对作品依依不舍的告别中。《男孩们》已经出版了将近一年,杨好有点像是进入到一个不太顺利的瓶颈期。她从每天五十字、一百字慢慢恢复写作,脑海中仍然在不断思考下一本书会是什么样的面貌,并且无论在做什么事情,始终绷着一根捕捉细节与瞬间的弦。“一名写作者应该是24小时都无法休息的状态”,杨好这么认为。



棕色长袖毛衣 Giada;黑色百褶裙 Hermès;

耳饰 Bimba Y Lola




人们常常把杨好定义为一位“青年女性作家”,但她却对这样的前缀不以为然。她认为一旦把任何限定语加在了‘作家’这个名词前面,就仿佛把创作者划分为一个个特殊群体,造成一种不公平竞争。“文学的竞技场上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在进化为一个纯粹的创作者的成长过程中,杨好绕过许多“弯路”:出生于文学家庭,从小就想当作家却一直“逃离”文学,不断在文字以外的世界尝试着“是否可以用更实际的行动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她学过电影剧本写作和德语,学过比较文学、艺术史、艺术商业,甚至在前几年搞过创业,但终于在创业壮烈的失败之后,“被打回到这条道路上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文学也是可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的”。







于是在2019年3月,杨好出版了处女作长篇小说《黑色小说》。故事发生在伦敦,青年M想当作家,女孩W是留学的美术史学生。这些不难看出杨好自己生活经历的投射,她形容这是一段“把憋在心里的感受、把保存的记忆倾涌而出的感官刺激,一种依赖直接经验转化而成的文学体验”。而到了2021年出版的《男孩们》,她对创作的出发点有了更多层的思考:是该继续在虚构上构建新的实验吗?还是找新的方式去呈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使命?随着写作、阅读、思考时间的增长,想法的变化不断雕塑着她作为一个创作者的成长。“我现在认为一个好的创作者不应只依赖于自己的体验,哪怕在看似特别同质化的城市生活里,仿佛不经历任何波澜,我们也会遇到关于人性的各种怀疑。对于一个真正的写作者来说,遇到什么样的经历是你不能去苛求的。但是从这样的经历中,你转化出来对人性、对世界、对历史、对时间的看法和构建,这是对写作者能力的考验。”








“懒惰”是杨好十分警惕的陷阱,这一种“惰”并不单指向字面意义上的不勤奋,更指向在写作上选择投机取巧的捷径,这有时甚至是无意识的。“写作其实很容易写‘滥’。当你写完第一本书的时候,已经掌握了一些文字和写作的技巧,你继续凭着技巧也能写,但那样的小说很容易套路化。现在我们获取阅读资料比较容易,你也可以从别人的阅读经验里构建出自己的一套技巧和套路。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是一个技术玩家。其实我觉得越写越要认清如何摆脱阅读经验,摆脱懒惰带来的文学套路。”


然而形成“个人风格”并不同于陷入“套路”,后者是一种技术、知识,甚至是一份可以被刻意训练出的成果;而前者超越语言和文字本身,是读者能瞬间识别的独属于作者的看待世界的方式。这也是杨好作为一名写作者的最终目标。“我只能是向这个目标努力,不停地推翻一些东西,然后重建一些东西。我希望对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







在开始第三部长篇小说的漫长旅程之前,杨好决定进行新的尝试,让中短篇小说成为她恢复元气的 “回血包”。但即使是这个新的开始也不如她想象中顺利,一篇中篇小说写到15,000字,三分之二的篇幅已经完成,她既不满意,又无法进行修改,于是宁愿全篇舍弃。回顾这一年,杨好对创作上的“断舍离”显得十分淡然,与这些决定本身的沉重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是会挣扎,今年的困难就在于总是写一写就要废一些东西,进展很慢。可能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也不断地在冲击着你的创作,而创作者无法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自己编故事。”







从《黑色小说》到《男孩们》的两年间,关于多元化、包容性的进步议题,在后全球化时代受到保守主义的挑战,不同地区之间因为缺乏交流而加剧隔阂。杨好在更具象化地反抗一个二元的世界观,“因为那很轻易地促使人给文学作品做一个好与坏、善与恶的判断,而文学本身只指向人,只指向世界,无法简单去区分好坏善恶。所以当下的文学作品反而容易变得单薄,看似好像是代表了女性,代表了被压迫的群体,代表了看不见的人,但其实这些代表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因为每一个人处在世界上都是特别渺小的个体,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我们要看向个体,而不是看向我们代表了什么。让我难过的是,当聪明的写作者知道自己要代表什么的时候,文学也就成了一个手段,一种障人耳目的人际游戏。”







小说需要反映充斥于这个世界的复杂状况,而并非呈现直白、易于判断的事情。要做到这一点,杨好认为另一个要警惕的陷阱是“知识”。她一面贪婪地汲取书籍、电影、音乐中的养分,一面又警惕知识制造“问题被解决的假象”的能力。“我一度非常信奉知识,我以为知识会是通向救赎之路的一切。” 但当杨好决心成为一个纯粹的写作者时,她认为自己必须做一个决断,“如果我就做一个游荡者,哪里都不属于呢?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离开知识带给我的安全感。我发现我反而更自由了,不再是单纯地攫取知识,而是产生一种反方向的思考,用另一种思路阅读。这让我平静下来了,因为当知识不再成为我的立身之本时,反而给到我不同的营养。”







做一个游荡者,杨好宁愿置身于一种更不稳定、不安分的状态中:逃离懒惰的“套路”,逃离知识带来的安全感,摆脱当代创作者因阶级和教育背景的高度相似而造成的同质化。她的创作依赖于人类作为独特个体的复杂和多面,以及这些个体身处变幻莫测的广阔世界中的可能性。她说:“当下的世界平稳又充满巨大的危险与不可知性,作家要和世界一起经历不可思议的事情。文学要在变化的时代去讲述那些永恒不变的问题。文学解决不了问题,这个是我现在能肯定的,但文学要带着人的问题,哪怕下面是未知的深渊。” 这是她与她的文字所拥抱的使命。








“每当有人问我怎么看待

艺术与科技的关系,

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对我来讲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

因为我从来没有分开去看待过它们。”







对刘佳玉而言,学习的开端即是创作的起点。2012年,她考入英国皇家艺术学院(RCA)“信息体验设计”专业,从那时起她就尝试以人工智能、编程、数据可视化等技术为媒介创作装置,进行表达。刘佳玉的第一件作品和“wildness”有关,这其实是她的第一次学科命题作业。在对不同的人进行采访,收集到令每个人感觉到安全自在的场所信息后,刘佳玉做了一个帐篷。当观众进入帐篷,会触发装置随机播放一段声音,它们来自伦敦各种被人们提及的角落,比如地铁车厢、森林、图书馆。如果这段声音恰好是地铁或森林里的风,帐篷还会晃动。对观众而言,此刻帐篷之外就是“野地”,但当他们走出来,又会重新回到安静的展览空间。“其实是希望让观众在帐篷的小空间里面能去想象外面的大空间”,刘佳玉说。





这个作业一完成,就得到了在V&A博物馆展出的机会。在为她制作的影像资料中,她的名字前有了一行形容:“新媒体艺术家”。刘佳玉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做的原来是这样一件事。创作第一次开启就得到了惊喜和正向的反馈,之后类似的推力和认可也持续出现。“所以,我觉得我好像就应该做这件事,从来没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



戈壁绿连衣裙、黑色长靴 均为Hermès;

金色纽结耳钉 Mistova



在刘佳玉2014年的毕业作品《隐形之内》(Within Invisibility)中,中国各城市的风力数据通过技术手段被伦敦幽蓝色的风扇即时感知,不同大洲和国度的空气在观众眼前发生了动态叠加。VICE以专题的篇幅报道了这件作品,刘佳玉开始被关注。2017年,在《河边》(The Riverside)中,一条经过长城的小溪的河床出现在了伦敦,“水流”经由立体建模后复刻的河床,汇入了泰晤士河。2020年,刘佳玉回国组建工作室,在桂林完成了个人作品《逆流而上》(In the Flow)。





这一次,水流攀援到了喀斯特地貌的高耸山石上。她的作品总会展示出对自然流动的物质的关注,“其实我是想用自然的流动去表达宇宙的流转”,刘佳玉说。水流看似每天寻常不息,但它的每一秒又不同。正如城市每天都在那里,但等热闹的白天过去,后半夜的城市会进入平静的休整与修复,在习以为常的背景上呈现出另一种鲜活。“其实我更关心的自然,它本身就是一种存在,一切都是自然的,人也是自然的。”




《逆流而上》




“叠加”也是刘佳玉喜欢的感觉,时间与空间、人与环境,不同维度的边界都在她的表达中具有相互叠加的可能——这是技术带来的可能。出生于90年代的刘佳玉是代码转换和数据传输快速变革的经历者,接触艺术时,她并非先形成自己的绘画语言或雕塑语言,再在这个核心之外用当代技术寻求新的方式。“我当时就是一边学软件,一边学硬件,一边再去学创作,所以我的表达方式本身就是这样。每当有人问我怎么看待艺术与科技的关系,我都不知如何回答,对我来讲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分开去看待过它们。”刘佳玉说。







相比绘画或雕塑作品能鲜明地显示艺术家的风格,新媒体艺术因为呈现的方式多样,且大量素材和程序都以开源形式存在,要在创作中树立个人风格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但刘佳玉相信,清晰稳定的艺术语言或风格源于作品量的积累,“所以就不要着急”。在创作的过程中,她几乎都处在轻松快乐、自由自在的状态里。“我觉得自己的优势可能就是没有学过那么多年的画画,在一开始接触艺术创作的时候没有什么以前的固有思维,没有包袱和理论的束缚,反而做得会更加开心,更随意。不用总想着我得批判点什么,一定要从里面去寻找它的意义是什么。无意义可能也是一种意义,它是一种当下即时的反应,是你对世界和社会立刻的反应。”





正因为以技术为工具进行创作,人和人所做出的回应对刘佳玉而言就尤其重要。从被观看的角度,新媒体艺术的很多作品会使用传感器,如果没有观众存在,传感器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唤醒,作品也将永远沉睡。从创作表达的角度,回顾自己2014年、2017年做的东西,刘佳玉觉得依然挺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不要把技术看得过重的原因,如果把技术看得过重,它肯定就有过时的那一天。而我们现在依然能够在博物馆里看到白南准的作品,是因为它所传递的情感是不会过时的。真正的艺术作品是不会过时的,因为除了技术之外,它还有其他强有力的支撑。”



上:《海浪》 下:《冰屿》







2020年回国后,刘佳玉开始更多地和商业品牌合作。她不认为一个新媒体艺术家具有商业性有什么不好,原因之一是新媒体艺术是一个操作性、实践性极强的艺术类型。“你得试过VR,试过AR,试过不同的技术,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先在一个时期大量地去做实践,然后沉淀总结,再去做个人创作,经验会可持续地回流到你自己的灵感和创作概念中。”更不可回避的是,每一个创作者需要直面这件作品做完了之后,下一件作品的成本在哪里?有实体的艺术作品和较单纯的影像作品都可以走进画廊,参加展会,找到藏家。但新媒体作品是很难进入这种常规模式中的。刘佳玉认为,或许与品牌合作,创作和呈现作品的过程,就是新媒体艺术品流通和被收藏的过程,“这就是时代的变化”。











正式回到国内已经两年,刘佳玉将要进入她所说的沉淀阶段。她将整理几年中新的实践经验,重新分配时间,计划再做一批个人作品。现在她也在筹备自己的NFT艺术项目。对于“NFT”这个概念,刘佳玉觉得它就像是“十年前你跟大家说你在做的‘新媒体’”,“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会觉得你是创客,或者这就是数字艺术。那时候大家对‘新媒体’的定义也不太明朗。”




上:《踏浪逐梦》 中:《幻漠之花》 下:《虚极静笃》



有趣的是,刘佳玉感觉NFT这个新概念的出现可能会让上一个新概念“新媒体艺术”被大众所接受。她很看重接下来的NFT项目,想单独把它作为一个计划来操作,因为她不认为数字藏品就足以代表这个名词。“NFT本身是一个新的创作逻辑和技术,我并不觉得 NFT会怎么样,而是在讨论作为技术和一种创作媒介它可以怎么样。所以,我希望我的新项目是基于NFT媒介去完成的,而不是一个电子图片或者电子视频。”刘佳玉说。








摄影师:邵迪

造型: 赵慧Michelle Zhao

编辑:张静Mia Zhang、朱凡Juvan Zhu

撰文:柳莺(陈剑莹)、郭芷君(杨好)、闫夏(刘佳玉)

统筹: 郭月女Summer Guo & 戴丽斯Dellis Dai

化妆: 李济群

发型: 高鹏

执行制片: Emma & 关关

美术:程景

时装助理: 周昕怡、杨珞薇、蒋薏煊、刘庭宇


设计: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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