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命最硬
这其实是我上上周参加一个语言考试时候的类似命题(大概是:文字在书籍和在数字媒介中的区别),我应该是写的不大切题而且引用了很多人的话没写成应试文,导致分数很低。我想在这里继续这个讨论(not for exam==):
我对文字和自由写作的想法,以及科技可以在今天赋予她什么。
陈丹青:文字的命最硬
文字的命比其他更长,人要观看的东西太多东西替代了绘画。但人要阅读(要听到另一个表达),我不敢说是文学,但是文字总是在那里。基本媒介是人人都用的,这个太可怕了,它和粮食一样,有些菜会过时,但是饭不会过时。——陈丹青
陈丹青在他的木心美术馆为意大利作家费兰特做了一个「天才女友」的特展,费兰特是一个至今无人知道其真实身份的女性作家,她的代表作「那不勒斯四部曲——我的天才女友」用陈丹青的话来说,将是文学史上留有姓名的作品。我看到这段陈丹青讲述其策展心路的时候,被上面这段话感染到了。就好像是无数次在我读费兰特小说时,胸腔不时喷涌而出的句子。
最后,他说他有很多理由爱意大利,但是费兰特让他多了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和他爱自己的国家是一样的。
学语言是一个积累「词」的过程
对文字的感受也发生在语言的学习上。当我认识到自己不为任何目标而学语言的时候,我感觉到文字(尤其是词)和语言的关系。说到底语言就是一个积累「词」的过程,没有什么复杂。所有所谓的复杂性(语法、技巧、)很多时候只是「别人想要给你推销什么所叠加的故事」,对你的理解基础你的审美你用它来构建东西来说都没什么用。除非你要快速的达成什么目的(比如你需要一个证明、一个证)。
当你发现熟悉越来越多的词了,你会理解你读的东西不管他们怎么排列的。然后你注意到词组合起来形成「结构」,不同语言体系的结构有各自的美感,你自然地就会去学习 语法 这种东西。因为你在写作时会用到这种结构,才可以去摆布词语。
先不谈语法(我自己还在探索),来说说「词」在语言中顽皮的角色
比如:
•「法语」这个词几种不同语言中叫 français French Francese•Ciao在法语中只表示再见,在意大利语中既可用于你好,也可以再见•W 这个字母在 意大利语和法语中读出来就像 double V (俩V就是W🤣) ...
你可以看到这些「词」穿梭于不同的语言之间,即使在每个地方会发生些许变化,但你总能认出他们。当然你不一定会读(读对),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想说的是,大脑计算的是词之间的相关性,这些词就是理解和链接的基础。
学习语言最开始做的两件自然的事,阅读是在理解,做词的平行匹配(paraphase),写作则是在建构,把词以一定结构排列组合起来(lego)。speaking和listening 是需要调用记忆和其他感官的部分,是理解文字的下一步。
这两件事都不需要是文学,你只要可以阅读,能写,有问题,需要理解,需要被理解,就可以做这两件事。
产生文字是人的默认设置(default setting)
我最近在听英国作家 Jeanette Winterson 的一些访谈,其中她分享自己写作的出发点,就是她好奇一些问题,所以她要用写的方式去探索,通过提问,把自己解答(和寻求别人的帮助解答)的过程描述出来,哪怕就是你看到一系列的人说了什么你把它讲出来为啥你觉得有关联(5'21" 举例 John McCarthy - Alan Turing-Ada Lovelace, Marry Shelley- industrial revolution),最后就是一本书。
比如她的新书《12bytes》在探讨人工智能,这不是从一个电脑科学家,一个数学家出发的人工智能科普,而是从一个作家的角度去探索她思考的问题、描述她思索的过程。
As a intelligent person, not a tech person or a computer scientist, there were real questions that other intelligent persons, the general readers who were curious but not specialists want to know.
Jeanette Winterson 对好奇心驱使的自由写作的热情也延续了影响英国文学界的天才作家 Virginia Woolf 的影子。我之前被 Jeanette Winterson 在「向Virginia Woolf 致敬·香奈儿文学聚会」上激情四射的演讲惊艳到,其中有一段对 人的非线性思维和写作 的探讨。
As [[Virginia Woolf]], she sense herself in those fissures, in those fragments, in those lacunae, in the interstices, in the gaps, in the moments when we fall down the hole and drag ourselves up again. She wanted to show how the mind itself, the most complex object in the known universe, does not manage linear time very well at all.
人不是线性的,同样写作也不是,也不用是。我们的包袱太多了,无法形容自己想法,无法有逻辑的写出一些有力的句子,无法条理清晰的说服,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等等等等。什么叫有力,什么叫条例清晰,什么叫能说服... 写的过程本身就在说服,每个人的用词、组词方式就是风格。我觉得没有比摆布词更有意思的事,也没有比它门槛更低的事。Virginia Woolf 说她的时代作家这个职业需要不时花个几块买只笔买些个纸,贴个邮票寄个信。
Professions for women
但是我们可能有更昂贵的事,因为自由写作从观念上就没有。我之前听到过一个企业家形容文字「文字是廉价的,行动/做成事儿才能证明一切」(在真能发射火箭之前 做想上天的梦都不太重要)。我同意行动很重要。但文字可以被每个人拿走,你的行动无法轻易被每个人复用(and it takes ages)。自由的写作也是让我们把 文学、学术写 这些个词给去中心化,“如何让我们更自由地写呢?”比“什么样的文字是文学、是论文、是有用的字?”这样的问题要好一些。也是技术可以发挥魔力的地方,数字化也(更)承载着文字去中心化的功能不是吗?
Virginia Woolf 在 《Professions for women 女性的职业》演讲中说到,每一个作家在其写作生命中都必须面对的事情就是杀死「the angel in the house」。这是一个隐喻,用来比喻一种限制每个人表达自己的纯洁“天使”的幻影(Phantom),限制你说出真实想法的思想牢笼。这片演讲我推荐大家看一看。
科技可以赋予文字的魔法
纵看文字的历史(文字的历史待读💆),书籍已经让文字存活了,那数字媒介的会有什么不同吗,或者说有什么新的魔力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在 Ted nelson 的Xanadu计划中持续受到启发。Xanadu是一个致力于让 writings 实现「可见可交互的双向链接」的计划,它是一个「文学/文字计划 literacy project」,而不是什么新的web n.0。Nelson 已经提出,计算机带来的根本不同就是链接(connection)。
再进一步的话,数字技术带来的构建双向链接(connection)的魔力,链接之后就是 价值流动(value distribution)。
我发现令人动容的是,没有任何的文本是完全原创的,没有任何文本从头到尾都是独一无二的。文本都是从先前的文本衍生而来,都是在引用和错误引用的基础上生成的,总是在借用他人的词汇并经由想象和运用的转换而生成。没有第一个故事,也没有最后一个。
——《the city of words 语词之邦》
i m expecting a universe for writers,
basically for every one with the ability to write.
in that verse, writing is an intelligenta man's default setting.
when they want to know something they start writing about it, not in an arrogant way but in an inquiring way. (what's my question, what my questions lead me?...)
And words are the natural resources of that universe, they use them to build, to connect, to make civil wars, to destruct and transform...
there is nothing more delightful in the world as telling stories.
(我其实觉得他给我这么低的写作分没啥道理==老邢说因为我让人家的工作变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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