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历】10 月 10 日，宜重口味

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汪曾祺

当日军的轰炸机在西南联大校园上方盘旋时，防空警报拉响，师生们纷纷向郊外逃去。

这时，一个不慌不忙的身影行往另一边的松林。学生连忙拦住他说：“你逃错了！”他解释道：“那里有卖松子的，就算被炸死，也不做饿死鬼！”

这人就是汪曾祺，一个出了名的“吃货”，一碗盛尽了人间烟火。

汪曾祺（右），1985 年在张家口农业科学研究所下放劳动

只要还有一口饭吃，还有一处风景能看，汪曾祺就不会被打倒。

当他被关进牛棚进行劳动改造时，每天都要挑猪粪、背猪食、砌猪圈。别的青年都苦不堪言，只有汪曾祺仍然每天都乐呵呵的，东边摘些野花野草，西边去听虫鸣鸟叫。

他不是不知苦难，而是希望当整个世界都阴冷无光时，“只有我这里一点是热的”。

只有在一次笔会上，汪曾祺也禁不住落泪，黯淡下来。

那是在 1991 年的云南大理，汪曾祺谈起过去美好的青春与命运的捉弄，与友人四目相对，他哽咽着说：“我们是一群多么好的人，一群多么美的人，而美是最容易消失的。”

汪曾祺的一生，就像中国普通人家摆上桌的一席菜，不讲究什么精巧做法与摆盘，但能把酸甜苦辣都尝遍。

谈及那些过往的幸与不幸，想必一向爱耍宝的老先生会笑着说：

“滋味究如何？麻婆烧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