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她让三千多个中国弃婴在美国找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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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雨净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
雨净,五年部队生涯;五年公务员;五年欧洲外企;10年美国外企;2年与友创业;3年金融民企的职业生涯;喜欢吃肉并喝两口的六零后大妈。
大爱无界
我端着一盘子食物正在找座位。突然印入眼帘的是餐厅一个有灰色皮沙发的角落里坐满了男男女女,他们的怀里都还抱着孩子。和五星级酒店西装革履、高跟鞋、一步裙的那些人格格不入。怀抱孩子的那些男女着装随意,有的穿着牛仔背带裤,格子衬衫。
我的好奇心带着我坐到了带孩子的那群人附近。我发现那些孩子都是女孩儿,头发剪的乱七八糟、流着鼻涕,一扭脸儿就都蹭到抱着她们的人的肩膀上。有的孩子不高兴坐在怀里,伸着胳膊、身体拧巴着,吭叽着,抱着的人立刻站起来,走动起来。那些带孩子的人也都互相点头、微笑打着招呼。怀里抱的小女孩儿们差不多一岁左右,身上穿着花布衫、长相都乡里村气的。
在公司参加培训的时候,我和同事聊起我的遇见。有人告诉我:”那些都是美国人,来中国领养孤儿的。那些孩子都是弃婴“。也有人说:“好多人自己生不了孩子,抱养一个也挺好的。”还有人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领养,这是需要花钱的。”
此后的十年,我在外企工作的时候,凡是去广州出差,住在白天鹅宾馆,就常能看到抱着中国孩子,婴儿车里推着中国孩子的老外。我是见怪不怪了。有一次在白天鹅酒店大堂和一群抱孩子的外国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嘴唇到鼻子下面有条宽宽沟壑的几个孩子,我一惊。那是我第一次见唇腭裂的孩子,并不知道医学术语,猛然想起人们所说的“兔唇”。其中一个外国男人用手掌直接擦了孩子流下来的两筒鼻涕,随后就抹在了自己牛仔裤的大腿外侧。
我出生在中国大西北的青海省海晏县,后随父母搬到西宁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邻里街坊、同学好友家庭很少有独生子女。多则八、九个孩子,少则两、三个孩子。到青海支援边疆建设的家庭来自全国各地,口音五花八门,但是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理念是相同的,不生儿子誓不罢休。
我妈的肚子争气,生了我和妹妹以后,又接着生了两个弟弟。我的小学女同学就有搬个小凳子,面对一个硕大的洗衣盆,在搓板上吭哧吭哧洗衣服的。女孩子干家务、女孩子做饭、女孩子辍学,女孩子吃东西不能出声....。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那时候也没啥好吃的)都先紧着男孩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女儿是赔钱货”,”不生儿子的女人一辈子抬不起头“这种价值观在我十岁之前就有了很深的体会。后来国家出台的独生子女政策,无论是城市和乡村,导致了社会上弃养女孩儿激增。
1996年当我第一次在广州的五星级白天鹅酒店看到抱着中国孩子的外国人,我只是好奇。我只是觉得:“哦,很多老外生不出孩子,他们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们到中国领养孩子。领养的都是被遗弃的女孩儿。”
在外企工作期间,因为公司生产婴儿纸尿裤,所以得以有机会在一些公益慈善捐赠中,接触了一些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那时候还没生过孩子的我,虽然笑眯眯地抱起福利院的孩子,但是内心很抗拒和挣扎。福利院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已经做了全面的安排,但是空气里漂浮和弥漫的尿骚味儿,让我的嗅觉极度不适。
还是在外企工作期间,出生在台湾,成长在美国的老板带领大家新年前夕探访孤儿院,送去柴米油盐。我也带着三岁的儿子参加活动。最后一项是孤儿院的孩子给来宾表演节目。她们从三岁到八岁不等,个头参差不齐,眼神怯怯,用手在胸前比划出一颗心,嘴里哼唱着:“感恩的心,感谢有你”。那一瞬间,我几颗大泪滚落。
有山、有水、有广袤的粮仓。有风、有雨、有诱人的酒庄。俄勒冈是美国自然风光绝美的一个州。闲聊中得知我在俄勒冈玩耍,旅美30多年的华裔作家陈谦强烈推荐我去拜访她的好友、亲如姊妹的跃建。
“她是我在广西时的邻居,最早一批出国留学的。她有很多的故事。她是美国人在中国收养弃婴的见证人。”陈谦一边说着,一边就发来她采写的、澎湃转载的文章。也发来了跃建的几种联系方式。
陈谦介绍的,跃建就很给面子。联系上以后,跃建问我周末有没有安排,需不需要她开车接我们。她发来地址,把见面时间定在早晨11点钟。
跃建住在俄勒冈的第二大城市Eugene, 因为多雨,被人称为“雨京”,和我的名字发音很像嘛。一查导航,从我住的小镇开车过去要两个小时。6月18日早晨9点我们从“麦克明威尔”出发,方向“雨京”。
俄勒冈就是一个妥妥的大农村。一路闪过榛子林、麦田、油菜花田、牛圈、马圈、羊圈。云层忽高忽低,灰度深浅不一。我们的车开在风里、雨里、烈烈的阳光里。路过了几个商圈儿,证明我们是经过了几个小镇。镇子上的商铺的标识很大,再次证明了美国城乡差别不大的主要原因是商业全方位布局。
跃建的家坐落在“雨京”的郊区、山坡上。我们把车停在她家院子里的时候,一阵急雨泼洒,让人下不了车。我在车里给跃建发了已经到达的短信。
微胖、戴着眼镜、肤色自然健康、穿着玫红宽松套头衫的跃建打开了房门。走近,看到她头顶上的那些白发需要做补黑染色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出生的跃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泼辣、坚强、有主见。
跃建说她到了很晚才发现我们住的地方离她太远,她很内疚我们跑大老远来看她。所以她在思考做什么好吃的能弥补她的不安。我们一边互相客套着,她已经往桌上放了煎饺、蘸料碟、从微波炉里拿出已经做好的一大盘牛仔骨、我平生第一次吃的凉薯沙拉、每人一碗福州鱼丸汤。
“中餐不同于西餐,不能一下都做出来。咱们慢慢吃,我慢慢炒”。操作台和灶台附近的好几个碗里都有不同的配菜,案板上还有葱段和切块儿的肉。
我家娃爹已经遏制不住冲动推开了阳台门,上下打量、俯瞰远景。雨雾朦朦的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屋顶,那里就是“雨京”的市中心。
跃建的女儿在首都华盛顿做律师。儿子牙医已经快读出来了。丈夫是她的大学同学,正在老家福建流连忘返。
“美国的各个州我基本都跑遍了,没有比俄勒冈更漂亮的地方了。俄勒冈是世界种子基地。天安门广场种的草,种子也是俄勒冈的。”跃建对植物情有独钟,因为出国前她就生活在广西农林系统。她插过队,当过农民,精通种植。
跃建家20多年前买的这个别墅,依坡而建,上下两层。茂密的植被、鲜艳、盛开的花朵。在墙的另外一侧,是她依据地形,修造的梯田样的菜地。种有茴香、紫苏、葱、韭菜、黄瓜、西红柿等菜品。
我和跃建打听一位我在外企做捐赠活动认识的民政系统专门负责弃婴收养工作的吴老师。因为恰好跃建认识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提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广州白天鹅酒店的遇见,跃建说:“对啊,那里离美国领馆近,方便办签证。酒店里有个红沙发,是很多收养的孩子坐过的,我把它运回来,那是有纪念意义的”
通过跃建我了解到:关于领养弃婴和孤儿是有120个国家签署了海牙公约的。有的国家是签署国,有的国家是执行国。还有的国家既是签署国又是执行国。大约有20多个国家的弃婴和孤儿可以被领养。
记得看过报道美国一个电影明星从缅甸、非洲都领养过孩子。从陈谦写的文章中我了解到有十万中国女婴和少数有残疾的男孩儿被发达国家的家庭领养。跃建说在整个领养的孩子中,美国接纳了两万弃婴。
跃建的手机里有海量的弃婴收养的图片。打破了我以为的收养者不能生育的狭隘思想。很多家庭都是养育了几个孩子以后,还想帮助那些遭遇不幸的孩子。
“大多数弃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们一直找寻答案,因为什么父母放弃了她。这些弃婴渴望家庭,渴望有自己的孩子”。跃建一边说一边翻找出一个六岁才找到收养家庭的女孩儿的照片。
跃建从儿童心理讲述了这个女孩儿到了收养家庭之后的种种挣扎。她曾经向养母咆哮:“你们为什么要收养我,我根本就不想到美国。我在中国的福利院很好”。作为机构成长追踪的孩子,跃建在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再次带她回到中国,回到南方的那个福利院。不到一天,女孩儿跟跃建说要立刻回家,要和养母道歉,为自己的说的那些浑蛋话道歉。
现在这个女孩儿已经是3个儿子的母亲。她嫁给了一个善良的美国男孩儿。这个美国男孩儿的父母领养了一个残疾的中国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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