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想了解美国大学收费的背后吗？

2023-10-22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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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坚妮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

坚妮：广东人，一直以来从事双语文学写作和翻译，在中英文杂志报刊以坚妮笔名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杂文，出版有翻译著作，短篇小说集和杂文专著，多篇短篇小说被国内出版社收入海外作家文丛和留学生文学选著，并长期在香港《明报月刊》和《财新》等报刊杂志发表杂文随笔。

虽然自己的孩子已经走完了在美国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漫长路程，我仍然习惯了解美国教育领域的情况，就像刚从餐馆吃饱了出来，还是要看人家放上微信的美食照片。今天读到《纽约时报》一篇根据美国大学学生家庭收入统计的分析，印证了我多年了解的一些情况，也推翻了我的一些成见。

下面这些数据根据2020-21年美国286所大学（公立和私立），270万一年级学生的平均家庭净收入、联邦教育铺贴（Pell Grant）、每间大学的学生人均基金（捐赠，技术转让收入，投资收入 - Endowment）统计。绿色一栏是每间学校新生领取联邦教育补贴的比例。最后两栏是人均基金和人均净收入。

排名第一的这间肯塔基州的私立大学，94%的学生领取联邦补助。而家庭净收入才4400美元（中等家庭净收入标准为17800元）。虽然联邦补助Pell Grant最高上限只有6895元，其余的学费和生活费需要学生贷款和家庭支付凑够，一家大学94%的学生有资格领取Pell Grant，而且人均家庭收入才4400元，这所私立大学的低收入学生之多当之无愧上得榜首。（图一）

而排名第三的纽约市立大学之一的Baruch分校，同样低收入人群占高比例，但是基金比例远远低于排名第一的BEREA大学（1.9万比 106万），这个多半是私立和公立的差别。公立学校有更多的联邦和地方政府教育经费拨款，私立学校往往需要更多赞助捐赠和投资收入支持。我当年在纽约留学就知道，Baruch是纽约市立大学系统里面申请标准最高，也说明是纽约市立大学里质量最好、最难进入的大学。本市学生只要考进，基本不需要交学费，而像我们那种外国学生就算进入，也要交私立标准的学费，享受不到任何的联邦或者地方政府补助。

下面图二里排名第100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均收入不高，人均基金额也不高，联邦补助却跟其它多数好的大学一样占22%，而且继2011年之后下降了10点。众所周知，UCLA是加州公立大学系统的佼佼者，孩子能进入UCLA几乎跟进哈佛一样能让父母骄傲，因为如果你是本州学生，你的学费有州财务补助，而且可以借低息贷款，性价比极高，只是你考不考得上而已。这跟上面排名第三的纽约市立大学的Baruch属于同类情况。

再拿下面这间Hofstra大学跟上面两家比较：

我研究院毕业之后，在纽约长岛工作，夜晚到上面这排名第81的Hofstra大学自费选修一些课程。这家私立大学跟排第一名的私立大学Berea正好作对比，领取联邦补助的人才24%，人均收入过3万 ——因为Hofstra 地处纽约长岛的富人区，显然是中产阶级支付得起学费的孩子比较多的学校。对比之下，排第一名的Berea大学的学生百分之九十来自穷苦家庭。我以前一听人家说孩子上私立学校，就以为这家人不是很有钱，就是被私立学校照顾接受的对象。现在看来，美国不是所有的私立学校都为富人而开。Berea是为穷人开，Hofstra是为中产阶级开，而将Hofstra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人均收入比较，洛杉矶分校的学生人均收入低两倍，这又说明好的公立大学竞争激烈，因为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付不起大多数私立大学的学费（除非好的私立大学给与奖学金），否则他们的最好选择是竞争好的公立大学。

再来看像哈佛和耶鲁这种老牌长春藤校，如果按人均收入排名，它们可以低到名列榜首，而捐赠比例也可以高到名列榜首（哈佛学生人均收入500元，人均基金高达676万）。这个统计一方面向我们揭示了长春藤校的质量，是靠钱养出来的，另方面是有钱的长春藤校，可以给优秀的贫困学生提供全额免费的上升机会，既拉低了平均收入的界限，也显示其平等进步的一面。

我当年在布朗大学读研究院，拿的是全额奖学金，而且我们班上拿全额奖学金的三个人都是有色人种，两个是移民。如果没有奖学金，我们三个人都不可能有机会进去，因为我们确实交不出那么高额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班上其他几位白人同学不是家庭有钱支持，就是申请学生贷款，另外唯一一名亚裔二代是自己支付学费，因为她父亲是医生。而我们班上最后最出息的，则是跟我一样拿奖学金的一名黑人女孩，她如今出版了五部小说，一度被评为美国十大最有前途的青年。

我们八十年代到美国常春藤校留学的中国学生，不是拿庚子赔款的公派生，就是拿到各种奖学金和助教金，几乎没有人是自己掏腰包读完学位，因为那时候的中国家长每月平均收入还不到50美元，根本不可能靠家里掏钱留学。大约2011年后，美国大学和中国大学联合建立双学位和学生互换交流的活动突然蓬勃发展起来，E-MBA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我参加了不少这类的交流活动，明白美国大学是看中了中国人的钱包，中国人是看上了美国大学的名号，愿打愿挨，各有所好。