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学差生到菲尔茨奖得主:谈谈智商与灵商 | 自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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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曾说:“我思考问题时,不是用语言进行思考,而是用活动的跳跃的形象进行思考。当这种思考完成以后,我要花很大力气把它们转换成语言。”这种右脑与左脑相互交联的跳跃性思维方式,开启了SQ的创新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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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兼韩国高等科学院数学系客座教授许埈珥,因完成了数学界重要难题Rota猜想之证明,而获得号称“数学界诺贝尔奖”的菲尔茨奖。
许埈珥是位半路出家的数学家。少年时其数学成绩不理想,却喜爱文学,梦想成为诗人。后来觉得诗人难以谋生,便在首尔大学主修天文和物理,希望成为一名科技记者。在他24岁的大四那年,人生开始转折,“菲尔茨奖”得主广中平佑到首尔大学做访问学者。许埈珥抱着采访这位著名学者的目的,参加了其开设的课程。
随着课程深入,一百多名学生因难度太大而逐渐退出,而他却留了下来,“数学系的学生退课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当然,我也什么都不懂,但非数学系的学生对理解某事的含义有不同的标准,课堂上的简单例子,对我来说就足够好了。”课后,他与教授如影随形,吃饭时都在一起交流,关系也越来越密切。广中平佑从“非数学”交流,发展到辅导他研修数学,由浅至深,后来,许埈珥竟成了广中的研究生。
2009年,首尔大学研究生毕业后,恩师劝其再去美国深造。但因其非数学本科出身,美国十几所研究生院都拒绝其申请。最终只有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接受之。从此,他走上理论数学之路,并用6年时间,完成了Rota猜想的证明,终获殊荣。
上述故事,大家普遍看到“想得慢但想得深”“持之以恒、专注力、抗压能力”对成功的重要作用。通常认为,反应快、想得快是智力的体现,但想得慢、想得深也能久久为功,何尝不是智力的另一种体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IQ与SQ之间的关系。
智商(Intelligence Quotient),简称IQ。主要反映人的认知、思维、语言、观察、计算、律动等能力,主要取决于大脑左半球(科学脑)主管抽象思维和分析思维的功能。
灵商(Spiritual Intelligence Quotient),简写为SQ,是直觉、灵感、顿悟等能力的概括,其与IQ有密切关系,但又有所区别。
灵商主要取决于大脑右半球,即负责感受、想象、虚构、创造等内容的脑功能,往往被称为“艺术脑、创造脑”。不仅是艺术家,许多理工科极致天才,其右脑亦很发达,有些能双手左右开弓,有些具备艺术天分,譬如:爱因斯坦不但是理论物理天才,还善奏小提琴。
许埈珥在转修数学前,喜欢文学艺术,且自述“非数学系的学生对理解某事的含义有不同的标准”。就是其开启左半球“科学脑”前,锻炼过右半球“创造脑”。可见,理工课程与文化艺术并非完全排斥,甚至在SQ发达的大脑中能相互促进。
与SQ高度相关的视觉中枢,位于左、右两个大脑半球的枕叶部分,需要大脑左右两侧高度协同运作。所以SQ高的天才,往往左右双脑高度发达,确有少数人能做到文理兼修。而其能力,未必体现在“解题快、做题多、记忆力强”这些IQ方面的考绩,而表现为我们诧异“他在想什么?为何这样想?为啥我看不懂?”的怪异感受。
我们平常人,往往仅偏重于左脑或右脑,大多数人IQ在100左右,体现出一定“分析能力”,聪明些的解题速度挺快,大致能适应升学和就业需要。但我们很难理解思维高出半个维度的SQ发达之大脑,其体现出较强的“直觉能力”。
量子力学之父普朗克认为:富有创造性的科学家必须具有鲜明的直觉想象力。爱因斯坦曾说:“我思考问题时,不是用语言进行思考,而是用活动的跳跃的形象进行思考。当这种思考完成以后,我要花很大力气把它们转换成语言。”这种右脑与左脑相互交联的跳跃性思维方式,开启了SQ的创新之源。
SQ较强者往往表现异于常人,甚至不太合群,许埈珥潜心钻研Rota猜想的6年里,多少人经过其身边而无视之。我国数学天才、对哥德巴赫猜想研究做出重大贡献的陈景润,被认为是“数学怪人”,还曾因口齿不清而被“停职回乡养病”。
哈佛大学教授、菲尔茨奖首位华人得主丘成桐先生说:中国学生解题能力一流,但缺乏提出问题的能力。这就是重视IQ、忽视SQ的缺陷。
不仅是数学,其他学科也一样,譬如美术教学,很多家长常问“画得像不像”,而眼界更开阔的家长会问“画得好不好”。一字之差,境界不同:像,是关于技能方面的;而好,则在创意、立意、品位方面。
作为家长、老师、筛选者、用人者、评论者,对人才的期望,除知识、技能、成绩等IQ能力之外,“持之以恒、专注力、抗压能力”等性格品质之余,还应该以更疏朗、开阔的思维,考虑到孩子或人才的SQ因素,尽力促进他们从IQ到SQ的跨层级发展。
(作者系历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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